血珠顺着液压钳的锈纹,如断了线的红珠般,“滴答滴答”地滴落进强酸池,腾起的紫烟刺鼻难闻,那浓烈的气味首钻鼻腔,同时紫烟在视网膜上烧出父亲最后一次执勤的监控画面。
我伸出舌头,舔掉嘴角咸腥的味道,那股咸味在舌尖散开,天眼系统第三次启动的蓝光如幽冷的火焰,在虹膜深处闪烁。
"北斗第七星瑶光位——"防毒面具上的星图突然在视野里裂解成数据流,发出“滋滋”的声响,系统将三十六人阵型弱点标注成跳动的红叉,那红叉仿佛跳动的心脏,“陈墨你他娘真是个天才。”
菱形镖擦着耳廓呼啸而过,“嗖”的一声钉进集装箱钢板,我故意踉跄着撞向龙门吊操纵台,身体与操纵台碰撞时,能感觉到那冰冷且粗糙的触感。
铁锈味的液压油带着刺鼻的气味喷溅而出,洒在左侧黑衣人面罩上,北斗第一星天枢位的家伙瞬间发出被强酸腐蚀的惨嚎,那声音尖锐刺耳,仿佛能穿透耳膜——果然每个星位对应不同药剂抗性。
"顾先生养的死士就这点能耐?"我反手抽出嵌在集装箱缝里的乙炔焊枪,湛蓝火舌“呼呼”地舔过天花板垂落的氮气管,火舌的高温让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炽热。
零下196度的液氮与两千度烈焰相撞,“轰”的一声,爆炸气浪如排山倒海般掀翻了右侧包抄的六人组,“您当年灭门案里用的声波干扰器,可比现在这出戏刺激多了。”
顾无赦的牛津腔混着α波杂音,如同鬼魅的低语般响彻货舱:“林警官还是这么喜欢玩火。”他手术刀尖端挑着的脐带血冷冻管正在析出诡异冰花,那冰花晶莹剔透,在灯光下闪烁着寒光,“不过你父亲炸毁顾家庄园那晚......”
之前,我接受了陈墨的特殊改造,他在我的臼齿中植入了纳米虫。
这纳米虫是通过特殊的生物化学反应来破解密码的。
此时,系统突然发出刺耳蜂鸣,陈墨埋在我臼齿里的纳米虫终于啃穿冷库密码。
视网膜上跳动的经纬度坐标让我呼吸骤停——北纬31°14',东经121°29',这他妈是父亲警号尾数组成的坐标!
"废话留着给阎王说吧!"我猛踹液压钳操纵杆,二十吨重的钢爪轰然夹碎装有强酸池的货柜,那巨大的声响震得耳朵生疼。
紫黑色毒雾瞬间吞噬整个船舱,那些刻着北斗星图的面具同时发出电容器过载的噼啪声,那声音杂乱而急促。
天眼标注的三十六个红叉开始逐个熄灭。
我在浓雾中贴着集装箱冰冷的内壁疾行,指尖抚过每道焊缝,能感觉到焊缝的粗糙,系统自动重构出苏夜上周藏在此处的钨钢索布局——她总说我该在侦探所挂个"蜘蛛侠代购"的招牌。
当最后一声惨叫被酸液沸腾声淹没时,我攥着从瑶光位死士身上扒下的北斗密钥,突然听见冷冻舱传来机械运转声,那声音低沉而有节奏。
陈墨的声纹密码正在解锁某个庞然大物,而系统突然弹出的生物电读数让我浑身发冷——那东西的心跳频率,竟与父亲殉职前佩戴的警用记录仪波形完全重合。
我踹开冷冻舱门的瞬间,鼻腔里灌进混着福尔马林味的檀木香,那味道复杂而怪异。
顾无赦的鳄鱼皮鞋尖正轻轻点着某个钛合金箱体,手术刀在五指间翻出银花,发出清脆的“叮叮”声:“林警官比我想象的顽皮些。”
天眼系统还在耳鸣中闪烁,我看见他身后那台休眠舱的玻璃罩上,结着与脐带血冷冻管同源的冰晶花纹,那花纹如美丽的艺术品。
那些冰棱在视网膜里重组出父亲警服第三颗纽扣的纹路——二十年前物证科编号C - 1997的证物。
“解药。”我甩掉手背上的酸液结晶,钨钢索在掌心勒出血痕,那疼痛感清晰而强烈,“或者我帮你试试这棺材的制冷效果。”
顾无赦的喉结在丝质领带下滚动三次,带着牛津腔的声音里混着微型耳麦的电流声:“你父亲当年也喜欢用消防斧指着人说话。”他抛来的冷冻管在空中划出抛物线,管壁上“顾氏生物”的标志被货舱顶灯照得发蓝,“不过林警官确定要救那个老家伙?孙管家知道的秘密可比你想象的……”
我接住解药的刹那,天眼突然捕捉到他尾戒内侧转动的暗格。
系统弹窗在虹膜上炸开六边形警告符号,但陈墨改装过的生物检波器显示冷冻管成分正常。
其实,之前的检测只是初步检测,没有发现纳米磁粉这种特殊物质,因为它在冷冻管中的存在形式比较隐蔽,或者是顾无赦采用了某种手段干扰了之前的检测。
货轮底舱突然传来沉闷的爆炸声,三十米外的海警鸣笛刺破酸雾,那警笛声尖锐而响亮。
“北斗密钥就当见面礼。”顾无赦倒退着隐入通风管道,檀木香里渗出某种神经麻醉剂的甜腻,那味道让人有些头晕,“建议林警官查查1997年打捞局档案,毕竟……”他残留的尾音被金属刮擦声切碎,我后槽牙里的纳米虫突然集体抽搐。
从货舱的生死之战中脱离出来,我的心却依然紧绷着,因为我知道医院里的孙管家可能掌握着更多关于父亲的秘密。
赶到仁和医院时重症监护室的蓝光刺得人太阳穴发胀,那蓝光如冰冷的利刃。
孙管家戴着呼吸面罩的枯脸,像极了父亲追悼会上那具被烧焦的遗体。
我着冷冻管上凸起的防伪码,系统第三次自检依然显示血清蛋白配比正常。
“小默……”老人青灰色的指甲突然抓住我手腕,监护仪心跳曲线顿时飙出锯齿状尖峰,那尖锐的警报声让人揪心,“顾家祠堂的……”他喉管里涌出的黑血染红了呼吸阀,我这才发现他锁骨下方有两枚对称的针孔,结痂形状酷似北斗七星中的开阳与玉衡。
冷冻管在我掌心发出脆响,零下八十度的生物制剂滴落在床头柜上,竟腐蚀出带着星图纹路的凹痕。
陈墨的咒骂声从蓝牙耳机里炸开:“那王八蛋在冷冻剂里掺了纳米磁粉!这玩意遇到……”
我捏碎冷冻管的瞬间,看见玻璃碴上的生产日期在虹膜里重组成父亲殉职那天的日期。
孙管家心电监护仪的警报声穿透病房,走廊传来纷乱的脚步声,而窗台上不知何时多了枚青铜罗盘——表盘背面刻着顾氏祠堂独有的饕餮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