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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慕秋收拾东西时，手机突然亮了。
她看了眼屏幕，皱起眉，“气象局说后半夜有暴雨，120调度中心通知，可能有大量外伤患者。”
林仲景望着窗外渐暗的天，听见自己心跳如鼓。
他想起系统里新解锁的“华佗阶”任务提示，想起库房里刚到的蓝色压脉带，想起苏慕秋耳后那枚闪着光的耳钉。
暴雨要来了。
而他和他的急诊人，早己准备好。
夜色沉得像墨，乌云压着整座城市喘不过气。
林仲景站在窗边，看着第一滴雨砸在玻璃上，缓缓晕开。
“老李，把AED再检查一遍。”他低声对正在整理器械柜的老护士说道。
“早查过了，连除颤电极都换了新的。”老李头应了一声，又补了句，“你说这雨……会不会真出大事？”
林仲景没说话，只是摸了摸胸前的听诊器——冰凉，却让人安心。
几分钟前，调度中心传来消息，高速公路上疑似发生连环车祸，己有三辆救护车出发接人。
这不是演习。
七点刚过，豆大的雨点就砸在急诊科的玻璃幕墙上，救护车的鸣笛声穿透雨幕，像根尖锐的针挑破了夜的寂静。
“120送车祸伤患！多发伤！”分诊台小周的声音带着紧绷的颤音。
林仲景刚端起的保温杯“咚”地搁在桌上，杯盖弹起又落下，溅出的热水在他手背烫出个红印子——他却像没知觉似的，抄起听诊器就往抢救室跑。
抢救室门被撞开的瞬间，林仲景的瞳孔骤缩。
病床上的男人浑身是血，左小腿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右胸塌陷成一片青紫色的瘀斑，呼吸急促得像破风箱。
陪同的实习医生小郑正攥着血压计，手忙脚乱地报数："血压80/50！
心率130！"
"开放两路静脉通道！"林仲景的声音像把淬了冰的手术刀，精准劈开混乱。
他的手指按在患者颈动脉上，触感比记忆中更微弱——前世他也接过这样的患者，当时他还是个被老主任喝骂"毛都没长齐"的实习医生，只能看着心电监护仪上的数字一点点往下掉。
"苏护士长！"他转头，目光精准锁在人群里那个穿护士服的身影上。
苏慕秋的发尾沾着雨珠，正把氧气面罩扣在患者脸上，听见呼唤抬头，两人的视线在雨雾弥漫的抢救室里相撞。
她没说话，只冲他点了下头，发间那枚银色耳钉随着动作一闪——像颗被雨洗过的星子。
这是属于他们的暗号。
林仲景立刻弯腰检查患者腹部，指尖刚压上右上腹，患者突然发出一声闷哼。"肝脾破裂！"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准备急诊剖腹探查！
小郑，联系普外科二线！"
"血库的O型红细胞10分钟到。"苏慕秋不知何时己站在他身侧，递来无菌手套的动作行云流水，"麻醉师在来的路上，器械台我让小陈提前备了两套。"她的指尖擦过他手背，带着消毒水的凉意，"你上次说的加压包扎法，我让护士们在模拟人上练了三遍。"
林仲景的喉结动了动。
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轻响，【苏慕秋信任度+30，当前250】——可他顾不上看，手套己经戴上，止血钳精准夹住患者小腿的动脉出血点。
血珠溅在护目镜上，模糊了视线，他却看得比任何时候都清楚：患者瞳孔对光反射迟钝，是颅内压升高的征兆；右胸塌陷处的骨擦音，提示多根肋骨骨折......
"准备气管插管！"他冲麻醉师点头，余光瞥见苏慕秋正举着血压计袖带，动作比教科书上的标准姿势快了两秒——她知道他要什么，就像知道自己下一秒要呼吸。
前世他们也这样配合过，在抢救室的灯光下熬红了眼，在患者家属的哭声里攥紧彼此的手。
那时他总觉得时间不够，现在他有系统，有医圣传承，有苏慕秋......
"血压回升到90/60！"小郑的声音带着惊喜。
林仲景的止血钳精准绕开断裂的胫前动脉，丝线在他指尖翻飞，像在绣一朵救命的花。
当最后一针缝上时，他抬头，正撞进苏慕秋的目光里——她的睫毛上还沾着雨珠，眼睛亮得像淬了火的宝石。
"手术准备好。"她晃了晃手中的登记本，"普外科王主任己经在手术室等了。"
两小时后，抢救室的红灯熄灭。
患者家属"扑通"跪在地上，眼泪混着雨水砸在瓷砖上："医生，谢谢......谢谢......"苏慕秋蹲下身，轻轻扶他起来，声音软得像春天的雨："人救回来了，您去手术室等消息吧。"她的手搭在对方肩头，林仲景看见那双手背还沾着没擦净的血渍——和前世葬礼上那双手何其相似，只是此刻，它们是温热的，带着生命的温度。
"林医生好手段啊。"
阴阳怪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林仲景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李主任的白大褂永远熨得过分平整，此刻正站在抢救室门口，指尖夹着的降压药瓶在灯光下泛着冷光。"实习生主导抢救？"他推了推金丝眼镜，"万一出了医疗事故，是算你的，还是算苏护士长的？"
苏慕秋的脊背僵了僵。
林仲景却笑了，从白大褂口袋里抽出一沓病历——纸张边缘还留着他刚才翻页时的折痕。"李主任要看记录？"他翻开第一页，"21:05患者入院，血压80/50，初步诊断失血性休克；21:07开放静脉通道，输注林格液1000ml；21:12发现肝脾破裂征兆，联系普外科......"他的手指划过每一行字迹，"每个步骤都有护士签字，苏护士长的核对记录在最后一页。"
李主任的脸涨得通红，像被戳破的气球。
他盯着病历上苏慕秋刚劲的签名看了三秒，突然冷笑："年轻人别得意太早......"
"李主任。"苏慕秋的声音突然响起，比平时高了半度。
她摘下护士帽，耳后那枚"医者仁心"的耳钉在灯光下闪着微光，"林医生的记录我每天都核对。"她转身看向周围还没离开的医护，"这一周，咱们科的抢救成功率提升了20%。"
走廊里响起零星的掌声。
小郑挠着头笑："上次那老爷子的肠梗阻，要不是林医生用了《伤寒论》里的承气汤加减......"
李主任的喉结动了动，突然转身往办公室走。
他的白大褂下摆被风掀起一角，露出里面皱巴巴的衬衫——和他平时精心打理的模样判若两人。
"他这是......"小郑欲言又止。
"急着找新的漏洞。"林仲景低头整理病历，嘴角却翘了起来。
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苏慕秋信任度+50，当前300】。
他抬头，正看见苏慕秋在给护士们交代术后注意事项，发顶那撮小卷毛被空调风吹得，像朵倔强的云。
雨还在下，却没那么急了。
林仲景摸了摸口袋里的《急诊科服务手册》，纸张被体温焐得温热。
明天一早，他和苏慕秋要去院长办公室——关于急诊科的改革方案，关于那个能覆盖全市的急救网络计划，关于......他望着苏慕秋耳后闪着光的耳钉，突然觉得，暴雨过后的晴天，应该会很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