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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斯科的雪粒子打在手机屏幕上，发出细碎的沙沙声。
张轼睫毛上的冰晶被体温融化成细水，顺着眼尾滑进衣领，留下一道微凉的痕迹。
系统提示音刚落下的余震还在耳膜上嗡嗡作响，掌心的震动让他喉结一紧——是杨雪的消息，绿色气泡在冷白色屏幕上格外刺眼：“组委会内部邮件显示，你己被列为‘重点监控对象’。”
他背过身挡住穿堂风，指尖在屏幕上划动的速度比心跳还快，指甲与屏幕摩擦出轻微的刮擦声。
杨雪的备注是“007”，这是他们在集训时的暗号，只有真正紧急的事才会用。
系统突然弹出提示框，《国际赛事心理博弈策略》的封面在视网膜上展开，这是三天前在列宁图书馆签到获得的奖励，此刻书页自动翻到“重点监控应对”章节，关键词“数据污染”“命题陷阱”“舆论狙击”像钢钉一样钉进神经，带着金属般的冰冷与锋利。
“周明远。”张轼对着呼出的白气念出这个名字，指节捏得发白，骨节泛起青白。
前世母亲透析时管子里凝着血珠的画面突然涌上心头，又被系统生成的思维导图压下去——从康源生物的标准修订案，到王教授给的独立董事名单，再到此刻的“重点监控”，所有线索都指向同一个人。
决赛日的晨光刺破云层时，张轼站在莫斯科国立大学礼堂外，黑色西装内袋里装着母亲织的红围巾，柔软的毛线贴着胸口，仿佛还带着她的体温。
他摸了摸胸牌上的编号“ - 03”，金属边缘的凉意透过指尖传入血脉，可当他推开门时，引导员突然挡住去路：“抱歉，您的座位临时调整至B区17号。”
原定邻座的德国选手正和法国少年拥抱，金发少年转身时，腕表在灯光下闪过冷光——百达翡丽的鹦鹉螺系列，全球限量款，金属表面映出模糊的人影。
张轼扫了一眼对方胸前的“FRA - 05”，系统瞬间调取数据库：让·皮埃尔·杜邦，16岁，去年欧洲数学奥林匹克金牌得主，父亲是巴黎高等师范学院教授，母亲是……他瞳孔微微一缩——杜邦夫人的任职单位，是康源生物在欧洲的合作实验室。
“听说你是靠关系进来的？”让的法语带着刻意的卷舌音，右手无意识地着钢笔帽，那是康源生物的定制款，银壳上刻着“康源”，触感冰冷而熟悉。
他歪头笑道：“我赌你撑不过第一题。”
考场铃声响起时，张轼的指甲在掌心掐出月牙印，皮肤传来钝痛，仿佛在提醒自己仍处于现实之中。
前两题的解答过程像泉水般涌入脑海，系统的知识解析功能将数论公式拆解成发光的脉络，如星辰连缀成银河。
第三题的题目刚映入眼帘，后颈就泛起凉意——“给定正整数n，构造一个n阶矩阵满足……”参数设置里的“n = 2023”太刺眼了，前世他在2023年出事前，正帮导师计算这个数的分拆函数。
系统突然发出蜂鸣声，知识脉络图上炸开红色警示：“参数陷阱，当n为4k + 3型数时，矩阵秩会出现异常波动。”张轼的笔尖停在草稿纸上，前世被导师剽窃成果时，对方正是用这种“看似合理的漏洞”把他的计算引入死胡同。
他抬眼扫过监考席，发现原本在左后方的意大利考官，此刻正站在让的座位旁，目光有意无意地往他的卷子上瞟，眼神像针一样刺人。
“想引导我用错递推公式？”张轼低声一笑，钢笔尖在“n = 2023”上画了个圈，另起一行写下模4余3的性质证明，墨香在纸面缓缓扩散。
系统的研究加速功能将思维速度提升至百倍，他看到命题者的意图在眼前展开：这道题本是给让设计的陷阱，却被临时改成针对他的局——因为只有他这种能提前识破参数异常的人，才会暴露“非人类”的解题速度。
考场外的骚动是在他写完最后一个根号时传来的，脚步杂乱、低语纷扰，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风声。
周明远的名字混在英语、俄语的惊呼声中钻进耳朵，张轼抬头，看见大屏幕上弹出的推特截图：“ - 03集训期间与教授合谋作弊”，配图里的聊天记录用的是他前世被剽窃时的草稿纸，那熟悉的字迹让他一阵恍惚。
“荒谬。”他把卷子往监考员面前一推，提前半小时站起身，动作干脆有力。
经过让的座位时，少年正盯着他的卷子发呆，草稿纸上画满了被划掉的错误公式，笔迹凌乱，仿佛焦虑的爪痕。
张轼停下脚步，用法语说：“你父亲在巴黎高师教的是代数几何，不是这种小儿科的陷阱题。”让的手指猛地攥紧钢笔，银壳上的“康源”被捏出凹痕，如同谎言被挤压变形。
“如果你愿意放弃别人安排的角色，”张轼弯腰拾起让掉在地上的准考证，照片里的少年穿着奥赛领奖服，眼里有纯粹的光芒，“我们可以真正较量一次。”
让抬头时，睫毛上挂着未干的，仿佛泪水还未落下就被冻住。
当晚的庆功宴上，李老师的电话打到张轼手机上时，他正站在露台吹冷风，寒意顺着脖颈渗入骨髓。
清华招生组的女老师声音里带着笑意：“校方查过IP地址，谣言是从康源生物北美分部的服务器发出来的。陈教授带着你三年的训练日志开了媒体会，现在推特热搜第一是#张轼的草稿纸比标准答案还工整#。”
张轼望着楼下灯火通明的宴会厅，周明远的身影在人群中一闪而过，西装胸口别着康源生物的徽章，像块流脓的疮，在光晕中显得格格不入。
颁奖典礼前夜，张轼在酒店房间整理奖牌盒时，手机第三次震动。
这次没有提示音，只有一封加密邮件躺在收件箱里，发件人地址是乱码，标题却清晰得像把刀：“98年标准修订的秘密”。
他的手指悬停在“打开”键上，窗外的雪突然变大了，落在玻璃上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某种低语。
系统在识海里轻声提示：“检测到未知加密协议，建议调用昨日签到获得的‘量子解密模块’。”
张轼摸出兜里的红围巾，母亲的针脚还带着温度，指尖抚过那些交错的毛线，如同穿越时空的抚摸。
他深吸一口气，点击了鼠标左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