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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完中秋后的第三天是田玉芳的生日，姜宁便想着去镇上给婆婆扯几尺布回来做衣服。
她去镇上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想着再去黑市找吴斌交易。
“哎呀，娘不过生日，你就别去镇上了，挺着个大肚子多不方便。”田玉芳道。
“没事，牛车走得慢，放心吧！”姜宁道。
“娘，我陪嫂子一起去，我会照顾好嫂子的。”季言岁拍着胸脯保证。
“你做事毛毛躁躁的，你能照顾你嫂子？我不信。”田玉芳闻言还是不放心，依然不同意。
“娘，你对我有点信心好不好，我也想去镇上走走嘛”季言岁嘟囔着。
田玉芳在她戳了一下闺女的额头，“你嫂子挺着这么大的肚子，我能放心？
再说了我这大半辈子了都没有过过生日，也不差这一次，折腾啥啊！”
季宏志和季奶奶也是不放心，不同意她们去镇上。
“是啊，听话！就在家里好好待着吧！”季奶奶道。
“宁宁啊，早上你娘都吃过鸡蛋了也算是过生日了。”季宏志道。
姜宁见婆婆他们不放心，便没有在坚持。
等到他们去上工后，姜宁和季言岁便悄悄溜走，她们赶到村口时，恰巧牛车己经出发。
“赵大爷，等一下！”
季言岁腿脚快，边跑边喊，好在终于将牛车叫停了下来。
清晨的晨雾还未散尽，头天下过雨的路坑坑洼洼，牛车“吱呀吱呀”的满是小水坑的泥路。
姜宁扶着肚子坐在车尾，身下垫着件季言礼没带走的破旧棉袄。
路边的野菊开的正盛，金黄的花瓣上缀满水珠。
“嫂子，我们偷偷溜出来，娘知道了不会生气吧？”季言岁有些心虚。
“不会，只要我们平安回去，就不会有事。”姜宁笑着安抚道。
“可是……”季言岁皱着眉，还是有些担忧。
“没什么可是的，我们去买了东西就回，没事的。”姜宁拍了拍她的手，安抚道。
半个小时后，牛车抵达了镇上，在供销社门口榕树下停了下来。
季言岁扶着姜宁下了车，两人走进供销社。
供销社里人来人往，姜宁和季言岁在布摊前仔细挑选着布料。
姜宁看中了一块深蓝色的粗布，质地结实，颜色也耐脏，很适合婆婆日常穿。
“请问这个料子多少钱一尺？”姜宁拿着料子问售货员。
“五毛，你要多少？”售货员看了一眼姜宁，淡淡开口道。
姜宁想到婆婆的身材偏瘦，便说道，“来十三尺。”
她说着低头从包里掏出布票和钱，结果发现身旁早己没了季言岁的身影。
她疑惑的左右张望，在卖成衣的柜台前看到她。
姜宁付了钱后拿上售货员裁好的布料来到季言岁身前，“岁岁，看啥呢？”
她顺着季言岁的目光朝墙上看去，一条蓝白格子娃娃领泡泡袖的布拉吉映入眼帘。
“那条裙子取下来我看一下！”姜宁对售货员吩咐道。
“嫂子？你要买布拉吉？”季言岁扭头见姜宁站在身旁，惊讶地问。
售货员也是见惯了形形色色的人，管会见人下菜碟。
谁买的起买不起，是不是潜在客户，只要往柜台前一站，她就看得出来。
季言岁在柜台前站许久了，她都没有上前搭理。
她见姜宁虽然穿着朴素，可那通身的气质却不像是穷苦人家的人，立马换上了一副笑脸。
“同志你可真识货，这是刚到的新款二十六一件。”
“什么？二十六？”季言岁闻言惊呼一声。
售货员被季言岁这一声惊呼吓了一跳，她不禁白了一眼季言岁，对她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露出鄙视的嘴脸。
“这位同志，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货，大呼小叫什么？”
季言岁闻言脸色一红，小声嘀咕道，“这么贵，明明可以抢钱干嘛还给件衣服。”
“诶，你这人怎么说话的？”售货员闻言当即不乐意了。
“本来就是……”
姜宁拉了拉季言岁的衣摆，季言岁立马闭上嘴。
姜宁笑着对售货员说：“同志，你别介意，我这妹妹年纪小，没见过这么好看的裙子。
我要了，麻烦你包起来。”
季言岁惊讶地看着姜宁，“嫂子，你买这个干嘛，这也太贵了！”
“没事，说来我还没有送过你礼物呢！这衣服就当礼物送你了”姜宁笑着说道。
“不用，嫂子，你之前送我的美白霜就是礼物啊，这衣服太贵了，我不能要。”季言岁说道。
“没事，左右你哥哥在部队里工作，一件衣服而己还是买的起的。”姜宁特意将部队二字说得重了些。
售货员一听对方丈夫在部队工作，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态度立马更热情了，手脚麻利地把衣服包好。
季言岁见姜宁坚持，也不再推辞，心里满是感动。
付完钱后，姜宁把裙子递给季言岁，“岁岁，你生日己经过了，这裙子就当嫂子送你的生日礼物。”
季言岁眼眶泛红，“嫂子，这太破费了，我不能要。”
姜宁拉过她的手，“傻丫头，嫂子就想让你开心，而且这裙子你穿上肯定好看。”
“可是我天天下地干活，都没有机会穿。”季言岁犹豫道。
“可是你也不是天天下地干活，再说了女孩子都喜欢漂亮的衣服，以后总是有机会穿上的。”
季言岁听嫂子这么说，犹豫了一下，还是收下了。
之后两人又逛了一下其他柜台，姜宁给公公买了一双解放鞋，给奶奶买了一条新的头巾。
姜宁想到要去黑市找吴斌交易，便给了季言岁五块钱，让她在供销社再逛一会儿。
“嫂子，你要去哪？”季言岁问。
“我出去办个事儿，很快就会回来的。”姜宁道。
“嫂子，我和你一起去吧，我可不敢让你一个人单独离开。”季言岁拉着姜宁的衣袖不松手。
姜宁有些无奈，但也知道季言岁是担心她，便点头同意。
两人出了供销社，姜宁带着季言岁往黑市走去。
到了黑市，姜宁看了看巷子两遍，随即敲了敲门。
院门打开，一个身材高大威猛的汉子露出头来打量着眼前的孕妇。
“你干嘛的？”
“我是季宁，找吴老板的。”姜宁低声道。
那汉子闻言瞪大了眼睛，虽然他早就从老板口中得知季宁是女人，可没想到今天没有做乔装打扮的季宁这么漂亮。
姜宁被他盯的有些不悦，她一掌推开院门走了进去。
季言岁紧紧的跟在她嫂子身后，她第一次来黑市，心里既紧张又忐忑。
这要是被红卫兵抓住，可就惨了！
吴斌看着眼前没有乔装改扮的姜宁，眼里满是惊讶，再看到她隆起的肚子后，总算是明白季言礼说的身子不便，交易暂停是什么意思了。
“季同志今天怎么愿意以真面目出现和我交易了？”吴斌笑着问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