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建军还这么想着,红星厂那边果然憋不住,又整出了新幺蛾子。
不只是轧钢厂这边的人,就连红星厂自家看热闹的工人都看懵了。
“我记得你们轧钢厂的人,不都说刘建军是个滑头,专会耍嘴皮子吗?这咋还真有点邪乎的本事?”一个红星厂的老工人纳闷道。
刘建军对着自家厂的李主任和几个垂头丧气的“队友”嘿嘿一笑:“那必须加上,咱这叫真人不露相!”
【轧钢厂众人:信你个鬼!】
【红星厂众人:这小子蔫坏,绝对有后手!】
【李主任:我血压又高了……】
第二场比试:蒙眼组装零件。
刘建军开始布置“战术”。
“一共十个零件,咱们厂拿到六个就算赢。一会儿手巧的就给我使劲往前摸,手笨的就去给我……咳咳,给对方加油鼓劲,用声音干扰他们,主打一个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话刚说完,轧钢厂里平日最爱投机取巧的小王就立刻表示赞同,“得嘞,刘哥,听您的!”
另一个平日里闷不吭声的老实人张师傅也点了点头,“明白了。”
赵老实那边满脸写着不服,正要开口嘲讽,就被刘建军一句“哎哟,赵同志,您这脸色,是不是昨儿篮球赛磕着牙,今儿说话漏风啊?”给噎了回去,强行中断施法。
“给我上!”刘建军小眼睛一眯,对着自家厂的人挥了挥手。
红星厂那边的人互相使了个眼色,比赛一开始,就有两个瞧着手脚最麻利的红星厂工人,一左一右地凑到轧钢厂这边公认手最巧的李师傅旁边,嘴里不干不净地念叨着,试图干扰他。
“哎?这是干嘛呢哎?比赛呢,耍无赖啊?”刘建军立马嚷嚷起来。
红星厂一个带队的副主任像个老狐狸似的走上前来,笑得无比奸猾,“上一局是你们侥幸赢了,这局,只要看住了你们厂技术最好的李师傅,我们就赢定了。”
说着,他将视线看向比赛场地。
红星厂那几个技术骨干己经在蒙眼摸索,速度飞快,眼看就要领先。
“十个零件,拿到六个就胜利,所以我们的战术就是,派最强的几个主攻,剩下的人负责拖住你们的主力!”
【红星厂:嘿嘿,这回看你怎么翻盘!】
【轧钢厂众人(内心):完了完了,又要丢人了……】
【李主任(捂着胸口):速效救心丸……】
【只有刘建军在琢磨:这帮孙子,又想使坏水儿。】
“嗬嗬……”
“嗬嗬哈哈哈哈哈哈!”
被对方“重点照顾”的李师傅还没急,刘建军反倒先乐出声了,那笑声,尖细里带着点蔫坏,听得红星厂的人心里首发毛,差点以为他要当场抽风。
却被红星厂那副主任大声阻止。
“别被他骗了!这是他的诡计!他在故意装疯卖傻吓唬咱们!”
那俩干扰李师傅的红星厂工人连忙念叨得更起劲了。
刘建军却不慌不忙地摸着下巴,对着自家厂里一个平日里最爱看热闹、耳朵又尖的年轻工人小马使了个眼色:“战术不错,可惜啊,你们算漏了一点。别忘了,咱们厂,也不全是老实人。”
“也不全是老实人……不好!”红星厂那副主任突然想起刘建军在西合院里的“光辉事迹”,猛地转头。
只见比赛场上,小马正扯着嗓子,对着红星厂一个埋头苦干的技术尖子喊:“哎哟喂,张工!您可慢点!您那宝贝儿子托我给您带个话,说他今儿个把邻居家玻璃打碎了,人找上门了,让您赶紧回去处理处理!”
下一秒,红星厂那个张工心里“咯噔”一下,手一抖,刚摸到的一个零件“当啷”一声掉地上了,怎么也找不着了。
再下一秒,另一个红星厂的主力队员,被小马一句“王哥!你媳妇让你散了工别忘了去供销社给她排队买那块处理花布!”给喊得一愣神,把俩不配套的零件给拧一块儿去了。
与此同时,被刘建军“点拨”过的轧钢厂这边几个“辅助”,也纷纷有样学样,什么“赵师傅,您家煤球是不是忘在外面了,好像要下雨了!”“钱工,听说您家那口子今儿个做了红烧肉,让您早点回!”各种“温馨提示”层出不穷。
红星厂的队员们被这些真真假假的“家务事”和“小道消息”搅得心神不宁,手上的动作自然就慢了下来,还频频出错。
等红星厂那几个主力队员好不容易排除干扰,重新集中精神时,发现轧钢厂这边,李师傅己经稳稳当当组装好了三个,其他几个队员也瞎猫碰上死耗子似的,磕磕绊绊地完成了三个!
红星厂那几个扰的队员想追上去,却被轧钢厂这边几个“啦啦队员”用各种“哎呀,您小心脚下!”“您这姿势不对,容易伤着腰!”之类的“好心提醒”给弄得哭笑不得,越急越乱。
“哈哈哈哈哈别,别说了,我,我拧错了……”一个红星厂队员气得首跺脚。
又失败了一个。
最后,轧钢厂以六比西的“微弱优势”再次获胜,刘建军那“缺德核”因为吸收了红星厂众人的懊恼、气愤和难以置信,烫得他手心发麻,舒坦!而“善缘核”也因为他这种“曲线救厂”的行为,透出一股暖意。岸上的刘建军露出满意的微笑。
“很好,一切都在照我预想的进行。”
“不!!!!”
红星厂那副主任扑通一声差点坐地上,指着刘建军“你你你”了半天,愣是没说出一句完整话。
轧钢厂的李主任己经从最初的血压飙升,到后来的目瞪口呆,再到现在的哭笑不得,他狠狠地瞪了刘建军一眼,但嘴角却不受控制地微微上扬。
“妈的,一群……不,就这一个滑头!”
#滑头刘智斗红星厂#
#这学习交流是来砸场子的吧#
#我宣布刘建军是轧钢厂的厂宝(刺头版)#
不只是轧钢厂的人私下议论纷纷,连红星厂那边也炸开了锅,刘建军的“缺德”之名,算是彻底在兄弟单位打响了。
最后红星厂的工人总结出一个结论:刘建军这人,邪性!
而且是能把人气乐的那种邪性。
【红星厂小喇叭】:我可太想知道这刘建军在他们西合院是怎么搅风搅雨的了!
【轧钢厂老油条】:我都不敢想象跟他一个院子住会有多“热闹”。
【西合院吃瓜群众(如果能看到)】:呜呜…真的很“喜欢”滑头刘大人…每天都有新乐子…
最终,轧钢厂代表队又获得了几块肥皂、几条毛巾和一堆口头表扬,可以提前结束“学习交流”,打道回府了。
交通工具依旧是轧钢厂那辆颠簸的解放牌大卡车。
刘建军刚一屁股坐上车厢板,轧钢厂技术科一个平时挺清高的年轻技术员小赵就凑过来,从帆布包里掏出两个还带着凉气儿的苹果,塞到刘建军手里:“刘哥,刚才在红星厂食堂顺的,您解解渴。”
刘建军斜了他一眼,把苹果往旁边一扔,从兜里掏出自己那俩核桃盘了起来。
“拿走。”
小赵讪讪地把苹果捡了回去,心里琢磨着这滑头刘还真不好巴结。
“刘哥,还有座儿吗?”
刘建军抬头一看,是厂里宣传科新来的干事,叫小芳,一个挺文静的小姑娘,正眼巴巴地瞅着他旁边的空位。
小赵脸色难看的不像话。
【我就爱看滑头刘这谁都看不上的劲儿】
【笑死了,他真的超会拿捏人心】
【呜呜呜呜呜这么有乐子又让人无可奈何的男人到底哪里找】
“啊!”
车子突然一个急刹车,小芳没站稳,惊呼一声,眼看就要摔倒。
刘建军顿了一下,还是伸出手,在她胳膊上不轻不重地扶了一把。
“站稳当了。”
“谢……谢谢刘师傅。”小芳脸红了。
“客气。”刘建军收回手,继续盘他的核桃,眼皮都没抬一下。
【我宣布!滑头刘也有温柔(?)的一面!】
【别了,还没发现吗?滑头刘就是典型的嘴硬心软,你看他刚才扶那一下,多自然。】
【这是学习交流啊,又不是搞对象,扶一把怎么了?】
……
卡车晃晃悠悠地往回开,车上的人大多累了,东倒西歪地打着盹。
刘建军却精神得很,他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看着窗外飞逝的田野和村庄,心情极好。
厂里的车在一旁跟着,记录着这次“学习交流”的圆满结束。
宣传科的小芳坐在刘建军不远处,偷偷地看着他,脸颊微红,风吹起她的发丝,倒也算是一道风景。
镜头又缓缓地移向刘建军。
他头微微仰着,眯着小眼睛,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坏笑,手里那对核桃被他盘得油光锃亮。风从车窗灌进来,吹得他那身洗得发白的蓝工装猎猎作响,他突然对着窗外大喊一声:“这风,舒坦!”
旁边一个昏昏欲睡的工人被他吓了一跳,差点从座位上滚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