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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报告会的推荐名额还没定下来，只说让各个大院先自行酝酿、推荐人选，最后再由街道和厂里的宣传部门联合筛选拍板。
这既给了大伙儿一个念想，又留足了悬念和操作空间。
院里的人心思各异，有的跃跃欲试，有的冷眼旁观，有的则暗中盘算。刘建军听着这些纷纷扰扰的议论，看着一张张或兴奋、或算计、或漠然的脸，只觉得这西合院真像个大戏台子，每天都有新戏码上演。
这事儿，有乐子瞧了，说不定还能有点“油水”捞。
刘建军表面上不言不语，依旧是那副游手好闲的模样，没事儿就在院里晃荡，或者坐在自家门口晒太阳，手里那俩核桃被他盘得越发光滑。但他心里却开始暗暗盘算起来。
他倒不是真想自己上去发言出风头，他对那个没多大兴趣，也知道自己这名声，想被选上比登天还难。
他是在琢磨，怎么能利用这次机会，给某些他看不顺眼的人添点堵，搅搅局；或者……顺便看看能不能“不小心”地帮某个他觉得还算顺眼，或者确实有困难的人一把。
他眯着那双小眼睛，在院里几个主要人物身上来回打转。
许大茂想出风头？嘿，那必须得让他出个大糗才好玩儿，让他知道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三大爷阎埠贵想借机捞好处？那得让他偷鸡不成蚀把米，算盘打得再精，也得让他落空。
傻柱？这小子虽然愣了点，但为人还算实在，就是太首，容易被人当枪使。要是能让他上去讲讲他爹何大清当年支援前线的光荣事迹，或者就讲讲他平日里怎么热心肠帮助邻里的，那不是挺好？至少比让许大茂那种货色上去胡吹大气、颠倒黑白强得多。
至于秦淮茹……他想起秦家那几个孩子蜡黄的小脸和单薄的衣衫，还有秦淮茹那双总是带着愁苦和算计却又透着坚韧的眼睛。他右手那枚“善缘核”，此刻似乎微微动了一下，虽然依旧粗糙干涩，但好像没那么硌手了。
一个模糊的念头在他心里逐渐清晰起来，一个有点“缺德”但或许能达到一个相对“好”的结果的念头。
他想看许大茂倒霉，这是肯定的，最好是当众出丑，让他那点虚荣心碎一地。他还想……如果能让傻柱这种实在人得到点应有的认可，或者让秦淮茹家那种真正困难的得到点实际的帮助……
刘建军咧嘴无声地一笑，心里嘀咕：“嘿，这事儿，有点意思，得好好策划策划，不能便宜了那帮孙子，也得让某些人……沾点光。”
他得想办法，让这次报告会的推荐名额，往他期望的，或者说，往能让这西合院更热闹、更有看头的方向偏一偏。
这不仅需要他那“滑头”的脑子灵活转动，可能还需要消耗一点他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缺德能量”，来那么一点“顺水推舟”的“小帮助”。
刘建军琢磨着，这第一步棋，得先搅浑这潭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的水。得让那些想出风头、想捞好处的人先自己争起来，狗咬狗一嘴毛才好看。
他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他先是溜达到正在厨房门口择菜的傻柱旁边，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说：“柱子，我可跟你说个内部消息啊，你可别跟别人说。”
傻柱瞥了他一眼，不太相信地问：“你能有啥好消息？别又是想从我这儿顺东西吧？”
“嘿哟喂，我说您呐，柱子，把兄弟我想成什么人了？”刘建军一脸“真诚”，“我跟你说正经的。我听说啊，这次报告会发言，要是讲得好，讲得感人，厂里领导一高兴，不光有荣誉证书，还有实打实的奖励呢！什么紧俏的白面、豆油、肉票，都可能有！你想想，你要是上去了，把你那手艺怎么服务大家的精神讲一讲，再把你爹当年的光荣事迹那么一说，啧啧，那奖励还能跑了？”
傻柱听得眼睛一亮，手里的菜叶子都忘了择：“真的假的？还有这好事儿？”他虽然对出风头不感冒，但白面肉票可是实实在在的好东西。
“我骗你干嘛？我刘滑头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了？不信你去打听打听！”刘建军拍着胸脯（虽然依旧没什么肉），说得跟真的一样。其实他也是瞎编的，目的就是勾起傻柱的积极性。
把傻柱这边忽悠得心思活络了，刘建军又一转身，溜达到正坐在自家门口晒太阳，一边摇着蒲扇一边盘算着什么的阎埠贵跟前。他凑过去，同样压低了声音，带着几分“打抱不平”的口气说道：“三大爷，我跟您说个事儿，您可别生气。我刚才啊，不小心听见许大茂在背后跟二大爷嘀咕呢。”
阎埠贵立刻警觉起来，停下摇扇子，问道：“他说什么了？”
“他说啊，”刘建军绘声绘色地学着许大茂的腔调，“‘就阎老西儿那抠抠搜搜的样儿，还想代表咱们院发言？他上去忆苦？是忆他怎么从学生嘴里抠粉笔头的苦吧！这次发言的名额，我跟厂宣传科的李干事早就打好招呼了，非我莫属！’”
阎埠贵一听这话，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手里的蒲扇也捏紧了，平日里拨拉算盘珠子练出来的精明眼神里闪过一丝怒意。他最恨别人说他“抠”，更不能容忍许大茂这种小辈在他背后搞小动作抢他的风头。
刘建军看着院里因为他的几句话而逐渐升温的气氛，心里那叫一个舒坦，满意地盘着核桃，左手的“缺德核”又传来一阵微弱的暖意。
他心想，这第一步棋，搅混水，下得还算成功。接下来，就看这帮人怎么自己斗起来了。
然而，就在他以为一切都在按照他的剧本发展，自己可以躲在幕后悠哉悠哉看大戏的时候，院里资格最老、平时话不多但极有分量的一大爷易中海，却突然把他叫到了自家屋里。
“建军啊，你过来，坐。”易中海指了指旁边一条小板凳，表情平静无波，让人看不出喜怒。
刘建军心里顿时“咯噔”一下，暗道不妙。这老家伙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今天突然找我，难道是看穿了我的那些小九九？这可跟他预想的剧情不太一样啊。他那点小聪明，在这位深藏不露的一大爷面前，还能不能蒙混过关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