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竟然是那个姓周的告发的!”
柳岁晚惊讶起身,听着陆羡川的讲述,恨不能在现场。
“别慌,这才刚开始,事情有的磨。”背后牵连甚广,虽然是小地方,可强龙难压地头蛇,所以陆羡川才会和白鹤楼合作。
有他们的推波助澜,周子宇只会加快脚步,他是赵县令的怅鬼,是最了解赵县令的人,自然由他提供最为合理。
柳岁晚并不知道陆羡川做的这些,只觉新奇。若是能看见狗咬狗的场面,更是快哉!
“王向南他们听到,肯定会很高兴。”
陆羡川道:“不如让他们参与进来。”
“好啊,我派人将他们接回来,由他们亲自现身说法,想必会有更多百姓站出来,联名上诉!就不信惩治不了这些坏人!”
柳岁晚还是小姑娘,心中满腔正义感,光是听到王向南诉说他们的过往,就己经难以接受,不知道亲历者是如何挺过来的。
她自小接受的便是侠女和正义门派的教导,对这种事情更是深恶痛绝。一拍桌子说干就干,书信一封,由陆羡川的护卫带给王向南。
既然巡抚这边开始发力,她们也不甘落后。
陆羡川为她斟上热茶,笑着道:“以茶代酒,祝愿柳女侠马到成功。”
“不,是祝愿宁县百姓马到成功,得偿所愿!”
柳岁晚端起茶与其碰杯,一饮而尽!
“渊哥,你要谋杀我啊!”
果然,正经的氛围没有维持多久,便又陷入嬉笑打闹的场面。陆羡川接受批评,急忙找来凉的井水,缓解她嘴中的烫感。
“哈哈,这就叫鲁莽的代价。”
身在容县的王向南等三人,此时正在泪流满面,又一次揭开了伤疤,诉说着自己的经历。
他们本以为天黑得彻底,无力反抗。没想到柳暗花明,遇到了柳岁晚。
更没想到,现在他们正在和知府谈话!
柳县令在一旁作陪,讲述了他同巡抚商讨的计划。
冀州府的知府姓胡,方正脸,长须胡,以至中年,中等身材,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
只是听到宁县的情况时,他的脸上凄苦,只能强颜欢笑。
这件事己经被巡抚知道介入,相当于皇上己经知道了,恐怕降职在所难免。能不能减轻罪责,就看这件事办得漂不漂亮了。
“你们放心,本官己经明了,现下便会前往宁县,定还你们一个公道。”
王向南几人又连忙跪下磕头谢恩。他们苦等,终于迎来了希望。
等回到住处,看到小夏在此,激动迎上去,得到了一个更大的惊喜。
“太好了!太好了!”
几人情难自己,泪流满面。小夏受到感染,也跟着流泪。最后让他们收拾好行囊回宁县。
王向南回到宁县家乡,在官差的护卫下,讲述了最近发生的事。父老乡亲早就处于水深火热的生活中。
只是当下,他们不敢轻易相信别人的话,即使这是自己的熟人。
“老二,咱们之前不是没试过,结果呢。小武残了,二狗疯了,顺子死了。现在,不敢了。”
“是啊,老二。谁又能保证呢,万一······咱们村不就完了吗?我家那口子刚怀几个月······”
王向南也不纠缠,大声道:“乡亲们,你们不来没关系。我们三人己经无牵无挂,就算是失败了,死了,也无怨无悔。还请各位叔伯,每年帮我们扫扫墓,就够了!”
众乡亲哭作一团,当即有一些老伯大娘站了出来。
“我们都是一把老骨头,黄土埋了半截身子,还顾忌这个顾忌那个,我去!”
“我也去!这次不把他们锤死,岂不是像地里的野草又长出来,不行!”
“对,万一就差我一个呢?”
男女老少纷纷应和,群情激愤。
领头的是本次巡查护卫队的副领,京城出身,见惯了各种场面,也被现在的乡亲们动容。
“各位乡亲放心,咱们巡抚大人是陛下的人,你们和他说话,就相当于和陛下说。不要有顾虑,陛下会还你们一个公道!”
这句话一出,百姓们纷纷下跪,冲着京城的方向磕头。
尤其是这几日,巡抚带人搜查各处,还真找到了不少的东西。宁县的百姓都己经得到他们的县令被查,奔走相告。
再次升堂这日,县衙门口被围堵得水泄不通,颇有种过年庙会时的架势。
官差们只好出动为巡抚和胡知府开路,身旁的百姓纷纷攘攘,不时有喊出冤情的声音。
巡抚特意走得很慢,对一旁的胡知府道:“仔细听听,都听到了,断案时,才更能下力上心。”
胡知府只能连连称是,不敢有任何怨言。
尤其是昨夜见到了传闻中的首辅大人时,他被连连质问,不敢多发一言。如今更是乖觉,不敢有多余动作。
升堂后,周子宇与赵县令都被带了上来。这几日的高压折磨下,赵县令瞬间苍老了十岁,头发凌乱,夹杂着许多白丝,宛如丧家之犬。
巡抚将这几日调查的情况陈述,怒斥赵县令,问他是否有辩驳。
赵县令自然不会放过反咬周子宇的机会,可是他说完后,发现对方根本没有任何恐惧惊慌的神色。
周子宇现在还肯定自己无事,首到巡抚拿出他的账本和他夫人的口供。
原来,巡抚派人看着他,声称要保护他的安全,其实早就跑去周府抄家,捉了周夫人一家连夜审问,连续几天,除了账本,还抓住了他的不少心腹。
“当然,这些还没完。来人,传证人和苦主!”
官差带上来不少百姓,诉说自己的经历,以及见到的各种情况。
周子宇大喊:“大人,不是我,是赵县令逼着我做的。还有白鹤楼,白先生,我是白先生的人啊。”
巡抚不为所动,当堂宣判了两人的罪行,抄了所有家产,家眷流放三千里,他们的心腹秋后问斩。
“白鹤楼啊,他们多在南方活动,你不会遇到假的了吧。再说,就算你是真的,本官会因为白鹤楼放过你吗?”
周子宇在地,不经意间,他看到人群中,那日见到的白先生和死去的路人站在一起,笑着对他道:“蠢货。”
至于周子宇和赵县令的最后惩罚,陆羡川微微勾唇,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石刑。”
宁县这几日的孩童高兴极了,只要收拾婴儿拳头大小的石头,送去官府,就能得到奖励。
所以山间多了不少身影找石头,敲石头,首到官府宣布不再收了为止。
“前几日收石头,这几日又收石头,真是不知官府要做什么。”
“你还不知道啊,周老虎和赵扒皮被判了石刑。”
“这是什么刑罚,没听过啊。”
很快,大家就都知道了。
为了缓解宁县百姓的怨恨,出一口气。每人向这两人扔一块石头。
由于人多,陆羡川还特意规定了大小。
不承想,行刑这天,有人扔完不肯走,向其他人购买石头,也有试图换大石头的。
在官差的管束下才堪堪完成,收走地上的“烂泥”,一把火烧,剩下的东西都尽数扔在了乱葬岗。
柳岁晚瞧着在欢呼庆祝的百姓,心中无比自豪。放下马车上的帘子,吩咐马夫快点赶路。
“怎么,不和他们一同庆祝吗?毕竟这件事可是你牵头的,若不是你,恐怕宁县······”
“这是大家一同努力的功劳,我可不敢居功自傲。毕竟某人天天早出晚归,可比我辛苦多了,头功该是他才对。”
陆羡川轻抚她的发顶,彻底弄乱了头发后,将人惹得炸毛,才肯罢休。
马车中传来欢声笑语,驶回容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