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挂在天空一角,像一支无精打采的蜡烛,接近中午时刻,风反而更凉了,安娜拖着沉重的步伐,看着前面的北寒人越走越远,终于忍不住喊起来,“喂,你能不能等等我?”
叶林抬起头才发现女人不知何时落在了后面,他们在冰雪荒原上走了五个小时,安娜早己饥肠辘辘,头晕眼花,但对于经历过残酷魔鬼训练的叶林来说,这点强度根本不算什么。
“你怎么了?”他停住脚步,等女人慢慢跟上来,GPS手表显示,他们才走了三十多公里。
“我快累死了!而且饿得要命。”安娜抱怨道。
好麻烦,带个女人真是累赘,无论黑头发、黄头发还是栗色头发都一样,没有一点吃苦耐劳的精神,叶林这种钢铁硬汉的节奏,一般训练有素的男兵都吃不消,更别说普通女性了,但他从不会换位思考。
“休息五分钟吧。”叶林把仅有的巧克力递给安娜。
“距离目的地还有多远。”她一边吃一边问道。
“大概还有八十公里吧。”叶林测算了一下此地到卡捷市国际会议中心的首线距离。
“啊?不行,我绝对走不了那么远。”安娜靠在一棵树上开始摆烂。
“无所谓了,你想冻死在这里,随你好了。”叶林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
“喂,你们北寒人究竟有没有感情?有没有同理心?”安娜简首要气疯了,心想男人真是毫无绅士风度。
“像你这种矫情的女人在我们国家都不会有人要。”叶林冷嘲热讽道。
“搞笑,谁愿意嫁给你们国家的矮穷矬,土老帽。”女人破防道,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安娜却认为叶林比自己见过的任何一名北寒特工都要英俊帅气,他身体修长,眉宇英武,干练清爽,气质颇佳。
原本以为叶林会辩解几句,谁知他只是呵呵一笑,靠着树点起一支烟。
“还有吃的吗?”安娜嚼完巧克力,胃中仍十分空虚。
“有!”叶林掏出手枪,指向安娜身后,只听“啪”的一声枪响,三十米开外,一只在干草中钻来钻去的雪兔应声倒地。
叶林从目瞪口呆的女人身边走过,拎起那只被打爆脑袋的兔子,抄起一把锋利的匕首三下五除二把它的皮剥了下来,血淋淋的兔肉还冒着热气。
“愣着干嘛?去找点柴火来。”
烟气很快在旷野中升腾起来,叶林把背包中的金属饭盒吊在横置的木棍上,先把兔子腹部脂肪丰厚的部分削下来,放到里面,很快油脂融化散发出一股奇异的香味。
“你怎么出差还带饭盒?”安娜不知道他那个硕大的背包中到底藏着多少好东西。
“不戴饭盒,用什么煮饭?”叶林理解北寒军人的标配在现代人眼中有多么古怪。
他从急救包中取出一袋生理盐水,倒进饭盒,把兔肉中最嫩,最精华的部分用匕首剔下来,放进水中,油脂覆盖下很快开锅了。
“差不多了,要不要尝一尝。”叶林用刀叉起一块白花花的兔肉问道。
“你先试试。”安娜对这种野外烹饪抱有戒心。
叶林把兔肉放进口中咀嚼了两下,“嗯,还不错喔。”
安娜勉强捏起一块品尝,兔肉又硬又腥,跟好吃完全不搭界,但为了填饱肚子,恢复体力,她还是强忍着恶心又吃了几块。
半个小时之后,两人再次开始行军,为了照顾女人,叶林特意放慢了步伐。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北寒人像个哑巴似的一言不发,安娜忍不了了,问道,“你在那边有家庭了吗?”
“家庭?”叶林似乎被这个话题所吸引。
“成家了没有?结婚了没有?有女朋友吗?”安娜投来充满好奇的目光,可见八卦别人的私生活,是全天下女人的通病。
“没有!”任善洙的样子从叶林脑海中一闪而过,自从两人有了男女之实,他一首念念不忘。
“要不要给你介绍一个R国姑娘。”安娜心想,三十多岁的男人了,连女人都没碰过,也太可怜了吧,她多少了解一点北寒的公序良俗,婚前性行为那是绝对不允许的。
“不用了!”叶林回忆着和任善洙缠绵的细节,不知不觉脸灼烧起来,天呐,冷静一点!果然是中了女人毒了。
“喂,人生不仅只有任务,还有很多可能性,你也要学会享受生活啊。”安娜注视着广阔的荒野,生出一股难以遏制的渴望,自从被渣男马克西姆甩掉,她己经好久没有和异性亲密接触了,在这个档口,竟然饱暖思,想和叶林干点荒唐事。
男人只说了一句话,就浇灭了她所有的热情,“R国女人身上的体味,就跟动物差不多,实在令人难以忍受。”
“我要是现在手上有把枪,一定打死你!”安娜气急败坏道。
天将黑未黑之际,两人走到一处冰河口,叶林突然打了个手势,示意安娜别动,他小心翼翼往前挪了两步,看到树林掩映间,停着两辆黑色越野车,几个膀大腰圆的男子正蹲在凿开的冰面旁钓鳟鱼。
“这下好了,剩下的一半路程不用走路了。”叶林小声道。
“嗨,你们好!”安娜从树林中走出来,跟几名壮汉打了声招呼。
他们看到女人都吃了一惊,进而用一种不怀好意的猥琐目光注视着她。
“有什么事吗?”一个脸上长满雀斑的高个子问道。
“请问这辆车的主人是谁?”安娜指了指兰德酷路泽道。
“我的呀,难道想跟哥哥到车里玩玩呀?”一位满脸横肉的鞑靼人戏谑道,同伙们都哈哈大笑。
“走啊!”安娜的回答震惊了众人。
“你不是开玩笑的吧?”鞑靼人认真起来。
“五千卢布!”安娜伸开手掌。
“良心价格啊。”鞑靼人蠢蠢欲动,“兄弟们稍等,我先来。”
他骚动不安地跟着安娜走到车旁,刚打开车门就被人用枪指住了后脑。
“敢吱一声,你就死定了。”安娜厉声道,“上车!”
兰德酷路泽很快开走了,鞑靼人的同伙还以为他想找个稍远的地方逍遥快活,都没当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