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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长明鉴……"掌柜的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响，掏出一本浸透黑血的账簿。当他颤抖着翻开书页时，几缕银白长发飘落——那发丝在接触到空气的瞬间，竟如活物般扭动起来。
"十五年……整整十五年……"掌柜每说一个字，嘴角就溢出粘稠的黑血，"它靠……吸食住客精魂修炼……"泛黄的纸页上，密密麻麻记录着住客的名字，每个名字后面都缀着一滴干涸的血迹。"首到……找到当年那个……用雷法伤它的……"
南陆突然弓身咳出一口金红交杂的血，胸前的天道金纹如荆棘般疯长。无双瞳孔骤缩——方才画轴中那道被天雷贯穿的白衣身影，此刻竟与眼前人完美重叠。
掌柜枯瘦的身躯卡在火光边缘，"眼下唯有天雷命格之人的心头血……才能引它现出原形……" 他每说一个字，喉咙里就渗出黑血。
"你要我们当诱饵？"她剑尖对准掌柜，忽然发现对方瞳孔里浮动着诡异的金芒——与南陆方才的除妖血符同源！
掌柜的嘴角突然扭曲成笑："不……不是你们，是他必须当诱饵。"他的枯手指向南陆，"十五年前曾用雷法重创过那妖物的……不就是这位'客人'吗？"
掌柜颤抖着从衣襟深处掏出一张泛黄的符纸——那符纸边缘己经焦黑卷曲，中央却仍流转着暗金色的雷纹。
"仙长……可还认得这个？"
符纸展开的刹那，整间客栈的烛火骤然变成幽绿色。南陆瞳孔猛地收缩——那符纸上歪斜的笔迹，分明是他的"九霄雷引符"。
无双的赤焰剑突然发出悲鸣，剑身上的火纹明灭不定。她看见掌柜的胸口上，竟刻着与符咒完全相同的纹路，只是那些金纹己经深深嵌入皮肉，像活物般在血管间游走。
"十五年前的那个月圆之夜……"掌柜的指甲突然暴长三寸，狠狠抓进自己胸口的符纹，"那妖物就是循着这道符……找来的……"
南陆的太阳穴突突跳动。记忆深处，无数张扭曲的面孔如走马灯般闪过——被雷火烧焦的狐妖、在符阵中灰飞烟灭的厉鬼、还有……那个在雨夜中抱着襁褓哀求的……
"不对！"他突然按住剧痛的头颅，"这道符本该是……"
掌柜的皮肤己经开始寸寸龟裂，符纹下的血肉中钻出银白发丝："仙长当年说……此符可保平安……"每说一个字，就有更多发丝从七窍中涌出，"却不知……对妖物而言……这是最好的……路标……"
整座茶肆的梁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南陆踉跄着后退一步，"竟然是我？"记忆如碎瓷般扎进自己脑海——十六年来的降妖路上，无数张扭曲的面孔在记忆中翻涌。那些被他封印的、斩杀的、驱逐的……究竟哪一个才是今日索债的妖物？
他己经毫无印象了。
"救……救人……"
掌柜突然剧烈抽搐，七窍中钻出的银白发丝将他整个人吊上半空。
"咔！"
掌柜的颈骨突然折断，头颅却诡异地保持清醒："求、求……仙长救救……其他人……"枯唇开合间，最后几缕生机化作黑血涌出，"后院……梧桐……"
话音未落，他悬吊的躯体突然干瘪坍塌，像被抽空的蛇蜕般飘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