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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章 八零年代初相逢
第一章 八零年代初相逢
蝉鸣聒噪的八月，林悦猛地从土炕上惊醒，后脑勺还残留着被枕头木疙瘩硌疼的触感。老式挂历上“1983年8月15日”的字样刺得她眼眶发酸，雕花镜里映出张陌生的鹅蛋脸，柳叶眉下杏眼蒙着层水雾，细白脖颈上还留着昨夜被麻绳勒出的红痕。
“这真不是做梦...”她颤抖着摸向斑驳的梳妆台，指尖触到本边角磨损的《现代商业概论》，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书中女主苏曼曼踩着她的肩膀成为商界传奇，而原主不仅拱手让出创业资金与人脉，最后还因破产客死异乡。更讽刺的是，原主到死都不知道，自己视若姐妹的苏曼曼，早在暗中把她的商业计划卖给了竞争对手。
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穿藏蓝色中山装的男人端着搪瓷缸走进来，墨色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五官硬朗如刀刻，正是书中杀伐果断的霸总顾沉舟。此刻他眼底藏着林悦看不懂的复杂情绪，将冒着热气的红糖水放在桌上：“喝点暖胃。”青瓷缸沿还沾着几颗未化的红糖粒，在阳光下泛着微光。
林悦盯着他骨节分明的手，突然想起书中描写顾沉舟有严重的胃病，就是因为早年创业三餐不继落下的病根。原主曾在他胃病发作时冷言冷语，此刻男人微蜷的手指泄露了几分不适，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你...胃又疼了？”话出口时林悦自己都愣住了，顾沉舟握着搪瓷缸的手明显收紧，幽深的目光像是要将她看穿。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老式座钟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突然，院外传来尖锐的女声：“林悦！你凭什么克扣厂里女工的奖金？”
扎着碎花头巾的苏曼曼气势汹汹闯进来，胸前别着的“先进工作者”徽章在阳光下格外刺眼。她故意甩了甩手腕，露出那串珍珠手链，圆润的珍珠在她黝黑的皮肤上显得格格不入——那分明是原主母亲留下的遗物。林悦注意到她裤脚沾着的黄泥巴，和昨天说要去省城进货的说辞完全对不上。
“苏同志这是说的哪里话？”林悦倚着门框轻笑，眼尾微微上挑，“上个月报表我记得清清楚楚，倒是苏同志负责的纺织车间，次品率比上月高出三成。”她故意拖长尾音，余光瞥见顾沉舟若有所思的表情。其实这些数据，是原主熬夜整理却被苏曼曼藏起来的证据。
苏曼曼脸色骤变：“你...你血口喷人！”话音未落，生产科李科长匆匆赶来，怀里抱着的账本哗啦啦散开：“顾厂长！纺织车间果然存在账目造假！”泛黄的纸张上，用红笔圈出的数字触目惊心，其中有笔采购款的签字，明显是苏曼曼模仿林悦的笔迹。
顾沉舟接过账本的瞬间，林悦闻到他身上若有若无的薄荷药香。男人翻页的动作顿了顿，指腹在某个数字上反复。他突然合上账本，金属搭扣发出清脆的响声：“财务科，彻查近三个月的流水。”他看向林悦时，眼底闪过一丝兴味：“林会计倒是比我这个厂长还上心。”
夕阳透过窗棂洒进来，将两人的影子交叠在一起。林悦刚想开口，就听见院外传来汽车喇叭声。隔壁王婶风风火火跑进来，大花棉袄的衣角沾着草屑，嗓门大得能掀翻屋顶：“小悦啊！百货公司的张经理带着合同找你谈生意，说是要订咱们厂十倍的货！可他听说车间出了事，现在正黑着脸在门口等着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