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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齿洁白，在日光下尤为刺眼。
裴玉鸾伏在窗框的手又是狠狠一攥，指甲几乎崩裂。
被百姓簇拥的人，本该是自己！
现在，却被谢灵昭这个无脑的蠢货截胡。
还浪费了她几百的气运值。
可恶！
“姑娘，马车旁那个身形高大的侍卫，就是江潮。”心腹丫鬟蔷薇忽的在她耳边轻声道，
“第二次祈雨，就是江潮陪着，他念的祷告词。”
“哦？”裴玉鸾双眸一眯，细细观察起江潮来。
二十岁上下，面容俊朗，眉眼尤为深邃。
身形高大，着黑衣劲装，坐姿笔挺。
看似内敛实则自有气场。
混在侍卫堆中似无甚特别，仔细打量，却能发现其比世家子还要锋利上好大一截。
裴玉鸾凝着江潮背影，轻扣窗沿，良久，淡声说：
“蔷薇，安排一批死士，寻机杀了江潮。”
蔷薇一惊。
杀一个侍卫而己，居然要出动珍贵的死士？
她不由得朝江潮背影多看一眼，口上却是恭敬道：“是。”
裴玉鸾目光转回谢灵昭的马车，盯着那华盖上的五彩宝石，目光转深：
“谢灵昭，我会将你身边的助力一一拔除，然后抢光你身上的气运。”
这个让她多出西百损耗值的意外……可能是临时上山的大皇子，可能是护国寺的缘空大师，可能是清虚道长……也有可能是江潮。
但，江潮是目前最容易先除掉的一个。
……
马车内。
大皇子看着自家妹子眉眼弯弯模样，不由得笑了。
他微微倾身，笑着说：
“父皇给你准备了个惊喜，你一定会喜欢的。”
他笑得神秘兮兮，谢灵昭却是脸色陡变，微微拔高声音：
“惊喜？”
不是惊喜，是惊吓。
谢灵昭想起一件事。
预知梦中，差不多也是这段时间，父皇的确给了她一个惊喜。
可这个惊喜，让自己在臭名昭著的道路上往前狂奔一大步，为日后成为“南梁灾星”奠下坚实基础。
父皇被扣上“昏聩荒唐”的名声。
连大皇兄也因为此事后续，差点丧命，后侥幸捡回小命，却几乎失去了成为储君的资格。
谢灵昭脸都白了，一把扣住大皇子的手：
“哥，你去阻止父皇，让他不要为我准备这个惊喜。”
大皇子：“……”
“你知道这个惊喜是什么？”
谢灵昭一噎，脑筋急转，说：
“父皇……父皇之前和我说过，日后如果有了孩子就生下来，还要冠以谢姓，享皇孙待遇。”
“我猜，他是为了我在安排退路，但是……你知道，朝臣们对我颇有微词，想必父皇又要与他们置气的。”
大皇子瞪大眼睛，不可思议道：
“好妹妹，你真是天女下凡不成？！”
谢灵昭心一沉，焦急说：“你现在就回去阻止父皇。”
“放心，你乃南梁祥瑞，地位与其他公主不同，父皇有的是说法让那些朝臣闭嘴……”
什么说法？
无非是说她的孩子可以帮着延续南梁国运之类。
这些话骗骗百姓还行，朝臣们哪个不是人精？
谢灵昭肃正表情，沉声：
“如果父皇此时大权在握，这样做，我乐意至极。”
“可……如今父皇与裴相分庭抗礼，父皇这般做，会给朝臣一个‘昏聩’的形象……原本保持中立的朝臣，恐要大失所望，转而投向裴相。”
梦中，户部左侍郎原本是中立，因为崇欢帝提出“破坏祖制”的行为，心灰意冷。
户部自此便几乎是裴相的一言堂。
过段时间，南方发生涝灾，大皇子前往赈灾，户部使坏拖欠赈灾银粮，导致民怨沸腾，大皇子差点被暴民杀死。
此事成为大皇子污点，在民众与朝臣中成为无能之辈，几乎在没了立储的可能。
大皇子：“……”
“不至于。”大皇子摆手，语气却没有那么坚定了，说，
“只你一个，又不是让所有的公主都享受这等待遇……”
“哥，待父皇收拢全部皇权，我们再讨论这件事，好吗？我近些年都不会怀孕。”
大皇子急了，说：“你可不能喝避子汤，要损坏身子的。”
“嗯嗯，我知道。”谢灵昭推他，“你骑马回去，这会子父皇应该在养心殿，或许还没宣布这个决定。”
大皇子抿了抿唇，说：“好，你别急，我这就回去。”
说着捏了捏谢灵昭的手心，才下马车。
谢灵昭心头还是不安，撩开车帘，对着江潮喊道：
“你过来。”
江潮瞥一眼策马而去的大皇子，拉着缰绳靠近车旁：
“殿下有何吩咐。”
“待会，你和我进宫一趟。”
改变剧情，不拉着江潮，她怕出意外。
若是……
谢灵昭担忧看一眼兄长远去的方向。
不知道兄长和自己一同被剧情制裁……
江潮摇头：“不去。”
“进宫一趟而己，哪就危及你的性命了？”
之前下山前往银楼，二人约法三章。
江潮在谢灵昭身边待满一年，会替谢灵昭办事，但不可让他陷入危机或者连累医馆。
谢灵昭自是想要江潮帮自己党争，打败裴玉鸾以及她背后的裴相贵族集团。
可是，江潮坚决说不卷入党争中。
僵持一阵，谢灵昭不得不屈服，因为她急着要江潮帮祈雨，好验明正身。
想着日后慢慢获取他信任，再做计较。
没想到，这么快就出状况了……
明明梦中，父皇是被朝臣逼着给裴玉鸾赐县主身份，不爽，提出也要给自己女儿一个好处。
那都是快十天之后的事情了。
如今提前这般久，看来自己改变剧情走向，还是带来了一些无法预料的后果。
“殿下，我胆小，宝贝自己的小命。”江潮不为所动，仍拒绝。
谢灵昭急得团团转，顾不得这里还在大街上，也忘了要讨好他，一把拽过江潮衣领子，双目喷火：
“你跟不跟我去？！”
江潮平静看着她，不说话。
拒绝意思明显。
谢灵昭咬牙。
僵持好一会，谢灵昭泄了力气，一把推开江潮：“滚！”
说着撂下帘子，吩咐马夫：“即刻进宫，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