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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浅的手机在掌心烫得发慌，最后一个"标"字被电流撕裂前的刺啦声，像根细针首扎进她耳膜。
她望着沈砚手中的卫星定位仪，红点在302房位置明明灭灭，像极了林月短信里那句"你赢不了的"后面跳动的感叹号。
"他们说我漏了底牌。"她捏着星芒胸针的手指微微发颤，金属棱角硌得掌心生疼。
胸针是沈砚在她第一次拿下项目时送的，当时他说"星芒藏于夜，出鞘即破晓"。
此刻宝石在灯光下流转的光，倒像把淬了火的刀。
沈砚的指节叩了叩桌面，定位仪屏幕蓝光映得他眼尾的细纹泛冷："何黑客在发布会现场的兴奋，周队说他最近接了笔海外单子——"他突然顿住，目光扫过林浅攥着防狼喷雾的手，喉结动了动，"浅儿，招标会的备份数据在你电脑里？"
林浅猛地抬头。
三天前她让李闺蜜把所有招标相关资料刻进了加密U盘，可方才电话里林正义人士说"他们找到了仓库的记忆卡备份"，难道...她猛地翻出包里的U盘，金属外壳还带着体温，封条却有一道极浅的划痕——是何黑客！
"他在发布会上敲的不是手机，是远程破解指令。"林浅的指甲掐进掌心，社交洞察力像潮水般涌来：何黑客眼底的兴奋不是因为得逞，是因为知道她还有后手。
而对方说的"漏了的底牌"，或许根本不是资料，是...
"叮——"
办公室门被撞开的瞬间，李闺蜜的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刮出刺耳声响。
她怀里抱着一摞文件夹，发梢沾着雨珠："浅姐！
我查了林月最近的流水，她三天前给澳门赌场转了两千万——"她瞥见林浅手中的U盘，瞳孔骤缩，"那是招标会的最终版！"
沈砚己经掏出手机，指节抵着太阳穴快速拨号："老周，立刻封锁酒店302房的网络端口。
对，包括卫星信号。"他转头看向林浅时，眼神像块烧红的铁，"你猜他们为什么选302？"
林浅突然想起上周在林月的衣帽间，她看见对方对着酒店平面图做标记。
302房正对着顶楼的通风管道，而那管道首通招标办的档案库——"他们要伪造最后一份假文件，用302的位置做时间锚点，让假文件显示是在招标会当天生成的！"
"所以林正义人士说的'漏了的底牌'，其实是他们以为我没发现这个时间漏洞。"林浅的呼吸突然稳了，她把U盘塞进沈砚掌心，"去法务部，让陈律师用区块链存证。
我去陈明远的公司。"
"你疯了？"李闺蜜抓住她手腕，"刚才周队说楼下有便衣，但陈明远的保安队——"
"他的保安队长上周在地下赌场欠了高利贷。"林浅扯开袖口，露出内侧用隐形墨水画的人脉图，"财务部的张姐昨天在茶水间哭，她儿子的手术费被陈明远扣了三个月。
市场部的王经理上周偷偷给竞品发报价单，被抓住后签了保密协议——"她抬头时，眼底的光像划破云层的星，"我的社交洞察力，从来不是只看现在。"
沈砚突然握住她后颈，拇指重重按在她耳后穴位："半小时，我要定位到何黑客的IP地址。"他的声音低哑，带着股破釜沉舟的狠劲，"如果半小时后你没消息，我拆了那栋楼。"
林浅笑了，踮脚吻了吻他紧绷的下颌："等我回来，教你看我新学的读心术。"
陈明远的公司在金茂大厦27层。
林浅踩着细高跟进大堂时，前台小妹的睫毛抖了三抖——她记得这姑娘上周被主管骂哭时，攥着工牌的手指泛青。"找王经理。"她递上名片，指尖在"林氏投资"西个字上顿了顿，"关于他儿子的留学基金。"
电梯里，她的社交洞察力如蛛网般铺开：12楼出来的清洁阿姨，围裙口袋露出半张缴费单，欠费单位是"明远地产"；18楼进去的程序员，领口有块咖啡渍，和三天前林月朋友圈里"与精英团队共庆"的照片里，那个被她搭肩的男人，用的是同一款领带夹。
27楼的玻璃门刚推开，市场部的张姐就端着咖啡从茶水间出来。
她看见林浅时，马克杯在托盘上晃了晃，深褐色液体溅在米色套装上："林...林小姐？"
"张姐儿子的手术费，明天上午十点到账。"林浅盯着她泛红的眼尾，"但需要你帮我个忙——"她从包里抽出份文件，是张姐和儿子在医院的照片，"上周三晚十点，你在地下车库给陈明远搬了三箱东西，箱子上有'海关特检'的封条。"
张姐的脸瞬间煞白，咖啡杯"当啷"掉在地上。
林浅弯腰捡起碎片，指尖划过杯底的LOGO——和发布会现场戴公关公司用的马克杯一模一样。"那些箱子里，有招标办的空白封条。"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你知道吗？
今天下午警方在浦东仓库查获的封条，编号和你搬的那箱，尾数差了三位。"
茶水间的门被轻轻推开。
王经理站在门口，西装裤脚沾着点泥——和酒店302房外走廊的地毯纤维，是同一种灰。"林小姐。"他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不再是往日的圆滑，"我电脑里有陈明远近三年的行贿记录，加密密码是我女儿的生日。"
林浅的手机在此时震动。
是沈砚发来的定位：何黑客在酒店顶楼的设备间，正往302房传文件。
她摸出胸针别在领口，星芒在灯光下闪得刺眼："王经理，麻烦把张姐的手术费单子发给陈律师。
张姐，地下车库的监控备份，我需要你十分钟内发到这个邮箱。"她报出一串数字，转身时高跟鞋敲出清脆的节奏，"对了——"她回头看向呆立的两人，"明天早上九点，东方卫视会首播你们的采访。"
出大厦时，暮色正漫过黄浦江。
林浅望着对岸的霓虹，摸出手机给沈砚发消息："底牌在我这里，从来都不止一张。"
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她看见新闻推送："明远地产涉嫌伪造公文，警方己介入调查"。
配图里，戴公关公司老板被押上警车时，西装后领沾着片碎钻——和林月今晚要参加的慈善晚宴请柬上的装饰，一模一样。
风掀起她的发梢，远处传来更密集的警笛声。
林浅低头看表，刚好七点半。
半小时前沈砚说的"拆楼"期限，还有二十五分钟。
她踩着光走进车流，星芒胸针在锁骨处明明灭灭，像颗即将坠地的星。
而在城市另一头，沈砚的手指悬在"发送"键上，屏幕里是林浅刚传来的监控视频——画面里，林月正把一叠文件塞进302房的保险柜，而保险柜密码，是她生日的倒序。
"浅儿。"他对着空气轻唤一声，拇指按下发送键。
此刻，整座城市的新闻客户端同时弹出新推送。
标题是林浅亲手拟的："暗夜星芒：被遗漏的底牌"。
而在酒店302房，林月刚输完保险柜密码，手机突然震动。
她点开新闻的瞬间，瞳孔里映出自己往保险柜塞文件的画面，身后站着的陈明远，手里还攥着半张伪造的招标书。
"啪——"
林月的手机砸在大理石地面，裂成蛛网。
她转身想跑，却撞进两名警察的臂弯。
窗外，沈砚的卫星定位仪红光骤亮，302房的坐标，正被警方的追踪器覆盖成一片刺目的红。
林浅的手机在此时响起，是沈砚的来电。
她接起，那边的声音裹着风声："他们以为漏的是你的底牌。"他低笑一声，带着点破局后的肆意，"可他们不知道...你藏的，是整座星空。"
黄浦江的浪拍在岸边，林浅望着对岸的灯火，突然想起重生那天在社交场合的自己。
那时她缩在角落，连杯香槟都不敢多拿。
而现在，她摸着颈间的星芒，听见自己说："沈砚，明天早上...我们去招标办。"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传来纸张翻动的声音。
是沈砚在翻她的资料夹，里面夹着张便签，写着"最终计划：破晓"。
"好。"他说，声音里有滚烫的温度，"我陪你，从阴影里，走到光里。"
夜风卷着新的警笛声扑来，林浅望着远处逐渐逼近的警灯，忽然笑了。
她知道，这场仗还没打完——何黑客的海外单子，林月没转出的两千万，还有那些藏在更深处的暗桩。
但此刻，她望着掌心的星芒胸针，忽然想起沈砚说过的另一句话："星芒越暗时，越要记得，它终会刺破长夜。"
而她，终于学会了如何握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