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霓虹初上时，林浅站在公寓落地窗前，手机屏幕的冷光映着她微抿的唇。
魏公子的邀请短信刚跳出来——"浅姐，明晚八点云顶阁私人聚会，月姐说你最近帮了她不少忙，想当面谢你"。
最后那个可爱的猫爪表情，和林月惯用的措辞重叠，像根细针扎进她的神经。
"要去吗？"苏棠的视频通话弹进来，正啃着冰淇淋的脸被放大，"我刚翻了魏家那混小子的社交动态，上周末还在游艇派对跟嫩模搂抱，突然转性搞什么感恩局？"
林浅指尖着手机壳边缘的裂痕——那是三年前替林月挡下母亲摔来的花瓶时磕的。"林月要的是我主动退避，可我越躲，她越会把脏水泼得漂亮。"她想起今早整理的明远集团并购案资料，沈砚批注的红色字迹还在眼前晃，"云顶阁的监控死角我查过，她想拍什么暧昧画面？"
苏棠突然坐首，冰淇淋勺"当啷"掉进碗里："我让表弟黑了魏公子的日程表——他今晚十点要去林月的别墅送珠宝。
我这表弟啊，可是个黑客高手，之前就帮我解决过不少信息查找的难题呢。
浅，这局是套，可你要是能把套子反过来套她......"
玻璃窗上倒映出林浅的笑，比平时多了几分锋锐："我去。"
其实，沈砚在得知林浅收到魏公子的邀请后，就有所怀疑。
他暗中调查了魏公子近期的活动，并且安排人留意林浅的行踪。
云顶阁的水晶灯在头顶流转，林浅踩着细高跟走进包厢时，正撞见林月握着魏公子的手腕，将一枚袖扣扣进他衬衫。"阿魏总说自己不会戴袖扣，"林月抬眼时妆容精致得无懈可击，香奈儿山茶花胸针在锁骨处闪着冷光，"到底是我这个姐姐没教好。"
"月姐说笑了。"魏公子的喉结上下滚动，目光扫过林浅时明显发虚，"浅姐来了？
我让侍应生开瓶你爱喝的冰酒......"
"不用。"林浅在离门最近的位置坐下，余光瞥见角落的摄像头被绿植挡住了半边。
她垂眸拨弄着餐刀，刀面映出林月涂着酒红色甲油的手正悄悄碰了碰魏公子的膝盖。
接下来的半小时像被按了慢放键。
魏公子的牛排切得歪歪扭扭，每次夹菜都要"不小心"碰到林浅的手背；林月端着香槟杯过来碰杯，钻石戒指擦过林浅手腕时故意加重力道；甚至连侍应生上的提拉米苏，都被魏公子"失误"打翻在林浅裙摆上。
"我去洗手间处理下。"林浅扯了扯沾着奶油的裙角，起身时，沈砚在暗中观察了一段时间后，觉得时机差不多了，便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进了包厢。
他的定制西装熨得没有半丝褶皱，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像淬了冰，正落在她被魏公子攥住的手腕上。
"林小姐这是玩得开心？"沈砚的声音像冬夜的风，刮过每个人的耳膜。
魏公子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手忙脚乱缩回手，林月却端着酒杯笑："沈总来得巧，阿魏正说要跟浅妹合作个珠宝项目......"
"合作？"沈砚的指节抵在桌沿，骨节泛着青白，"我记得林小姐上周刚签了明远的并购案尽调协议，魏氏珠宝的项目书，怎么没见你拿给我过目？"
林浅看着他绷紧的下颌线，突然想起上个月暴雨夜，她加班到凌晨，是沈砚撑着伞站在写字楼门口，西装外套裹住她发颤的肩膀："我送你回家，并购案的资料，明天再看。"那时他的声音还带着暖意，哪像现在，每个字都像冰锥。
"沈总，我和魏公子的谈话......"
"是我约的浅姐！"魏公子突然拔高声音，额头沁出冷汗，"月姐说......说浅姐帮她谈下了品牌代言，要我......"
"阿魏！"林月的酒杯重重磕在桌上，红酒溅在她雪纺裙上，像朵狰狞的花。
包厢里的空气瞬间凝固。
林浅望着林月骤变的脸色，终于明白苏棠说的"把套子反过来套"是什么意思——魏公子这种草包，根本藏不住秘密。
她转向沈砚，后者的目光正落在她沾着奶油的裙摆上，眼底翻涌的暗色慢慢褪去，露出一丝慌乱。
"沈砚，"林浅走近他，伸手替他理了理被扯歪的领带，"你记得我上周在医院陪苏棠拆线吗？
林月的代言是她自己喝到胃出血，求品牌方宽限的。"她的声音轻得只有两人能听见，"她要的不是珠宝项目，是让你看见我和别的男人......"
沈砚突然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
他转身看向林月时，嘴角扯出一抹冷冽的笑："林小姐的胃药，我让人明天送十箱到你别墅。
至于魏公子......"他扫了眼手机里刚收到的消息——苏棠的表弟利用自己的黑客技术和商业信息渠道，查到了魏氏集团的资金链问题并发送到了他邮箱，"魏氏珠宝最近在筹备上市？
我让投行部查查财务报表。"
林月的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她看着沈砚将林浅的外套披在她肩上，看着两人相携离开的背影，耳中嗡嗡作响。
首到包厢门彻底关上，她才掏出手机，按下那个存了三年的号码："张记者吗？
我这里有沈氏CEO和小实习生的亲密照......对，要明天头条。"
黄浦江的晚风掀起林浅的发梢，沈砚的车停在江边。
他解了西装外套搭在她腿上，指节轻轻叩了叩方向盘："为什么不告诉我林月在查我们？"
"因为我想自己解决。"林浅望着江对岸的灯火，"但现在我知道了......"她侧过脸，眼尾的泪痣在路灯下忽明忽暗，"有些事，要两个人一起扛才漂亮。"
沈砚突然俯身，吻落在她额角。
远处传来轮船的汽笛，混着他低哑的声音："下次，换我挡在你前面。"
而此刻，二十公里外的某间公寓里，林月盯着手机银行到账的五百万汇款，将一张偷拍的照片发给了某个邮箱。
照片里，沈砚的西装外套正搭在林浅肩上，两人的影子在路灯下交叠成模糊的一团。
她望着屏幕上"己发送"的提示，涂着酒红甲油的手指轻轻划过照片里林浅的脸："这次，看你怎么从舆论的泥潭里爬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