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心而论,他们老俩也想和闺女住一处,也好彼此厮守照应。
向荣沉思片刻道,“我理解乡邻们的心情,这样,往后咱牛湾村的人找向某瞧病,少收一成药钱,如何?”
“哎呦!向郎中,才少一成怎么行?”
“就是就是!真抠门!”
“少三成,咱们就放你走!”
听着众乡邻七嘴八舌,向荣不知说啥了。
这些人真拿他当冤大头了。
这些年他不知关照牛湾村人多少。
不管白天黑夜,但凡有人上门,他二话不说前往看诊。
那些贫困的人家瞧病,他不收诊金,甚至白搭药材。
这会儿竟然说他抠门!
他们是怎么说得出这话的!
“一成不减!我看谁敢拦着!”正这时,传来一道清冷的女声。
老常赶车,苏青手握长刀站在骡车上,眼神不善扫视众人。
姥爷迟迟不到,如今世道乱,苏青担心姥爷带着家当,路上遭劫,亲自过来看看。
果然出了状况。
苏青如今名声在外。
远近乡邻都知道她六亲不认,把亲爹送进大牢。
这姑娘,够狠!
看她面色不善目露凶光,人们纷纷噤声后退。
欺软怕硬。
啥时候都如此啊。
“咱们也没干啥,就是舍不得向郎中走,呵呵。”牛湾村张里正紧忙换了笑脸。
苏青也没打算为难牛湾村人,看他态度不错,淡然一笑,朗声说,“这些年,牛湾村的乡亲,对外祖父多有关照,苏青对此心怀感激。
外祖父虽搬走,但咱们情分不断。
在此呢,我说个事,待麦收过后,我的作坊建成招工,除青牛村外,我优先找咱们牛湾村。
想做工挣银子的,到时可去报名。”
苏青此话一出,片刻沉寂,待村人们回过神,立马炸开了锅。
“这,这是真的?”
“天爷!我没听错吧,她让咱们做工挣银子?”
“哈哈!我,我报名!”
“我!”
“我!”
“我也……”
人们争先恐后举手。
牛湾村是个百来人口的小山村,招上数十个工人,苏青觉得没问题。
真聒噪!
她举起长刀朝天比划,看人们安静下来,她说,“做工可以。但有一点,品行不端的不要!偷奸耍滑的不要!”
想入她的作坊,是有条件的。
都是老实肯干的庄稼汉,人们纷纷点头,“放心!”
“咱决不偷懒!”
“好!各位乡邻等我消息。”苏青说着,给老常一个眼神,老常一甩鞭子,前头开道,后头载着东西的骡车跟上,离开了牛湾村。
两日后,向氏医馆开业。
苏景山受邀揭下写有向氏医馆西个大字的牌匾。
鞭炮齐鸣。
向荣在前,两个小药童、苏南苏北苏东苏西等人分列两边迎宾。
柳长生带着青牛村柳姓、苏姓族老们前来庆贺。
向氏医馆开业,最开心的就是青牛村人啊。
往后瞧病,再不用跑去牛湾村和青阳镇了。
家门口就能就医!
这是青牛村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啊!
柳长生、二叔公三叔公等人看苏青的目光满满的热切。
他们清楚,这一切,都是苏青带来的。
他们要知道苏青还带来一位神医,还不得乐晕过去!
牛湾村里正也来道贺。
“哟!张里正来了!欢迎欢迎啊!”柳长生笑脸相迎。
张里正看着喜笑颜开洋洋得意的柳长生,心里那个酸。
“柳老弟大喜。”
“哈哈哈!张里正同喜同喜!快里边请!”
苏青和爷爷在屋里喝茶。
“你打算接诊?”苏景山问。
苏青摇头,“没打算。”
心性使然,她不可能让自己默默无闻于山村小医馆。
那不是她想要的人生。
春杏进来禀报,“主子,县城同济堂陈掌柜到了。”
苏青起身出去相迎。
向荣和柳长生没料到同济堂陈掌柜大驾光临,激动的两眼放光。
“苏姑娘!”看见苏青,陈掌柜抱拳笑道,“祝贺!”
不仅陈掌柜,刘青山也同来了,
苏青笑靥如花,福身行礼,“陈掌柜,刘山长,您二位一到,寒舍蓬荜生辉啊!快快有请!”
陈掌柜笑着,递上一个锦盒,“些许薄礼聊表心意。”
“多谢!”苏青亲自接过。
刘青山摆手,小厮奉上来一块牌匾。
刘青山揭去红绸,上头是他亲题的妙手回春,字迹遒劲飘逸。
苏青抚掌道谢,“多谢山长!”
好到位的广告宣传!
短短时日,刘青山脸上疤痕明显淡化,不那么狰狞刺眼了。
一个不愿出门聚会的人也来凑热闹,刘青山能来苏青很是意外。
苏青暗叹,灵泉果然是灵啊!她让苏鸿带去一瓶灵泉水,叮嘱刘山长每日清洗患处。
青山书院山长,妥妥的活字招牌啊!
青牛村不少人去过同济堂看病,见过陈掌柜。
得知同济堂陈掌柜和青山书院的山长来了,人们吃惊不己。
不明白,苏青啥时候和县上有头脸的人搭上关系了!
往后,可不敢轻易招惹苏青,招惹向家了。
医馆正常接诊,苏青便不再插手了。
向氏是个闲不住的,她识得药草,不顾苏青反对,天天来医馆帮忙,乐此不疲。
便宜娘高兴就好,苏青由得她去。
王石头兄妹来了这边。
院里开了两个厨房。
腊梅负责医馆小伙房,刘婶和王春芽负责苏青的大厨房,日常米面粮油蔬菜瓜果,由老常采买。
陈婶缝衣裳做鞋,负责针线活。
李婉君之前一首在牛湾村养病,如今她身子好多了,主动提出要做事。
苏青便任她为苏宅管事,打理家里一应事务,叫李心做账房,管钱记账。
王石头现下跑腿打杂。
保州城那边的铺子既买了,不能总闲置,苏青吩咐苏南和李可,带上她画的图纸和银钱,过去依她的要求装修店铺。
花田药园前期种植浇灌完成,苏东苏西等手下该撤了。
这些日子下来,苏青对柳三柱夫妻表现很满意,叫春杏把他找来,
“三柱哥,我想任你做花药田管事,每月给你一两银子,你意下如何?”看着一脸憨厚穿着补丁摞补丁的汉子,苏青开门见山问。
柳三柱听了喜出望外。
一月一两银子!
分家后,他夫妻种着两亩薄田,儿子石头放羊,饭都吃不饱,一年攒不下几十文钱。
“我愿意!我,”柳三柱忙不迭应承,“我一定好好干活!”
苏青笑了,“那好,柳管事,黄木头跟着你,听你差遣。你可请来三嫂、丁婶子,, ,就是不管男女,你挑实诚肯干的西五人,来这边干活,干一天活十五文工钱。”
黄木头可是她的长工,得好好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