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抓内鬼
第一百五十二章 抓内鬼
江明珠假意不知丫鬟的去向,待丫鬟走后,才从梳妆柜上拿起一把白色象牙梳,一点点梳开自己的秀发,并把今夜发生的事在脑子里过了一边,逐一梳理背后所藏的真相。
聂远山认识她的字,收到她的信却没有发现被掉包,可见替换信件之人会仿写她的字。而这一点,对萧晋权来说易如反掌。
从前她就猜到相府里有萧晋权安插的耳目,只是她没有见不得人的事,便也就随他去了,没有想过挖出那个眼线。
可如今的萧晋权显然已经不能满足对她的监视,甚至出手干涉,操控她的生活,掉包她写的信,又拦下别人给她的信,桩桩件件都已经触及她的底线。
她不能再纵容下去,必须找出那个吃里扒外之人。
然而要找出此人不难,难的是如何让萧晋权不再关注她,回到最初对她漠视的态度。更可怕的是,不光是她,连她的兄长也不知因何缘故,入了萧晋权的眼。
想到今夜萧晋权对兄长的态度,江明珠便忍不住担忧,纵使萧晋权碍于平日伪装的君子风范,不会明着对她兄长出手报复,可以他的手腕和心机,若要挖出兄长的秘密和把柄,也绝非是难事。
江明珠哀怨地放下梳子,颇为后悔今日喝那么多酒,跑萧晋权面前刷存在感,还连累自己的兄长。
不过转念想到过去,萧晋权连她用过的杯子都要扔掉,而今日她不止睡他的床,连他柜子里的床褥都拿出来用,又暗暗生出了一丝报复的爽感。
让他有洁癖,让他嫌弃她。
抱朴堂还没有修缮好,海棠苑也被她“糟蹋”了,看他今晚还能睡哪里!
且萧晋权这样的人属实是欠打,往日她顾虑太多,总是委屈自己,今日有兄长为她出头,不去想可能会引发的后果,只看当下,她兄长揍他是一点毛病都没有。
也该让他知道,她并不是孤苦无依的女君,可以随意叫他欺负了去。
如此一想,江明珠心里不再纠结,低头写了一封书信。
待轻菱取来装有炭火的空心鎏金炉,把她的湿发烘干后,江明珠便把刚写好的信丢进炭炉里。
等信件烧了一半,她才灭了炉火,看向轻菱:“把炉子里的炭渣倒了吧。”
……
萧晋权回到海棠苑后,一言不发地坐在窗边,盯着桌上汤碗内的一柄勺子。
勺口处有一层淡淡的唇脂,如同碾碎的花汁。
站在一旁的常吉自然也发现了。
只是他看着勺子上的那一抹红,却只能想到主子嘴角处的伤,他几次想提醒主上药,都惧于他阴沉的面色,不敢开口,只敢用余光瞥向林雨薇,希望她出面规劝。
林雨薇是在问过书房的暗卫,得知江明珠进去过后,左思右想都觉得不妥,才跑来和萧晋权告状的。
谁知萧晋权听到江明珠进书房,毫不在意,仿佛得过他的允许一般。
可明明他的书房,连她都不能私下进去。江明珠又是凭什么呢?
因为这点子不痛快,林雨薇即便看见了萧晋权脸上的伤,也表现得前所未有的冷漠,对常吉频频求助的眼神,更是视若无睹。
直到长庚准备好沐浴的热水,催促再不用,水就凉了,萧晋权才回过神来。
他看向身边站着的常吉,低声问:“还有事?”
“没。”
常吉知道主子不喜旁人近身,沐浴洗漱时,也从不需要人侍奉,便跟着长庚一道退出房间。走之前,他还看了眼林雨薇,示意她跟上。
可林雨薇却像是没看见,钉死在原地。
常吉皱眉,刚准备动手,把她强行拽走,却听萧晋权开口:“雨薇留下。”
此话一出,在场的三人皆是惊住。
常吉与长庚下意识地对视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中看见了惊讶:难道今晚上主子被江二姑娘勾起的兴致,在被江大公子阻拦后,要便宜了林姑娘?
不会今夜过后,府上就要多出个姨娘来吧?
两人带着满肚子的疑问退下后,林雨薇却像是被巨大的惊喜砸中,整个脑门子都有些晕,连方才的那点不愉快都忘得一干二净。
她热情地走上前,欲给萧晋权脱衣,以为把她留下,是让她伺候他沐浴。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他脱了衣裳后,她为他擦身,在那样的亲密接触后,男人只要不是太监,后面还会发生什么,简直不言而喻。
林雨薇脸上红霞晕染,目光盈盈,难掩激动与羞怯,只是她颤颤巍巍的手刚伸过去,就被萧晋权一把拦住。
“不用你伺候。”萧晋权淡漠拒绝,起身后进了净室,褪去衣衫,隔着屏风问道:“江瑾宸曾在云雨谷住了近两年,你与他应该很熟吧?”
意识到萧晋权留下她,只是为了问话,林雨薇眼眸闪过一丝失望,又怕他误会自己与江瑾宸的关系,连忙解释:“他住在我父亲的院子里,和我往来并不多,我对他的事也不是很清楚,甚至连他是江丞相之子,也是在我进京后才知道的。”
“那就把你知道的,事无巨细地,和我说一遍。”
林雨薇看着屏风上的黑影坐入木桶中,在屏风上倒映出的上半身,身材健硕,每一处线条都是鼓鼓的肌肉,不由看得有些痴,连萧晋权说了什么话都没有听见。
直到萧晋权催问了第二遍,她才回过神,为了能留下,和他多说一会儿话,多看一眼他的身影,林雨薇便把江瑾宸入谷求医的始末娓娓道来,他生母是得了什么病,性格如何,平日在谷中母子二人如何相处等等,全部都说了出来。
虽然她与江瑾宸接触不多,可他到底在谷中住了两年,真要说起来,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完的。
等她全部说完时,萧晋权已经洗好了,穿好寝衣,从屏风后头走出来:“那他生母的容貌如何,你可能画下来?”
林雨薇点了点头。
“画好后,交给常吉。” 萧晋权交代完,便让林雨薇退下。
林雨薇不知道萧晋权为何会对那个未婚生子的北地女人感兴趣,但想到入京前,那人曾与她说过,若是江瑾宸有一日寻她帮忙,她不可拒绝,便隐约觉得江瑾宸的生母可能真的大有来历。
那人只叫她帮江瑾宸的忙,却没有说让她替江瑾宸隐瞒任何事,那她帮萧晋权,画那女人的画像,应该没什么问题。
想通后,林雨薇便退出了房间。
待她走后,萧晋权便也上床休息。
上了床,闻到一股不属于他的,却十分熟悉的香味,萧晋权才想起,忘了让长庚把床褥换掉。
被褥间,弥漫着江明珠身上特有的馨香,他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仿佛有一双女子白而滑腻的手臂在勾缠他,拉扯他……
他的身体似乎燃烧一团邪火,使得他刚洗过澡,更不得再去洗一次。
转辗反侧时,偶然瞥见床的里侧,有一抹纯洁的白色。
拾起看,是女子的贴身绣帕。
上面绣着一株兰花,一个“珠”字。
萧晋权浅浅嗅了嗅,鬼使神差地,拿着帕子的手探进被子里,一直往下……
……
翌日,江明珠神清气爽地起床,正在洗漱,轻菱突然从外面跑了进来,大喊:“小姐,小姐,你真料事如神啊!”
“你让我丢掉的炭渣,真的有人过去翻捡,还把烧剩下的那半张纸带走了!你猜那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