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妙跌跌撞撞地冲出通道,脚下突然一空——她踩到的不是地面,而是一堆散落的青瓷碎片!墨曜的爪子在地面刨了几下,扒拉出一块刻着盲文的瓷片,林妙摸上去,指尖立刻辨认出:
"劣术当诛。"
——和燃烧的残卷上显示的字一模一样!
还没等她细想,远处突然传来"轰"的一声闷响,整个空间剧烈摇晃。林妙扶住墙壁,右眼短暂复明,模糊的视野里,她看见:
司徒明站在一座巨大的青铜炉前,炉内火焰翻腾,七盏灯悬浮在空中,灯芯里燃烧的……赫然是她的照片!
而更可怕的是,炉子旁边,摆着一排木偶——每个木偶的脸,都是拍卖会上宾客的模样!
墨曜突然狂吠,狗爪子拍向地面——那里散落着几根断裂的红绳,绳头还沾着血。林妙蹲下身,指尖刚碰到,红绳突然"嗤"地化作灰烬,灰烬里露出一张纸条,上面歪歪扭扭写着:
"真残卷己走,假戏该收场了。"
"咔嚓"一声,林妙的手指刚碰到玻璃展柜,就听见机关转动的声响。墨曜的耳朵立刻竖了起来,狗爪子焦躁地刨着地面。
"小心!"苏婉的烟杆"啪"地打在林妙手背上,可还是晚了一步。展柜里的鲁班书残卷突然"呼"地窜起一簇火苗,吓得林妙往后一缩。
那火苗怪得很,不烧纸,反倒像条小蛇似的在空中扭来扭去,最后竟然拼出西个大字:"劣术当诛"!
"汪汪!"墨曜突然狂吠起来。林妙顺着狗叫声摸过去,手指碰到了一排冰凉的木杆子——整整49根,每根上面都刻着密密麻麻的小字。
"这是..."林妙的手指停在一根木杆上,"生辰八字?"
"啪!"苏婉的烟杆重重敲在控制台上,"司徒明这个老狐狸,把拍卖会宾客都做成提线木偶了!"
就在这时,整个拍卖厅突然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叫声。老周在耳机里笑得首打嗝:"哎呦我去!那些老板们突然开始跳大神了!有个秃顶大叔正在脱衣服!"
林妙急中生智,从口袋里摸出管口红。她记得老周说过,雷击木最怕朱砂。"墨曜,帮我数着!"她一边说一边把口红往木杆上抹。
狗爪子"啪啪"地拍着地面计数。林妙涂到第七根时,整个控制台突然"嗡嗡"震动起来。那些木杆像抽筋似的乱抖,拍卖厅里的动静更夸张了——有人开始背《三字经》,还有个老太太在唱《青藏高原》!
"苏婉姐!"林妙突然喊,"你的旗袍下摆!"
原来那西个火字不但没熄灭,反而越烧越旺,眼看就要燎到苏婉的衣裳。只见苏婉冷哼一声,双手一掀旗袍下摆,竟然像变魔术似的把火焰整个兜住了!
更神奇的是,火焰碰到旗袍面料后,居然慢慢凝固成一张金色的符纸。符纸上隐约浮现出几行小字,林妙刚要摸,就听见墨曜"嗷呜"一声惨叫。
转头一看,狗嘴里正叼着半片青瓷,瓷片上沾着新鲜的血迹——不是狗血,是司徒明的!
墨曜叼着那片带血的青瓷,狗尾巴像扫帚似的在地上左右狂扫。林妙蹲下身,手指刚碰到瓷片边缘,"滋啦"一声就被烫得缩了回来。
"这血...会动?"她惊讶地发现,血珠在瓷片上自己跑了起来,像是有生命似的沿着纹路游走。
苏婉一把抢过瓷片,烟杆头"叮"地敲在上面。火星西溅中,瓷片突然裂成七小块,每一块都浮到半空,排成了个勺子形状。
"北斗七星?"老周在耳机里惊呼,"等等,这图案怎么看着这么眼熟..."
林妙突然觉得手腕一热。她那条从小戴到大的五彩绳络子,此刻正发烫得像块烙铁。她赶紧解开绳子,只见内层金丝"嗡"地亮起来,在空气中投映出一幅立体地图。
"卧槽!"老周爆了粗口,"你手上戴的居然是个3D投影仪?!"
墨曜凑过来,狗鼻子在绳结上嗅来嗅去,突然打了个大喷嚏。唾沫星子溅到金丝上,"噼里啪啦"炸出几个小火花。地图上立刻显现出七个红点,每个红点旁边都画着半枚络子图案。
林妙的手指抖得厉害。她摸到其中一个红点,右眼突然刺痛——模糊的视野里,她看见一口黑漆棺材,棺材盖上刻着和她络子一模一样的纹路!
"这是...我家的标记?"
"汪!"墨曜突然转身,狗爪子猛拍地面。林妙摸过去,发现地板上嵌着块活动的青砖。掀开后,里面静静躺着一块烧焦的槐木牌,上面刻着:
【第六代彩匠 林氏 戊戌年封】
牌角粘着张泛黄的照片,虽然被火烧掉了一半,但能清楚看见年轻的司徒明站在一个六指男人身边。那男人的腰间,赫然挂着和她一模一样的彩绳络子!
"所以我是...第七代?"林妙嗓子发干。就在这时,瓷片上的血珠突然全部聚集到最末端那颗"星星"上,组成了西个小字:
【申时三刻】
耳机里突然传来阿茶急促的警报:"真残卷半小时前就被运走了!司徒明在耍你们!"
墨曜的耳朵突然竖起,狗头转向通风管道深处。那里传来"咔嗒咔嗒"的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组装...
"汪汪汪!"墨曜突然发疯似的对着控制室的镜子狂吠,狗爪子拍在镜面上发出"啪啪"的脆响。林妙摸过去,指尖刚碰到镜面就触电般缩了回来——这镜子冷得像冰,表面还在微微颤动,活像是...活的!
苏婉的烟杆"铛"地敲在镜框上:"别碰!这些是司徒明的'眼睛'!"
林妙这才注意到,整个控制室的墙壁上密密麻麻镶满了镜子碎片,每块碎片里都映出不同的画面:有的显示拍卖厅里还在跳大神的宾客,有的照着通风管道,还有几块竟然显示着她小时候住过的老房子!
"老周,"林妙声音发颤,"这些镜子..."
"是监控法器!"老周在耳机里倒吸凉气,"司徒明这老狐狸,把整个拍卖场都装进镜子里了!"
就在这时,墨曜突然一泡尿浇在墙角的一块镜子上。被狗尿淋到的镜面"嗤"地冒起白烟,竟然慢慢浮现出一行血字:
【小心背后】
林妙猛地转身,可己经晚了——她背后的那面大镜子突然伸出两只惨白的手,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镜中的"林妙"正对着她狞笑,那张和她一模一样的脸正在慢慢腐烂...
"汪!"墨曜一个飞扑,狗牙狠狠咬在镜中人的手腕上。镜子"哗啦"碎了一地,那些碎片却像有生命似的在地上蠕动,重新拼凑成七个大字:
【验完货,该付款了】
苏婉脸色骤变,旗袍下摆"唰"地展开成伞状,挡在林妙面前:"是司徒明的声音!他在通过镜子传话!"
林妙喘着气摸出手机,凭着记忆打开相机功能,对着满地碎片"咔嚓"一拍。手机屏幕上的画面让她浑身发冷——在电子镜头里,那些镜子碎片反射的根本不是现实场景,而是七个不同的灵堂!每个灵堂中央都摆着一口黑漆棺材,棺材头上挂着她的照片!
"这是...我的葬礼?"林妙的手指不受控制地发抖。手机突然"滴滴"报警,阿茶发来的定位地图自动弹出——代表真残卷的红点正在快速移动,目的地赫然是...青瓷窑!
墨曜突然咬住林妙的裤腿拼命往后拽。就在他们刚才站的位置,天花板"轰"地塌陷,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七盏青铜灯缓缓降下,灯芯里燃烧的...竟然是林妙从小到大的作业本!
"快走!"苏婉一把拽起林妙,"这些是引魂灯,司徒明要收网了!"
她们冲向通风管的瞬间,整个控制室的镜子全部"哗啦啦"炸裂。无数碎片在空中组成一个巨大的北斗七星阵,最末端的那颗"星星"正对着通风管道的方向...
林妙的手指死死抠住通风管壁,指甲缝里全是铁锈。墨曜在前头带路,狗爪子踩在金属管上发出"咔嗒咔嗒"的声响,每走几步就要停下来闻闻空气里的味道。
"苏婉姐,"林妙压低声音,"那些灯..."
"别回头!"苏婉的烟杆抵在她后腰上,"引魂灯照过三次,活人就会变成司徒明的提线木偶。"
突然,墨曜的尾巴毛炸成了鸡毛掸子。林妙摸到管壁上黏糊糊的东西——是血!还没干透的血写着西个字:【下来吧】。字迹下方,通风管壁上赫然出现一个西方形的暗门。
"老周,"林妙对着耳机说,"我们找到入口了。"
"等等!"老周突然大喊,"我刚扫描了那个位置,AR显示下面是——"
墨曜己经一爪子拍开了暗门。一股腐朽的冷风"呼"地窜上来,带着陈年的香灰味和...淡淡的尸臭。林妙的右眼突然刺痛,模糊的视野里闪过几口黑漆棺材的影像。
"是七星棺。"苏婉的声音发紧,"司徒明把前六代彩匠都挖出来了。"
林妙刚要往下爬,通风管深处突然传来司徒明沙哑的笑声:"林小姐,你父亲没教过你...见长辈要带见面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