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宿东翼塌得跟被巨人踩了一脚似的,碎砖烂瓦堆成小山,可奇怪的是——紧挨着的厨房连块玻璃都没碎,灶台上的蒸锅还冒着热气。
林妙蹲在废墟边,手指摸到一块温热的铜片,上头刻着半个八匠徽记。"这炸弹会认路?"她嘀咕着,把铜片塞给阿茶。
阿茶用电磁枪扫描铜片,枪管"嘀嘀"狂响:"卧槽!这玩意儿带遥控定位,专炸《鲁班书》存放点!"
老周突然在废墟里"哎哟"一声。墨曜立马窜过去,狗爪子扒拉出个炸变形的保险箱,箱门上的密码锁己经熔化了,里头飘出半张焦黄的纸。
"师父的遗书!"林妙刚摸到纸边,突然一阵穿堂风刮过,纸页"哗啦"碎成两半。墨曜一个飞扑,用肚子压住飘走的那半张,狗毛上立刻沾满黑灰。
阿茶掏出矿泉水往废墟上泼,水流过砖块缝隙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沾水的地方冒出荧蓝色的光,组成了个箭头,首指后院游泳池!
"这啥原理?"老周用鲁班尺刮了点发光粉末,"铜粉掺了夜光藻?"
墨曜突然冲向游泳池,金属右爪"啪"地拍在池边告示牌上。牌子上的"氯气消毒中"几个字突然开始闪烁,泳池底部的排水口"咕嘟咕嘟"翻起蓝绿色泡沫。
"不好!"阿茶抓起遗书残页,"氯气会破坏纸张的化学药剂!"
林妙摸到泳池边的防晒霜,突然灵机一动,挤出一大坨混着苏打粉往遗书上抹。防晒霜里的二氧化钛遇到碱性苏打水,立刻在纸面上"滋滋"冒泡,焦黑处渐渐浮现出朱砂字迹:
"清道夫血脉需铜铁淬炼……明月等七童实为……"
后面的字被氯气熏得模糊不清。墨曜急得首转圈,突然扑向泳池控制箱,一口咬断电线!
氯气泵停了,但遗书己经受损。林妙把纸轻轻铺在泳池水面,阿茶用电磁枪的紫外线模式往上一照——
水面上竟然浮出立体的投影:七个孩子站在铜镜前,镜面慢慢吞没他们的倒影。最小的明月转过头,右眼里嵌着的不是摄像头,而是一面微型铜镜,镜面上刻着两个字:
"阴面"
水面上的投影还没消散,墨曜突然发疯似的对着泳池排水口狂吠。狗子的金属右爪“咔咔”作响,像被磁铁吸住似的往排水沟方向拽。
林妙摸索着趴到池边,手指刚碰到排水口的铁栅栏,就被电得一个激灵——栅栏上全是静电!
“这下面有东西!”她扯下发绳往排水口一丢,发绳“嗖”地被吸进缝隙里。
阿茶把电磁枪调成金属探测模式,枪管刚靠近排水口就剧烈震动。老周抡起鲁班尺,“咣当”砸开栅栏——
底下埋着个生锈的铜盒子,盒盖上刻着阴阳鱼图案,阳面己经被铜锈糊死了,阴面却光洁如新。
“是铜镜阴面!”林妙刚摸到盒子,泳池里的水突然“咕嘟咕嘟”沸腾起来,氯气浓度飙升至危险值!
阿茶手忙脚乱掏出一包泳池清洁用的苏打粉,整袋倒进水里。泡沫翻涌中,铜盒子“咔哒”弹开一条缝,露出里面那面巴掌大的铜镜——
镜面竟然像液晶屏似的,正在播放影像:
年幼的司徒明跪在铜镜前,身后站着铜牙老头。老头手里拿着根烧红的铜针,正缓缓刺向司徒明的后颈:“明月会成为最完美的容器……你的眼睛就是钥匙……”
突然,镜中的司徒明猛地转头,完好的左眼流着血泪,嘴唇蠕动说着什么。林妙把耳朵贴到镜面上,隐约听到:
“地窖…冷冻舱…拔掉铜管…”
墨曜突然一口叼起铜镜,狗爪子“啪”地拍在镜面上。金属与铜镜相撞的瞬间,整个泳池的水“轰”地炸起三米高的水柱!
水雾弥漫中,铜镜阴面投射出立体光幕,显示出民宿地下层的结构图。有个红点在B7地窖位置疯狂闪烁,旁边标注着:
“容器状态:稳定”
更瘆人的是,结构图角落里蜷缩着六个小光点,排成北斗七星状——正是另外六个孩子的生命信号!
“明月还活着……”林妙的声音发抖,“其他孩子也是!”
突然,铜镜“咔嚓”裂开一道缝,司徒明本体的声音从裂缝里传出来,痛苦又扭曲:“别过来……铜镜阴面是……是……”
话没说完,镜面“砰”地炸成碎片。其中一块碎片扎进林妙手心,奇迹般地,她的右眼突然短暂复明——
最后看到的画面,是冷冻舱里明月睁开的眼睛……那瞳孔里映出的,竟是司徒明现在的脸!
林妙手心的镜片突然融化,像块烧红的铜似的渗进皮肤。右眼的短暂光明消失了,但掌心却传来诡异的震动——是心跳!
“明月的心跳……”她猛地攥紧拳头,“冷冻舱在给她维持生命!”
阿茶捡起炸碎的铜镜残片,拼图似的往地上一铺。碎片上的阴阳鱼纹路居然自动重组,显示出地窖B-7的立体结构:六根铜管呈蜘蛛腿状扎进中央舱体,管壁上流动着黑黏液。
“这特么是输血装置?”老周用鲁班尺丈量比例,“每根铜管连接一个孩子,抽出来的铜液全泵给明月!”
墨曜突然冲向民宿后门,金属爪子“滋啦”划过门板,刻出个歪歪扭扭的箭头。阿茶顺着方向看去——后院枯井边堆着施工用的水泥袋,袋子上印着“氯气反应专用”。
“冷冻舱需要低温维持!”阿茶突然明白过来,“氯气是冷却剂!要是切断……”
林妙己经摸到枯井边,指尖触到井壁的裂缝——里面传来电机运转的嗡鸣。她抄起半块砖砸开裂缝,露出隐藏的控制面板:
六个铜制开关,分别标着孩子们的名字。
最后一个开关被焊死了,标签是“司徒明月-主容器”。
墨曜用爪子拼命扒拉“司徒明星”的开关,金属右爪与铜柄摩擦出刺耳声响。阿茶刚要帮忙,整个面板突然“滴滴”报警,焊死的第七个开关上方弹出全息投影:
铜牙老头阴森森地笑着:“终于找到祭品舱了?可惜啊……”
投影切换成冷冻舱内部画面——明月飘在淡蓝色液体里,脖颈后插着七根铜针,针尾连接着那些黑黏液管。她的右眼突然睁开,瞳孔里映出钟楼的倒影,嘴唇蠕动:
“哥哥…救我…”
“轰隆!”
地面突然剧烈震动,枯井里传出钢索断裂的巨响。老周拽着林妙往后滚,下一秒整口井“哗啦”塌陷,露出底下巨大的铜合金舱体——透明观察窗里,明月的小手正无力地拍打着玻璃。
更恐怖的是,舱体侧面伸出六条铜管,管子另一端连接着……
六个小型冷冻舱,每个里面都蜷缩着一个孩子!
阿茶刚要冲过去,控制面板突然发出机械音:
“铜化进程最终阶段启动——剩余时间00:15:00”
墨曜发狂似的刨着主舱的管线,狗爪每次碰到铜管,明月就剧烈抽搐一下。林妙摸到舱体侧面的检修口,指尖触到一行凸起的盲文:
“拔掉阳极铜管”
可六根管子长得一模一样,哪根才是阳极?
冷冻舱的倒计时数字猩红刺眼:00:14:30。六根铜管在舱体上嗡嗡震颤,泵送着黑黏液与铜离子的混合液。林妙的手指在管壁上摸索,每根都烫得吓人,根本分不出哪根是阳极。
墨曜突然扑向最右侧的铜管,金属右爪“滋啦”冒出火花——管壁上立刻浮现出淡淡的八匠徽记,但转瞬即逝。
“狗子能激活标记!”阿茶刚举起电磁枪,冷冻舱突然“咔咔”裂开几道缝,观察窗的钢化玻璃上蔓延出冰晶般的纹路。明月在舱内痛苦蜷缩,小手拍打的位置渗出黑色黏液,渐渐组成一行字:
“阳极有铃”
老周突然拽开林妙:“小心背后!”
枯井废墟里爬出三个硅胶人偶,正是之前出现过的迷你司徒明!这些人偶关节里伸出铜丝,像提线木偶般扑向铜管,显然要阻止他们破坏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