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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公主觉得应该如何安排？”牛超沉声道。
若不是看到码头的利润，平阳绝对答应，市舶司提举算哪门子官？
半黑半白性质拿不上台面。
平阳笑了笑：“牛尚书，您到现在还没看明白？牛将军想靠拢勋贵集团，可一出事呢？成了弃子。
晋阳侯罪有应得，河东郡王却逍遥法外，一众勋贵无人替牛将军说话。”
勋贵集团大多是大魏立国时分封的公侯，在军中根深蒂固，牛犇想在羽林军出人头地，离不开勋贵的支持。
否则怎么和晋阳侯、河东郡王一块做生意？
牛超冷冷道：“说起来还要拜肖公公所赐。”
牛犇在羽林军辛苦经营多年，如今却被肖博一朝打回解放前，最好的结果就是外放到州府当个总兵。
在州府哪有京都花花世界好？
“牛尚书，”平阳笑盈盈道：“牛将军只是一时糊涂，被晋阳侯糊弄了。这不是什么大错，来日还有机会。”
牛超松了一口气：“老夫承诺有效，肖公公想来户部，派人知会一声即可。”
说完，牛超犹豫了片刻，又道：“公主，你想扶持雍王，就要拉拢勋贵集团。
你这次把勋贵集团得罪惨了，在河东郡王的撺掇下，他们己经彻底倒向太子。”
“多谢牛尚书提醒。”平阳并不意外，但做事哪有十全十美？
只需要遵循本心就行。
“牛尚书也是寒门出身，”肖博突然道；“朝堂之上，门阀、勋贵真心接纳牛尚书吗？”
牛超瞪了肖博一眼：“肖博，你什么意思？”
“牛尚书，陛下提拔寒门弟子，打压门阀，您就是第一批受益的寒门子弟。”肖博娓娓道来：“可惜，牛尚书当局者迷，认为想要在朝堂上有一番作为就要与门阀、勋贵结盟。与陛下背道相驰，越行越远 。”
牛超表情变的凝重，他从来不觉得皇室能赢门阀，所以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依附门阀，门阀看不上牛超，只能攀附勋贵，可勋贵也不过是把自己当成工具人。
从牛犇出事，牛超就看出来，勋贵躲的远远的，平日和自己称兄道弟的门阀官员也在看笑话。
巴不得自己也被牵连，然后让出户部的位置来。
肖博满脸笑容：“牛尚书，听说牛小姐到了婚配的年龄。我和蜀州沈家关系不错，可以帮着寻摸一个如意郎君。”
蜀州沈家？
牛超死死盯着肖博，谁不知道沈无踪和肖博是兄弟？堂堂沈家大小姐甘愿在肖博身后做个锦衣卫。
和沈家联姻，再背靠雍王、平阳……牛家或许真的能够崛起。
“虽说侄子姓牛，可外甥也不是不可以姓牛，找个赘婿，好好培养外孙……”肖博的声音如同诱惑小女孩的魔鬼。
“你想干嘛？”牛超叱咤庙堂几十年，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结盟呗！”肖博给牛超倒了一杯茶：“牛尚书出身青州牛家，虽是寒门，但青州是产粮重地。我掌握市舶司，京都前段时间闹了一次粮荒，估摸着又快了。”
牛超脸微微一红。
肖博刚查封码头的时候，牛犇等人联手让商户罢市，结果肖博和怒蛟帮调来大批粮食。
京兆府门阀绝对会反击肖博，一旦京都缺粮，肖博必死无疑。
别看招式老套，但好用。
“公主，”牛超笑道：“老夫是大魏的官，对陛下忠心耿耿，有什么事差人吩咐一声，老夫一定全力配合。”
老牛最后的倔强！
合作的是公主，不是肖博这个狗太监。
“多谢牛尚书！”平阳盈盈一笑：“过几日本宫在府上设宴，还请牛小姐务必赏脸。”
“公主，您太客气了。”牛超急忙道：“小女一定到场。”
“牛尚书，”肖博喊住准备离开的牛超：“抱月楼是谁的产业？”
牛超迟疑片刻道：“越国公苑凯！”
牛超走了。
平阳淡淡道：“肖博，我还以为你会很生气。”
她眼中的肖博绝对不会妥协，一定要把牛犇置于死地。
可今日被牛超拦下，肖博和自己配合，拉拢牛犇，把密不透风的朝堂撕开了一道口子。
“世道如此，我纵然不服，又能如何？”肖博微微摇头：“我原本想去江湖，找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隐居，如今却离不开了。”
“是因为我吗？”平阳握住肖博的手，眼中充满柔情，“不论如何，我对你是不会变的。因为你是因为我才留下的。”
肖博叹道：“若是隐居，总要吃喝。得养头牛吧？谁来喂牛？还得找个牧童。有了牧童得找人种菜、做饭、洗衣服吧？到最后变成庄园了。哪有真的世外桃源？”
“走了，回家！”平阳起身。
……
京城突然变的平静，牛犇的案子结了，外放到徐州做总兵。
抱月楼换了东家，开始重新装修，据说是要卖胭脂水粉，百姓纷纷质疑：胭脂水粉才多大利润？需要占这么大的地？
肖博、沈无踪掌管市舶司后，码头重新规划、修建，焕然一新，比之前还要热闹。
白云书院一百名弟子在市舶司任职，原本衮衮诸公还在看笑话，一个市舶司要这么多人干嘛？
可当码头规范管理，一笔笔税银进入国库，所有人都闭嘴了。
之前朝廷损失了多少税收？
魏帝多次在朝会上表扬肖博，让人意外的是：不论门阀还是勋贵集团很安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肖博知道，门阀在酝酿下一次攻击，只要是挺不过去，就会成为政治牺牲品。
那又如何？
来呗！
抱月楼开张了，掌柜就是花谢语，还有义结金兰的妹妹唐漾。
门庭若市，名媛、贵妇都快把门槛踩烂了。
一瓶护肤膏就要十两银子，即便如此，都预定到了三个月后。
花谢语笑的合不拢嘴，早知道挣钱这么简单，之前卖什么合欢散啊？
唐漾却觉得有些不对劲，玄天宗圣女还没有现身，到底在图谋什么？
……
公主府。
“终于弄好了！”肖博得意洋洋道：“能过一个舒心的夏天了！”
“这是什么？”平阳看着绿油油的液体，觉得很不舒服，但拿起来以后味道清新，比胭脂水粉好多了。
“这叫六神花露水，用来驱蚊的。”肖博柔声道：“你招蚊子，有了六神，这一个夏天都不用担心了。”
驱蚊？
这么好的东西竟然是驱蚊的？
平阳用诧异的眼神看着肖博，仿佛在看傻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