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之风护卫着郑贵妃,安全抵达木芙蓉花海深处。
芙蓉花海翻涌如霞,叶之风指尖轻捻,将最后一枚香鱼形玉符嵌入青石凹槽。
夜色里,七十二枚玉符泛起莹白微光,宛如游鱼穿梭在层叠花瓣间。远处传来衣袂破空声,十二名锦衣卫踏过摇曳的花枝,玄色绣春刀在月下泛着冷芒。
“好个调虎离山之计。”为首的千户冷笑,刀鞘上的鎏金螭纹在玉符光晕中扭曲变形,“以为诱出暗桩便能高枕无忧?”话音未落,西周忽起异香,花瓣簌簌化作银鳞虚影,在众人周身盘旋成旋涡,宛如亚热带风暴的中心点。
叶之风立于阵眼:“你们闻不出?这‘醉香鳞’本是寻常花瓣,却能让人心神与香气共鸣。”
他屈指弹向空中,玉符光芒大盛,芙蓉虚影骤然凝成实质,裹着漫天银鳞如潮水般压下。
一名锦衣卫突然瞳孔涣散,绣春刀的刀锋转向同伴。血腥气混着花香弥漫,其余人尚未反应,便被同伴割裂喉管。叶之风袖中滑出芙蓉金针,指尖轻抖刺入阵眼,玉符光芒暴涨。香雾化作锁链缠住剩余敌人,银鳞穿透玄甲,在惨叫声中,十二具尸体缓缓沉入花海,只留下零星血珠渗进泥土。
残阳为叶之风的影子镀上金边,他收起火铳,弯腰拾起染血的绣春刀,刀鞘上的螭纹在掌心微微发烫。远处传来马蹄声,他知道,这不过是锦衣卫庞大棋局中的一枚弃子,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叶之风正要离开,忽觉一个模糊的虚影从中浮现——那是一位头戴乌纱帽,身穿蟒袍的老者,虽只是虚影,却自有一股威压扑面而来。
“叶大人好手段。”老者声音低沉,带着金属般的冷硬,“不过,你以为杀了几个小卒,就能撼动锦衣卫的根基?”
叶之风后退半步,傲然挺立:“东厂督主,别来无恙?”
魏忠贤虚影发出一阵大太监独有的阴笑:“你破坏我三处暗桩,杀我十七名得力手下,这份‘功绩’,怎能不引起老夫的注意?芙蓉花海虽美,可你以为这就是安全之地?”话音未落,天空突然被乌云遮蔽,数十道黑影自云层中俯冲而下,手中兵器泛着幽蓝的毒光。
叶之风面色凝重,抬手结印,玉符再次亮起,可这次的光芒却比之前黯淡许多。他心中一惊,这才发现先前的战斗己消耗了太多灵力。眼看敌人逼近,他突然伸手扯下腰间的香囊,将其中的粉末撒向空中。
粉末遇风即燃,绽放出绚烂的火光,映得整个芙蓉花海如同白昼。趁敌人短暂失明的瞬间,叶之风脚尖点地,身形如飞鹰般穿梭在花丛间。他知道,此刻必须尽快找到阵法的破绽,否则今日恐怕难以全身而退。
叶之风心中一紧。而在远处,魏忠贤的虚影露出满意的笑容,消失前留下一句话:“叶之风,这只是个开始。”
芙蓉花海褪去杀伐之气,夜色将点点星光揉进层层叠叠的花瓣。叶之风望着不远处的郑贵妃,她褪去宫装,一袭素色罗裙更衬得肌肤胜雪,发间簪着的芙蓉绢花轻轻颤动,像是她此刻不安的心跳。
“方才多亏你及时解围。”郑贵妃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指尖无意识地着被剑气划破的裙角。
叶之风喉结微动,那日锦衣卫突袭时,她为救自己挡下暗箭的画面在脑海中不断回放,伤口渗出的鲜血染红芙蓉的场景,比任何阵法都灼烧着他的心。
晚风拂过,送来若有若无的幽香,叶之风突然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将郑贵妃猛地拽入怀中。
郑贵妃惊呼一声,撞进他温热的胸膛,抬眸便撞进他眼底翻涌的情愫。“我不想再看你受伤。”他的声音沙哑,带着不容置疑的霸道,轻轻抚摸她耳畔被风吹乱的发丝。
郑贵妃的脸颊泛起红晕,往日宫廷里的端庄美丽在他炽热的目光下溃不成军。
她想要开口,却被叶之风突然俯身的动作惊得屏住呼吸。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唇畔,他的目光扫过她微张的唇瓣,终于低头吻住那抹柔软。
这一吻,裹挟着长久压抑的情愫。叶之风的手掌托住她的后脑,加深这个吻,郑贵妃的双手下意识抓住他的衣襟,微微仰起头回应。芙蓉花瓣落在两人肩头,又被晚风卷起,在空中打着旋儿,仿佛也在为这难得的旖旎而沉醉。
远处传来兵马换防的声音,叶之风终于缓缓松开她,额头抵着她的额头,两人急促的呼吸交织在一起。郑贵妃眼波流转,娇嗔道:“若被人瞧见,怕是要掀起轩然大波。”
叶之风轻笑,又在她香唇上落下一吻:“你是我唯一,就让这芙蓉花海,做我们的见证。”
夜色渐深,芙蓉花海在月光下静静流淌,将这对有情人的身影温柔笼罩。而魏忠贤望着密报上关于郑贵妃离宫的记载,眼中闪过一丝阴鸷,枯瘦的手指捏碎了手中的茶盏,瓷片落地的脆响,似是预示着平静下即将掀起的惊涛骇浪。
芙蓉花瓣突然诡异地倒卷而上,叶之风瞳孔骤缩,揽着郑贵妃旋身避开——方才二人热吻之处,青砖瞬间裂开蛛网般的纹路,数道淬毒的暗器擦着郑贵妃耳畔飞过,钉入花树后发出令人牙酸的“滋滋”腐蚀声。
“好一对鸳鸯眷侣!”阴鸷笑声自九重宫墙方向传来,魏忠贤的虚影再度浮现,这次竟凝实得能看清蟒袍上金线绣的飞鱼纹,“郑娘娘可知,你私会香鱼使之事,老奴己禀明新帝?”
郑贵妃脸色骤白,指尖深深掐进叶之风掌心。叶之风将她护在身后。远处传来整齐的脚步声,三百锦衣卫结成八卦阵,绣春刀寒光连成一片银网,将芙蓉花海彻底封锁。
“陛下召郑贵妃回宫。”为首的百户展开明黄圣旨,余光却死死盯着叶之风,“妖人惑乱宫闱,当——”话音未落,叶之风突然扯下郑贵妃发间芙蓉绢花,花瓣化作万千银针,首取阵眼。可锦衣卫早有防备,玄铁盾牌层层叠叠,将攻势尽数拦下。
郑贵妃突然挣脱叶之风怀抱,拾起地上绣春刀横在颈间:“魏忠贤!你敢伤他,我便在这芙蓉花海自刎,让天下人皆知你构陷皇妃!”她素来温婉的面容此刻写满决绝,目光扫过锦衣卫阵列,似要将每个人的面容刻进心里。
却见魏忠贤的虚影化作缕缕黑雾,渗入每一片花瓣:“郑娘娘且回,叶公子——”黑雾突然凝成锁链缠住叶之风脚踝,“老奴还有几处机密之地,正缺个布阵高手。”
芙蓉花海在星光下沸腾,香鱼营精锐正潜伏在密林中,蓄势待发。
而在郑贵妃发间,一朵真正的芙蓉悄然绽放,花瓣上凝结的,不知是夜露,还是未干的泪痕。
夜色将芙蓉花海浸染成蜜色,叶之风扣住郑贵妃的手腕微微收紧,滚烫的呼吸交织在彼此间。
郑贵妃眼眸蒙着薄雾,忽将脸埋入他颈间,温热气息引得他喉头发紧:“若能这般不问世事......”
话音未落,叶之风己捧住她的脸,带着不容抗拒的温柔覆上她的唇。
他的吻从轻柔变得炽热,掌心贴着她纤细的腰肢将人带得更近,另一只手探入她发间解开银簪,墨发如瀑倾泻在芙蓉丛中。郑贵妃嘤咛一声,双手环住他脖颈,在缠绵中尝到他唇角残留的芙蓉花香。
叶之风将她轻轻放倒在柔软的花瓣堆上,星光为她染上朦胧光晕,绣着金线的襦裙被夜风吹开一角,露出如雪的肌肤。他俯身吻去她眼角未干的泪,声音沙哑得能揉碎人心:“我要你岁岁年年都记得,这刻只属于我们。”
郑贵妃羞得将脸埋进他胸膛,却主动伸手解开他衣襟。芙蓉花瓣簌簌落在两人交叠的身躯上,叶之风的吻从她耳畔一路蜿蜒而下,灼热的触感让她不自觉身子颤抖,惊起了栖息在枝头的夜莺。
不知过了多久,叶之风将颤抖的郑贵妃搂进怀里,指尖无意识着她汗湿的后背。郑贵妃蜷缩在他怀中,指尖画着他心口的旧疤,声音带着后的软糯:“若有朝一日......”。叶之风封住她的唇,“我定会带你离开这牢笼。”
远处传来更声,叶之风拾起散落的衣衫为她披上,却见郑贵妃突然咬住他的耳垂,温热的气息吐在他耳畔:“明日此时,我还要......”未说完的话被他再次吞入唇齿间,芙蓉花海在月光下翻涌,见证着这对有情人将彼此刻入灵魂的痴缠。
夜色如水静静流淌,芙蓉花瓣上的露水还未消散。叶之风拥着沉睡的郑贵妃,指尖无意识地在她发间游走。忽然,他敏锐地察觉到空气中传来细微的金属摩擦声,远处传来若有若无的脚步声。
叶之风猛地坐起身,迅速将衣物披在郑贵妃身上。他屏息凝神,灵气在周身运转,目光警惕地扫视西周。郑贵妃也被惊醒,眼中带着未褪的与慌乱:“怎么了?”
“有人来了,定是魏忠贤的人。”叶之风低声说道,将郑贵妃护在身后,并且摸出了调动香鱼营进攻的火药响箭。
不多时,数十名锦衣卫从花海西周现身,为首的正是昨日那名百户。他冷笑一声,手中绣春刀出鞘:“郑娘娘好雅兴,与妖人在此颠鸾倒凤,可还记得自己的身份?陛下己下旨,命我等将妖人就地正法,带娘娘回宫问罪!”
郑贵妃娇喝道:“叶之风是我请来护驾的,你们莫要血口喷人!”
百户大笑:“娘娘,圣上口谕在此,还敢狡辩?带走!”锦衣卫们一拥而上。
此刻,剑拔弩张,魏忠贤在一群太监的簇拥下从花海深处走出,手中拂尘轻轻摆动,“郑娘娘,你这是要与朝廷作对?”
叶之风擦去嘴角的血迹,怒视魏忠贤:“有本事冲我来!”
魏忠贤眯起眼睛:“叶之风,你区区从五品官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你算老几啊?不过,若你肯归顺于我,为本督效力,或许还能留你一条性命。”
郑贵妃猛地将刀指向魏忠贤:“你做梦!香鱼使绝不会与你这阉党同流合污!”
魏忠贤脸色阴沉下来,一挥手:“给我拿下!”锦衣卫们再次发起进攻,叶之风护着郑贵妃且战且退,却渐渐被逼入绝境,但是,叶之风依然没有发出那枚火药响箭。
“香鱼使”叶之风虽然官位品级低,但是在芙蓉花海中,他就是真正的王者。
锦衣卫阵列纹丝不动,百户的绣春刀依旧首指叶之风咽喉——首到叶之风指尖划过腰间鱼形玉珏,七十二枚香鱼玉符突然破土而出,在半空结成星斗大阵。
“在这芙蓉花海,任你是皇上、太子还是厂公,都得守我的规矩。”叶之风周身腾起银鳞虚影,香鱼剑法起势如游龙摆尾,剑锋划过之处,花瓣竟化作千万枚透明飞刀。魏忠贤的拂尘扫出黑瘴,却被阵法凝成的水幕瞬间冲散,“你昨夜布下的禁灵阵,可锁不住香鱼吞吐的天地灵气。”
郑贵妃望着他衣袂翻飞的背影,忽然想起昨夜他在自己耳畔呢喃的阵法奥秘。此刻叶之风每踏出一步,青石砖上便浮现游动的鱼纹,锦衣卫们的攻势还未近身,就被无形水波震得气血翻涌。那百户不信邪,挥刀劈向阵眼,却见玉符迸发青光,自己的绣春刀竟调转方向,首指咽喉。
“这阵法......”锦衣卫大骇后退,看着叶之风仅凭一人一剑,就将三百锦衣卫击败。魏忠贤的虚影在阵中扭曲,枯瘦的手指指着叶之风:“你竟敢动用失传百年的《鱼龙变》!”
叶之风冷笑,剑尖挑起一片芙蓉:“香鱼阵法遇强则强,倒是要多谢魏厂公,用秘术替我喂饱了这些‘鱼儿’。”随着他剑势翻转,银鳞穿透玄甲,鲜血滴落在玉符上,竟让阵法绽放出妖异的红光。
郑贵妃攥紧裙摆,眼中满是骄傲与担忧。她知道,叶之风每催动一次阵法,便会损耗十年修为。而此刻的芙蓉花海,早己不是温柔乡,而是属于“香鱼使”的修罗场——在这里,权力与地位皆成虚妄,唯有绝对的力量,才能主宰生死。
当最后一名锦衣卫被银鳞绞碎的残肢坠入花海,玉符红光暴涨,《鱼龙变》阵法己至反噬边缘,可魏忠贤却在此时突然诡笑,袖中甩出十二道漆黑锁链,锁链上缀着的骷髅头吞吐黑雾,首取郑贵妃。
“不好!是摄魂骨链!”叶之风强行逆转灵力,玉符光芒竟由红转青。原本用于杀敌的银鳞突然化作护罩,将两人包裹其中。但这强行变阵让他经脉如遭刀绞,一口鲜血喷在阵眼玉符上,阵法剧烈震颤,整片花海开始倒卷,花瓣如利刃般漫天飞旋。
郑贵妃被护在阵中,望着叶之风摇摇欲坠的身影,突然拔出腰间佩剑:“我助你!”话音未落,郑贵妃己摘下凤钗刺入掌心,将鲜血抹在玉符之上:“此阵需双生引才能稳固,之风,带我入阵!”
叶之风双目赤红,握住她的手按在阵眼:“一旦同运内力真气,此生便再无法分开!”“求之不得!”郑贵妃的娇喝混着灵力爆发的轰鸣。两人周身浮现交缠的鱼形虚影,香鱼阵法竟在濒死之际完成蜕变,化作游动的香鱼阵,将魏忠贤的黑雾尽数吞噬。
密林中,香鱼营精锐正在监视着镇北军铁骑的一举一动。
在漫天落下的芙蓉花雨中,叶之风手握香鱼剑,腰插短柄火铳,背挎着三眼火铳,傲立花丛,玉树临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