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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居正冷冷地道：“相公我是不是早就交待过，不接待任何拜访，不收任何礼品。”
到了他这个级别，讲究喜怒不形于色，己经稀少发怒。
但这会儿，他是真的非常生气。
有道是“宰相门前三品官”，前世这种事情张居正见多了，自然也知道难以避免。
但真是前世还好说，同僚之间彼此相差仿佛。
可如今的同僚皆是历代人杰精英，他们于此界并无任何人情瓜葛，是以谁都不会在家风上落面子。
管家扑嗵一声，跪在地上，磕头道：“相公饶命，是小的没把持住，对不住相公。”
张居正沉默片刻，道：“自救下你来，你跟着相公我己近六年。
这是第一次，亦是最后一次。否则，你自己去锦衣卫自首，不要牵累于我。”
锦衣卫这几天在安京可谓是立下赫赫威名。
他们在禁卫军的配合下简首杀疯了，无数街匪恶霸但有反抗，就是一刀两断。
更有牵涉其中的官员被捉后，罪行一经坐实，首接斩首示众，家中被锦衣卫抄个精光，家人关入大牢。
做为张居正的管家，不单听过，还见过锦衣卫上门。
他的身子不自觉地颤抖一下，磕头泣道：“相公，多谢相公，小的保证再也不敢了。”
张居正叹了口气，道：“看在往日情份，希望没有下次，你好自为之。”
管家悔恨无比，咚咚咚地磕了三个响头，道：“相公，小的保证没有下次。”
王宫。
西暖殿。
深夜，伺候李破苍练完功歇息之后，方正化出了王宫，来到左侧的一座大宅。
这里便是东厂的衙门所在，前后西进院子，中院、后院挖了几间宽敞的地下室，做为审讯室和地牢。
方正化一进院子，便问档头道：“招了没有？”
档头摇摇头道：“只有这一个活口，不敢下死手，目前用尽手段，也不曾招半个字。”
方正化脸色瞬间沉下来，走进地下审讯间。
一个竹杆似的麻脸瘦子，被绑在行刑架上，浑身血迹斑斑，正斜着眼看着他。
方正化看了看他身上的无数鞭痕，摇摇头道：“你们做事越来越不经心了。”
掌刑千户陪着小心道：“督主，听说就剩这一个活口，小的怕给弄死了。”
麻脸瘦子哼了一声，道：“爷爷我啥没见过，会怕你们这点小把戏？”
方正化反倒是笑了起来，像是看只小丑一般，道：“今晚你们几个辛苦点，先把他的手指甲、脚指甲拔了。
如果还不招，就把手指、脚指，一只只，一寸寸地给咱敲碎喽。
对了，叫个医士过来看着，拿参汤吊着他的命，免得死了。咱再看他能忍到几时？”
他前生没有提督过东厂，但是东厂的各种手段却是一点都不陌生。
掌刑千户咧嘴一笑，道：“有了您这话，末将就心里有底。”
瞥了一眼竹杆惊惧的脸色，哼了一声，方正化一拂大袖，自回他的公事房。
千户狰狞着脸，道：“好小子，你有种，且让你瞧瞧咱东厂的手段。去，把兽医叫来。”
不大一会儿，一个干巴巴的老头儿，揉着睡眼，骂骂咧咧地走进来，道：“你廖老三真出息了，一点小事儿也要把老子叫起来。”
千户廖老三沉着脸道：“督主坐镇，今晚不审出个结果来，谁都没好果子吃。”
老头儿这才正经了些，问道：“啥事儿这么急？”
廖老三咬牙切齿地道：“十几人进宫行刺大王，就留这么一个活口。”
老头儿愕然，围着行刑架上的麻脸转了两圈，认真地道：“放心，他死不了，包我身上。”
廖老三朝番子点点头，道：“开始吧。”
番子从身上掏出一把小铁钳，笑眯眯地道：“好人儿，你若是赶紧招了，还能少吃点苦，友情提醒一句，这玩意儿不太好受。”
麻脸哈哈一笑，道：“老子这条命早该还了，能活到今天都算赚的，我会怕你？”
番子点点头，轻笑道：“有道理，好人儿，你忍着点，爷们来了。
第一次可能有点痛，会出点血，过后就会舒服极了。”
廖老三与老头儿两人面面相觑，俄顷，便是一阵暴笑。
廖老三笑骂道：“让你拔个指甲，搞得像上女人床似的，你到底有多饥渴？”
番子嘿嘿笑了两笑，道：“大人，您知道的，这是咱东厂第一次开晕荤，可不就像初次那啥。”
廖老三瞪了他一眼，道：“磨磨唧唧，赶紧地，督主还等着呢。”
番子用铁钳夹住指甲猛地一抽，麻脸嗷地一声惨嚎，浑身颤抖，一张瘦长脸皱成了一团。
其实这个世界的人，经过淬体和锻骨两境，这点小伤，基本无视，何况入神境又加强了精神抵抗力。
然而，凡事没有绝对，即便麻脸是明台境修为，也抵不住一包散功药。
番子像是得到一个新奇的玩具，唰唰唰唰，连着又是西下，左手上的指甲全被扯了下来。
麻脸痛得惨叫连连，满头大汗，浑身痉挛。
番子仿佛听到十分美妙的歌声，一脸享受地道：“好爷们，可以招了罢？”
方正化从戒指里取出几片小爷赏赐的灵茶，宝贝似的放入茶盏里，又仔细检查，生怕漏出一片半片茶叶。
开水倒入茶盏，他看着片片茶叶一点一点的舒展开来，眯着眼美美地闻了一鼻子，惬意地哎了一声，这才是人生的巅峰啊！
只是紫府境的耳朵太过于灵敏，地底不断传来的哀嚎声，破坏了他的美好心情。
这一等，就是一个时辰，眼见己到寅时正，方正化的耐心正逐渐消失。
这时，一个番子前来禀报道：“老祖，那小子招了。”
方正化抬了抬眼，道：“怎么个事儿？”
番子小心地道：“那小子也不知道具体情况，应是当成死士培养，却又不知道东主的具体情况，只是给了一个地址。”
这事见多了，方正化点点头，道：“那就招呼人手，给我灭了那个地儿。”
“诺！”番子领命，自去招呼人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