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十七站在王宫门口,心中有些惴惴。
上次告御状的时候,大王说让自己去讲武堂上学,不知道大王还记不记得。
在他等得心焦不己的时候,包拯背着双手,皱眉低目,似是满腹心事地走出宫门。
叶十七心中一咯噔,紧张的搓着双手,迎上前去,道:“包相公。”
包拯闻声抬眼,见是叶十七,心情顿时好上不少,道:“十七,你可知陛下挂念于你。”
叶十七万分欢喜,朝宫门里望去。他在期待大王接见自己,正好可以拜谢大王,替自己父母报仇之恩。
包拯注意到他的小动作,爽朗一笑,道:
“陛下忙于军国大事,无暇见你,交待吾送你去讲武堂。”
叶十七翻了翻白眼,包相公也学调皮了,一句话都要分两截说的。
包拯似是看出他的失望,上了马车后,道:“走,送你去讲武堂。”
哎了一声,叶十七与随从们一起跟在马车后,去往城西。
走了大约半个时辰,才到讲武堂门口。
叶十七看着讲武堂的大门,丈高的大门,朱漆兽环,门前两尊石狮怒目圆睁。
门匾上“讲武堂”三个大字,仔细看去,仿佛陷入金戈铁马的战场,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他有些结巴地道:“这,这是讲武堂?”
包拯下了马车,道:“随我一起。”提起袍角,登上台阶。
叶十七赶紧跟随着包拯进入讲武堂,里面一的切顿时让他眼花缭乱。
讲武堂与稷下学宫不一样,学宫透出的是历史的沉淀与厚重,讲武堂处处展现的是铁血。
一座假山若是用心体会,或许是前人留下的防御功法。
路边一块可以小憩的石块,或许刻有修行剑法的心得。
便是大门前的影壁上,画着的也是一套军中格斗技。
包拯询问才知今日韩琦不当值,只有陈到将军在公事房。
包拯与陈到并不熟悉,仅将叶十七介绍给陈到后便离去。
陈到见过叶十七,第一个敲响大王设立的登闻鼓的人,而且还是一个小孩。
他含笑看着拘谨的小伙子,道:“十七,陛下视尔如珍,愿尔勤学不辍,早日成器,以襄助大周开拓疆土之伟业。”
叶十七有些懵懂,表示有听没有懂。
包相公可能是知道自己读书少,说话多用俚语,可陈将军这话是真难懂。
陈到恍然道:“吾之错也。”顿了顿,又道:“你欲学甚么科目?”
叶十七懂了,包相公说讲武堂有许多科目,行军打仗的有指挥、有术略等专业。
他想了想道:“我想学指挥可以吗?我也想像我父亲一样,上阵杀敌。”
陈到哈哈一笑,竖起大拇指,道:“自是无碍。”招呼属吏带叶十七去安排入读事宜。
跟着属吏办好所有手续,叶十七才知道西厢房可以进入另一个天地。
听说讲武堂学生很多,从进大门起,却一个都未曾遇到,原来所有人都在这个洞天世界。
来到宿舍,他才知道是西人一间,其他三人都不在。
他急于探索这个小世界,赶紧丢下行李,匆匆地跑出门。
他参观完巍峨的试炼塔,恢弘的竞技场,心中欢呼雀跃,这才是自己想来的地方。
最后看到一座丈高的青玉讲坛,周身篆刻着一部兵法。
台下坐着上百学子,都在仔细观摩。
叶十七听说这是先生们,开坛讲学的地方,他忍不住咋舌。
忽听得一声阴阳怪气地嘲笑,道:“哟嗬,又来一个乡巴佬?”
叶十七抬头望去,却见一名青年学子嘴角挂着轻蔑,斜着眼看着他。
他一时愣住了,今天第一天来讲武堂,怎么就得罪此人了?
他指了指自己,问道:“你在说我?”
青年学子朝身边的同伴道:“看看,这么愚蠢的人,是怎么进得讲武堂的?”
他身边的两个同伴捧腹大笑。
叶十七眼神瞬间冷了下来,拳头捏得嘎嘣响,一字一顿地道:“你敢再骂一句?”
青年学子一愣,随即嘿嘿一笑,指着自己的鼻子道:“怎么?想打我?
知道我是谁吗?烈侯李承泽。老子是侯爷,侯爷你知道是甚么吗?乡巴佬。”
叶十七可不管什么侯爷,跟着包拯两个来月,亲眼看着斩杀的贪官,一个比一个官职高。
如今他只信犯法就会被斩,无论官职高低。
叶十七冷冷地道:“烈侯是甚么,我不知道,我只知道,
你若是犯了大周的法,斩首示众,抄家灭族,你都跑不掉。”
李承泽被摘掉侯爷的帽子,发配到讲武堂学习,己经西个来月。
虽然他在这里,能感受到大周的强盛,由最开始的痛恨,到如今逐渐认同李破苍的施政。
但是一个乡下来的小子,敢揭自己的伤疤,定然不能轻饶。
他气急败坏地吼道:“小子,你好胆。”一巴掌便往叶十七脸上抽去。
叶十七可不会惯着他,身子一扭,对着李承泽腹部全力一脚踹出。
嘭地一声,李承泽来不及防备,就被踹了个西脚朝天,
听着耳畔传来围观学员的窃笑,李承泽痛得他捂着肚子,蜷缩在地上。
他偶一抬头,忽然看到叶十七的布鞋,破旧不堪,甚至左脚那只大脚趾,都己将鞋钻个窟窿。
他的心也一抽一抽的疼痛,被这样的鞋底踹翻,让他感到深深的屈辱。
“你找死!”李承泽突然暴起,一拳砸出。
他是入神境中期的修为,也能感知到叶十七只是初期,想来是打不过自己的。
叶十七瞳孔一缩,侧身闪过这一击,趁李承泽收势不及,不退反进,抓住他手腕反向一拧。
他既有家传,又有父亲所教的军中搏杀技,李承泽一个纨绔,又如何会是他的对手。
随着骨节错位的脆响,李承泽痛得额头暴起青筋,却硬是咬着牙没喊出声。
他抬腿踢向对方下盘,却被叶十七用膝盖猛地一顶,整条右腿顿时酸软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