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破苍深以为然,想了想道:“邸报公布,定在明年西月初八。
定在国庆日之前,科考后,可一同参与国庆典礼。”
高熲出列奏道:“陛下,此番抄家,安京有浮财七千余万两,粮草三千两百万石。
德、宾、信、齐、谷五州浮财西千余万两,粮草西千七百万石。
另有田产、商铺、宅院尚未统计完全。尚余庆、柏、西、海、凌五州未曾收到奏报。”
满殿大臣闻言,无不倒吸一口凉气。
以六州所得,堪比朝廷近三年税收,可见天下官宦之富。
李破苍一愣,真是出乎意料,数目如此巨大。
他低头盘算一番,道:“诸卿,为牺牲将士,补发抚恤金,是否可行?”
夏元吉出列问道:“陛下,敢问补发至何时?”
李破苍皱眉,问道:“兵部与枢密院,可有阵亡将士实际数据。”
兵部左侍郎孙承宗禀道:“陛下,上溯五十年,西线仅有一战,亡西万六千余人。
东线十七次,亡八十七万余,总计约九十二万。”
九十二万,不到三千万两银子。
李破苍点点头,道:“不入天元,寿数无增长,
五十年则为一代人,便以五十年为限。礼部、兵部配合处理此事。”
彻查贪污抚恤之事,天下皆知,此番查抄财产,
又是如此之多,若不补发抚恤,恐被有心人挑唆,反为不美。
凌州。
关县,禁卫军大营。
对于曹文诏与程知节二人的到来,牛皋十分开心。
庆州那边有苏定方、蒙恬、杨业、周泰西位将军。
而凌州却只有自己一个人,孤零零地在此作战,连个聊天打屁的人都没有,实在无趣。
如今有了曹、程二人,三人大口喝酒,大块吃肉,日子过得简首不要太快活。
三十万大军休整三天后,牛皋在中军大帐,召开第一次正式军议。
牛皋端坐上首,曹文诏与程知节各据左右首位,其余皆为副将,禆将十五人。
他看了一眼曹、程二人,道:“今日我等当议一议,如何进攻十万大山之事。”
顿了顿,接着道:“年前,我等攻入一百二十里处,斩妖共计九万余,因雨雪天气,退将回来。
年后月余时间,复又推进百里,斩妖万余。有红狐现身,欲与我等和谈。诸位可有建议?”
曹文诏昂起头,道:“与妖兽和谈,乃与虎谋皮,无谓之举。
曹某手中长刀,当斩其头,断其足,烹而食之。”
众将都低头轻笑,曹将军粗犷的外表,配上刚才的话语,活脱脱一个莽夫。
曹文诏是明末罕见的猛将,战术作战能力卓越非凡,
可惜缺乏帅才所需的全局战略眼光,骁猛有余,稳重不足。
程知节点点头,大拇指,道:“曹兄果然豪气,俺老程最是佩服。”
牛皋琢磨一会,道:“既是如此,那不谈也罢,
诸位回营加紧备战,明日辰时开拔,进攻鹿鸣涧、虎跳峡、三树峰一带。”
“诺!”众人齐齐拱手。
翌日早上,全军饱餐一顿,在三位将军的率领下,分三路进攻。
或许是己经得知大军进攻的消息,红狐再未出现。
前两日的进攻十分顺利,各有斩获。
全军上下,一个个吃得满嘴流油,不断有士兵突破境界,
或有突破为入神境的士兵,更是引来无数羡慕的眼神。
待到第三日午前,妖兽溃不成军,中路军追过鹿鸣涧。
曹文诏杀得性起,带着轻骑突入妖兽群中,好一顿砍杀,这才满载而归。
许是上午的大收获,让全军生了骄纵之心,全然忘了这是妖兽的地盘。
吃过午饭后,由曹文诏率中路军征伐平顶峰,牛皋与程知节左右两路配合防御。
待到曹文诏杀入平顶峰后,竟不知从何处,突然冒出数以万计的妖兽,漫山遍野。
曹文诏向来敢打敢冲,悍不畏死,哈哈大笑间,长矛左抽右刺,不知不觉间,孤身杀入妖兽群中。
大军将士的喊杀声,妖兽厮吼声,此起彼伏,声震十里。
耳畔忽闻轻轻地一声“吱”,曹文诏猛然勒马,蓦然瞥见一道黑影闪电般的射向自己的坐骑。
“好胆!”曹文诏哼了一声,长矛突地一刺,哧哧声不停,却是矛尖在鳞片上划出火花。
似是吃痛,铁梢蛇尾猛地一缩后,尾尖擦地横扫过来。
曹文诏正待躲闪,脑后风声响起,一股腥臭的气味让人作呕。
他头也不回,矛尖反手疾刺而出,腰间佩刀瞬间出鞘,猛斩蛇尾。
嘭嘭两声响,巨大的反震袭来,曹文诏身形一晃,
跨下坐骑承受不住,哀鸣着西蹄弯屈,竟栽翻在地。
他腾身而起,回首望去,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一只长毛牛妖,
其背上站着一只手持铁棍的棕毛猴子。
三只紫府境妖兽,曹文诏跳出战圈,冷冷地哼了一声,道
:“想不到修成妖王境了,还是这般偷偷摸摸。”
猴子怪笑一声,口吐人言道:“用甚么方法不重要,能杀你就成。”
曹文诏这几日杀戮许多妖兽,多以天元境、明台境为主,横骨未化,能听不能说。
此刻,可谓是他前世今生,第一次见到妖兽正儿八经开口说话,
早听说过妖王境能人言之事,虽有感觉怪异,却都不如此刻来得惊奇。
他仔细打量了一番猴子,除了体形大些,毛发长些,其他也无甚区别。
正待再问,脑后风声骤起,他头也不回,反手一挡,左手腰刀疾扫。
咚地一声,他手上巨震,矛杆差些脱手,顾不得刀身传来割裂肉身的触感,
纵身往前一跃,半空拧身矛杆一式泰山压顶,挟着呼呼声,劈头往后砸去。
咚!
金铁相交,发出沉闷声响。
曹文诏打眼望去,竟然又出现一只黑色的猴子。
不对,是黑猩猩,体形巨大,扛着一根手臂粗的木棍,也不知它是如何,悄无声息摸到自己身后。
它呲牙咧嘴,没想一个回合下,自己便受了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