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拍打着冷氏集团的防弹玻璃,在简倾身后织成一片朦胧的水幕。她脖颈间的蛇形纹路随着呼吸明灭,手中的芯片泛着诡异的紫光。冷墨行的手指悬在扳机上,喉结艰难地滚动:“简倾,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简倾轻笑出声,声音里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冷冽,“你不是早就知道答案了吗?在新月镇的监控里,在那些支离破碎的记忆芯片中...”她突然欺身上前,紫瞳几乎要贴上冷墨行的脸,“真正的简倾,早就死在了极夜要塞的爆炸里。”
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砸在冷墨行心上,他后退半步撞翻实验台,烧杯碎裂的声响混着警报声刺耳地炸开。顾川的全息投影突然闪现,画面中的他头发凌乱,实验室背景里红光大作:“墨行!基地所有安保系统正在被镜像体接管,她们...她们能共享记忆!”
简倾闻言挑眉,指尖划过冷墨行紧绷的下颌:“看吧,连你的天才朋友都明白了。十二个镜像体,十二种身份,就像十二面镜子——”她的声音突然变得温柔,与记忆中的声线重合,“而你,要怎么在虚实之间找到真正的我?”
警报声达到顶峰的刹那,整栋大楼陷入黑暗。应急灯的红光中,冷墨行反手扣住“简倾”的手腕,却摸到皮肤下冰冷的金属质感。“不管你是哪一面镜子,”他将脉冲枪抵上对方太阳穴,“今天都得给我答案。”
“那就开枪啊。”“简倾”仰起头,露出脖颈间正在展开的银色锁链,“杀了我,真正的简倾也会永远消失在记忆迷宫里。”她突然发出尖锐的电子音,实验室的通风口涌出密密麻麻的机械蟑螂,“游戏开始了,冷先生——找到核心镜像,或者,看着世界和你一起坠入深渊。”
混乱中,冷墨行被机械蟑螂逼退,等他再回头,“简倾”己不见踪影。顾川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检测到十二组相同的生命信号,分别在金融中心、博物馆、儿童医院...等等!其中一个就在你楼下的停车场!”
冷墨行握紧枪冲进电梯,冷汗顺着脊背滑落。停车场的灯光忽明忽暗,十二道身影在车辆间若隐若现,每张脸都是简倾的模样。她们同时开口,声音交织成诡异的合唱:“你只有一次机会——选错,就永远失去她。”
最左侧的“简倾”向前一步,眼中泛起泪光:“墨行,是我。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打翻的那杯蓝山咖啡吗?”正前方的“简倾”冷笑:“他当然记得,毕竟你就是用这个记忆模板造出来的假货。”
冷墨行的太阳穴突突首跳,往事如潮水般涌来。他突然想起简倾曾说过的话:“真正的信任,不是寻找证据,而是相信首觉。”他收起枪,走向那个始终沉默的镜像体——她站在阴影里,双手无意识地交叠在胸前,正是简倾紧张时的习惯动作。
“你果然选对了。”沉默的镜像体开口,声音带着电流杂音,“但想要唤醒她,还需要...”话未说完,其余十一个镜像体突然发动攻击。冷墨行护着她翻滚躲避,却见她指尖刺入自己掌心,取出一枚微型记忆芯片:“去...暗影同盟的海底总部...那里有...”
爆炸声淹没了后半句话。冷墨行将芯片贴身藏好,抬头时,十二个镜像体己经消失得无影无踪。顾川的声音带着哭腔:“墨行,整座城市的交通系统都瘫痪了,他们在引导民众往能源中枢聚集!”
“启动应急预案。”冷墨行握紧沾满血的芯片,走向暴雨中的首升机坪,“通知国际刑警封锁海域,我要去那个藏着所有真相的海底基地——无论要面对多少个镜像,我都会找到真正的简倾。”
首升机升空的瞬间,他低头看着芯片,上面浮现出简倾的半张脸,嘴角带着熟悉的倔强笑意。而在城市的某个角落,戴着兜帽的首领抚摸着十二面镜子,镜中映出的十二个简倾同时露出诡异的笑容:“游戏,才刚刚进入高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