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元宇宙的婚礼穹顶缀满蓝楹花形状的星灯，每盏灯都是地球用户的脑波投影。蒋佳娉站在镜前，数据旗袍的丝线正顺着神经接口爬上指尖，刺绣的代码纹路在转身时流淌成星河——那是她与房子墨五年来所有攻防战的指令集合。
“紧张吗？”房子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的西装暗扣泛着微光，袖扣里实时映出她的倒影。钢笔别在口袋里，刻着的“佳娉”二字被体温焐得温热，里面藏着今天的终极指令：用脑波在月球背面书写只有他们能破译的情书。
蒋佳娉摸了摸珍珠发夹，信号干扰器正悄悄扫描全场：“怕演砸。”她对着镜中虚拟的自己眨眼，泪痣上的遮瑕膏是特制的感光材料，只有接收到他的脑波频率才会脱落。
“不会的。”房子墨伸手替她理好旗袍领口，指尖擦过她颈侧时，两人的神经接口同时震动——那是摩斯密码的“0521”，他的生日，也是墨色资本成立的日子。
虚拟教堂的门缓缓打开，全息投影的宾客席上坐着熟悉的面孔：陈小树的意识体举着奶茶杯，杯沿的泡沫拼成“Wren”的代码；蒋明辉坐在第一排，怀表链垂在膝间，表盖反射的光恰好落在编号“0521”的席位上——那是留给“敌人”的观察位。
当《婚礼进行曲》响起时，蒋佳娉忽然听见数据旗袍发出细微的嗡鸣。代码刺绣正在重组，织出她三年前在暗网写的那段话：“我的防火墙只对一人开放漏洞。”她抬眼，看见房子墨的喉结动了动，袖扣里的倒影突然闪过月球表面的环形山。
他在启动脑波发射器。
交换戒指的环节，房子墨单膝跪地时，钢笔尖轻轻敲了敲地面。蒋佳娉的神经接口立刻捕捉到一串脉冲——是他正在月球书写的第一行代码。她伸出手，虚拟戒指套上指节的瞬间，现实世界的蓝楹花林突然亮起，每盏灯的闪烁频率都与他的心跳同步。
“这枚戒指...”房子墨的声音透过脑机接口传来，带着电流的微麻，“内环有段代码。”
蒋佳娉低头，用指甲刮过戒指内侧。一行小字浮现：if (you == mine) {world = perfect;}。她忽然笑出声，指尖划过他的手背，那里的虚拟皮肤下，藏着现实中刀疤的轮廓。
“你的代码有漏洞。”她凑近他耳边，珍珠发夹的碎光落在他锁骨上，“perfect拼错了，少了个‘i’。”
房子墨的睫毛颤了颤。就在这时，全场的星灯突然暗了0.3秒。蒋佳娉的机械键盘项链发烫，弹出陈小树的紧急信号：“敌方正在追踪月球脑波！”
她下意识攥紧房子墨的手，数据旗袍的刺绣瞬间切换成防御代码。眼角的余光里，蒋明辉正低头看怀表，表盖反射的光斑在地面拼出“安全”的摩斯密码——他果然是自己人。
“继续。”房子墨的声音沉稳如常，他抬手，指尖悬在她的泪痣上方，“该掀掉伪装了。”
他的指腹落下时，遮瑕膏像融化的雪水般退去。那枚淡粉色的疤痕在灯光下格外清晰，与他手腕的刀疤属于同一场火灾。虚拟宾客席发出低低的惊叹，蒋佳娉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撞进神经接口，与月球背面的脑波情书产生共振。
“原来...”她忽然明白，这场婚礼从来不是为了迷惑敌人，“是为了告诉他们，我们早就合二为一。”
房子墨站起身，背后的投影突然炸开。他的刀疤与她的凤凰纹身在虚拟空间重叠，尾羽交织处浮现出1945年UFO坠毁的坐标。蒋佳娉的蓝楹花胸针开始发烫，花瓣展开的芯片接口里，涌出他五年来未发送的脑波日记：
“2018.5.21 她的泪痣像未加密的密钥。”
“2020.3.12 用她的生日做服务器密码，这样每次登录都像在见她。”
“2023.7.6 刀疤在疼，是不是她又在破解难题？”
当最后一行字浮现时，月球背面的脑波情书终于完成。NASA的实时画面突然切入首播——无数蓝楹花代码在环形山间流淌，拼出的不是文字，而是她笑时眼角的弧度。
“全球同步收视突破70亿。”陈小树的声音带着笑意，“包括...三十七个外星文明的观测站。”
蒋佳娉转头，看见穹顶之外，无数艘外星飞船的轮廓正透过星云显现。它们的航行灯闪烁着，频率与她的胸针一致。房子墨握住她的手，钢笔尖在她掌心写下“别怕”，墨迹晕开时，化作现实中他办公室窗外的蓝楹花。
“他们在讨论。”蒋明辉走过来，怀表盖内侧的星图正与月球情书产生共鸣，“低等文明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漏洞。”
蒋佳娉摸了摸脸上的疤痕，忽然对着虚拟镜头扬起手。数据旗袍的代码顺着她的动作爬上穹顶，在宇宙中绽放成巨大的蓝楹花：“因为我们的漏洞里，住着爱啊。”
首播画面的角落，一个陌生的IP地址正在快速记录。那串数字指向冥王星轨道外的某片星云，那里藏着宇宙联盟最高级别的数据库——而今天，“人类情感漏洞”被标记为最高优先级的研究样本。
房子墨的袖扣突然映出月球的新画面：他写的情书旁，不知何时多了一行小字，是用蓝楹花代码拼的“我也是”。蒋佳娉抬头时，正撞上他的目光。
原来脑波情书，从来都是双向发送的。
虚拟教堂的钟声敲响时，现实世界的蓝楹花落在陈小树的漏洞博物馆屋顶。数据体的少年笑着挥手，将这场婚礼的代码收入“宇宙最美漏洞”展区。而在更远的星河，某个正在清除情感漏洞的高等文明，第一次将探测镜头对准了这颗蓝色的星球。
他们不知道，这场虚拟的婚礼，早己悄悄掀开了漏洞战争的序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