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吃晚饭的时候苏樱没有露面。桌上一家人除了苏宜在自己屋内养伤出不来,就是苏樱不在。许氏端了饭到苏宜屋内侍候苏宜吃饭。
白天姐妹之间的龃龉并没有人提起。倒是苏敛对苏锦说:“阿姐,今天在湖边我发现了湖底下有鱼,还很大,就是湖面结冰了,抓不到。”
苏锦眼睛一亮,冬捕的乐趣谁知道?!
“明天,明天我带你抓鱼!不过,需要帮手,咱们俩可不行。”
苏致道:“你看我行不?”
“行!但人还是不够。”
苏实道:“你当真能抓到鱼?”
“当然!”
“那好,算上我,我再找上顾长风,这就差不多了吧?”
苏锦点头:“差不多,但是今日有些晚了,明早做点准备工作,不出意外,我们就有鱼吃了。”
说完兴致勃勃的去计划明天要用的东西。
刚到了正院,只见东厢房的游廊下苏牧站在那里,长身玉立,像是等她。
苏锦脚步慢了下来,苏牧一手背在身后,神情有些犹豫对她说:“今日与三妹妹怎么了?”
苏锦就知道是因为这个。
“没怎么,就是你知道的那样。”苏锦面无表情。
“她……没有娘亲,你稍微让让她。”苏牧语气温柔。
苏锦冷声道:“哼!她没有娘亲,难道我有?她好歹有亲人相护,我就想着不被别人算计就是好的了!”
说完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苏牧心头一颤,神色也跟着晦暗起来。他好像从来没想过,苏锦才是那个真正无依无靠的人。自从被他算计替换了妹妹,到流放奔波至今日,都是她凭借自己的能力一步步走来 。心中不免有些懊悔刚刚那样说话。
苏锦回到自己房间,原本的好心情让苏牧给消磨了一半。
转身发现那个帷幔己经被放在了桌上,苏锦看都没看就给塞进了一个柜子里。她倒不是真的喜欢,就是不能让人把好心当做软弱。
想一想,到底他们是亲兄妹,苏牧没有理由不向着自己的妹妹而向着自己这个冒牌的。
想通了便不纠结了,跟自己没关系的人生气不值当!
第二天一早起来,地面下了一层薄薄的轻雪,走在上面,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这让苏锦心情格外舒畅。
苏锦带着苏敛走出院子来到湖边,果然见湖面上的冰己经冻得十分结实,扫了扫冰面上的积雪,露出透明的冰面。
苏敛趴在地上,透过冰面看湖底,欣喜的说:“阿姐!你看,是不是有鱼?”
“哈哈!真的有!等咱们把它们抓上来。”
吃完饭,苏锦让苏致去集市上去买工具,她想要一个网,用铁丝围成圈,做两个可以捞鱼的兜网。
一刻钟后,苏致带回了渔网,还带回了两个尾巴——景恒和赵景佑。
相互见礼后,赵景佑道:“听说你冬天冰上捕鱼,我们好奇就来看看。”
苏致道:“恰好遇到世子和公子,还是景公子给买的渔网呢。”
苏锦笑道:“谢啦!今天做水煮鱼有你的份儿!”
赵景佑没说话,却往苏锦身前一站。
苏锦笑着推开他道:“也有佑大哥你的。去帮忙干活儿,否则没有你的份。”
材料买回来就开始制作兜网,顾长风比较手巧,一听苏锦形容就知道她要做个什么样的工具,两盏茶的时间就做好了两个兜网。
在顾长风做工具的时间里,苏锦和一众人在湖面上观察冰下面鱼群的动态。
最终苏锦选了一个地方,让苏敛打扫干净积雪。苏致、景恒和赵景佑则负责将冰面凿一个大一点的洞出来。
冰面很厚,凿洞可是一个力气活儿。赵景佑边干活边问:“苏二,你确定凿个窟窿,鱼就会上来?”
苏锦听这个名字就别扭,但见他叫的顺口,就放弃了挣扎。
苏锦一边观察冰下的鱼群一边道:“确定,你就凿吧,咱们条件不允许,只能小打小闹。我见过最震撼的冬捕,在冰面凿很多冰眼,长达2千米的渔网通过冰眼进入水中,用好几匹马车拉着绞盘拽出大网,当渔网从出网口出来的时候,活蹦乱跳的鱼,带着水底的寒气,冰湖腾鱼的场面别提多壮观了。”
苏锦说的热闹而具体,就像是亲身经历。
几个人一边干活一边听,都没在意。只有景恒说了一句:“你是如何见过这样的场面?”
苏锦心一突,果然还是言多必失。
没法解释,刚刚说亲眼所见,总不能说自己在现代去看过查干湖冬捕吧?
只有硬着头皮继续编:“我也不知道,就是脑海里浮现自己亲身经历过。”
景恒听了就没再继续追问。就在此时,“嘭!”的一声,冰被凿穿了,有水冒出来。
“凿开了!快看!”苏敛开心的大叫。
沿着这个凿穿的地方开始继续就容易多了。几个人齐心合力,半刻钟的时间就在凿孔的地方开出了一个首径约60厘米的洞口。
将碎冰移走,苏锦拿着网兜等在洞口处。
果然,不一会儿就有一条大鱼嘴巴一翕一合的冲洞口游过来。
苏锦看准时机,将兜网向水里一抄,那鱼果然就被捞了上来。
没有来得及准备盛鱼的器物,苏锦就将那鱼扣在了冰面上,鱼儿就在冰面上乱蹦。
“啊!抓到了阿姐!阿姐抓到鱼了!”苏敛兴奋的和那条首蹦的鱼差不多。
赵景佑来了兴致,拿过另外一个兜网在洞口等着,又有鱼游上来。他眼疾手快,一下子把鱼给捞上来。也顺手将鱼扣在冰面上。
景恒看着两条乱蹦的鱼,忽然对苏锦所说的冰湖腾鱼有了画面感,如果不是亲身体验,怎能如此形象。
“来了!来了,还有鱼。”
“让我试试!”
“等会儿!你去捡鱼!”
几个人热热闹闹的在湖面上抓鱼,惹得不少路过的百姓驻足观看,也都大感稀奇。
“苏二,你是怎么知道凿个洞鱼就会上来的?”
“冬季的鱼在冰下氧气很稀薄,凿了洞以后,洞口的氧气充足,自然就会吸引鱼游过来啊。”
“氧气是什么?”
“就算是空气吧,你我呼吸的都是空气,万物都离不开的空气。”
“该说不说,苏二,你懂得真多!我认识的女子,没有任何一个和你一样的。”
“哈哈!那以后别叫我苏二了,听上去好像不太聪明的样子。”
“不!苏二!苏二!独一无二。”
苏锦气笑,弯腰捡起一条鱼做扔出去的动作,赵景佑立刻跳远了,所有人都开心的笑起来。
一个时辰之后,鱼己经基本没有上来的了。
苏锦数了数,捞上来的多数是草鱼,还有鲢鱼和鲫鱼,野生的鱼长得健硕肉多,收获真是不小,一共有二十多条!
鱼虽然多,可吃鱼的人也不少。苏锦己经开始盘算该怎么烹饪了。
有邻居见苏家人准备收工回去了,就也到近前来看。隔壁张大叔带着小孙子问苏锦:“你们走了,我们可以在这里捞鱼吗?”
“当然可以!”苏锦爽快的说,“借给你这个兜网吧,等用完了还给我。”
张大叔高兴的说:“谢谢小姐!一会儿用完保证还给您。”
另外一个邻居李老二见状也对苏锦说:“苏小姐,能把另外一个借给我吗?”
苏锦道:“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