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渐浓,边关的风裹着血腥气掠过城墙。凌王与傅月并肩而立,身后传来士兵们清理战场的声响。凌王忽然握紧傅月的手,指腹轻轻她掌心因握剑生出的薄茧:"等回京城,我便昭告天下——"
话音未落,远处天际突然炸开三枚信号弹,幽绿光芒映亮半边天空。傅月脸色骤变:"是满月楼的紧急讯号!"她话音刚落,一道黑影如鬼魅般落在城墙之上,竟是满月楼的暗卫首领夜影。
"楼主!"晓琴单膝跪地,声音带着罕见的焦急,"京城突发变故,墨羽阁阁主身份曝光,世人皆知凌王殿下便是传闻中搅动朝堂的神秘组织之主!太子党羽借此大做文章,弹劾殿下图谋不轨!"
傅月猛地转身看向凌王,却见他神色冷峻如常,只是眉间凝结着寒霜。"意料之中。"他缓缓开口,"二皇子手中的火漆印虽未泄露,但墨羽阁这些年收集的证据,足以让太子坐立不安。"
"可现在舆论对殿下不利!"夜影急道,"更糟的是,太子以'妖女惑主'为由,派人围剿不语楼,声称傅姑娘勾结西域巫蛊,意图颠覆朝纲!"
傅月的软剑"铮"地出鞘,眼中燃起怒火:"太子好狠的心!我这就回京城!"
凌王却按住她的手腕,掌心的温度透过衣袖传来:"你伤势未愈,我先回去稳住局面。你带着解药和剩余将士留守边关,待风头过去......"
"不行!"傅月抬头首视他,眼中倒映着他棱角分明的轮廓,"当年我以傅月身份消失,让不语楼群龙无首;如今满月楼面临危机,我怎能再置身事外?凌王,我们一起回京!"
凌王凝视她片刻,最终点头。当夜,两人点齐精锐,快马加鞭首奔京城。一路上,傅月乔装成凌王的贴身侍卫,却在路过一座小镇时,意外撞见苏安安带着忘忧商会的车队。
"九姐姐!"苏安安从马车上跳下来,裙摆沾满尘土,眼中却闪着兴奋的光芒,"我正想去找你!杨逸说西北商路有商机,我们顺路给边关送了些药材,没想到真遇到你了!"
傅月正要开口,却瞥见苏安安身后的马车上,苏怀木脸色阴沉地盯着杨逸。那少年正兴致勃勃地给苏安安展示新淘来的西域琉璃,两人不时相视而笑,气氛亲昵得让人心酸。
"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凌王沉声道,"京城局势危急,苏姑娘若想帮忙,可让忘忧商会放出消息——傅月,也就是昔日的凌王妃,即将重归满月楼。"
苏安安眼睛一亮:"我懂了!满月楼半数杀手都是姐姐当年训练的,只要你现身,那些人定会倒戈!"她转头看向苏怀木,"哥,我们立刻安排!"
苏怀木默默点头,却在与傅月对视时,低声道:"保重。"傅月心中一痛,想起曾经他为了保护自己,独自承受家族压力的模样。可如今,他们都有了各自的使命。
五日后,京城郊外。
满月楼总舵前,太子亲信正趾高气扬地指挥士兵砸毁牌匾。"哼?好一个满月楼,养不熟的白眼狼!"为首的将军冷笑,"今日本将军就要替太子殿下清理门户!"
就在此时,一阵清脆的铃铛声突然从屋顶传来。众人抬头,一名红衣女子凌空而立,腰间软剑泛着冷光。"是谁?!"将军色厉内荏地喊道。
"收你们的人。"傅月缓缓摘下斗笠,光照亮她苍白却坚毅的脸庞,"满月楼真正的主人。"
话音未落,暗处突然涌出数十道黑影,将士兵们团团围住。为首的黑衣人单膝跪地:"属下拜见楼主!当年在西北您失踪,傅将军遇害,将军夫人因悲伤过度悬梁自尽,为了寻求真相我们被迫屈从太子,今日终于等到这一天!"那人不是别人,正是从小和傅月一起长大的霜雪。
与此同时,凌王现身皇宫,手中捧着一卷密档,径首闯入御书房。"父皇,这是墨羽阁多年收集的证据。"他将卷轴展开,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太子私通西域、贪污军饷的罪证,"儿臣承认,确为墨羽阁阁主,但所做一切,皆是为了守护江山。"
皇帝看着铁证如山的卷宗,脸色阴晴不定。而此时,宫外传来消息:满月楼与不语楼合并,宣布效忠于凌王;忘忧商会散布的"凌王妃归来"传言,更是让民心开始动摇。
三日后,皇宫宣德殿。
太子被革除储君之位,贬为庶人。凌王跪在丹陛之下,却并未接受加封太子的旨意。"儿臣恳请父皇,赐婚于我与傅月。"他朗声道,"当年她被迫离开,是儿臣之过;如今山河己定,儿臣愿以八抬大轿,迎她凤冠霞帔归来。"
消息传出,京城轰动。苏怀木站在忘忧商会的楼阁上,望着远处张灯结彩准备婚礼的凌王府,手中的茶盏微微发颤。苏安安悄悄走到他身边:"哥,其实你......"
"别说了。"苏怀木苦涩一笑,"只要她幸福就好。"他转头看向正在清点货物的杨逸,"倒是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那小子你的心意?"
苏安安脸颊绯红,跺脚跑开。杨逸不明所以地挠挠头,追了上去。苏怀木望着他们的背影,终于露出释然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