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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觉得把一头大象放进冰箱需要几步？”白舟趴在桌子上，偏着头问旁边的王晓玲。王晓玲板着脸低着头做作业，齐耳短发披下来遮住了自己的半边脸，闷声闷气的说：“不知道，你别烦我。”
看，见人就说骚话总会出问题吧。如果是那些话被几十年后的小女生听见呢，她们还会笑嘻嘻的问白舟你要不要小面包。可是这个年代对一个小县城的高三女生说出来生理周期几个字，那就不亚于当面抽皮带耍流氓了。
小女生家教好，脸皮薄，就不爱理这种满嘴胡说八道的小流氓。
“三步。”白舟拿出本山大爷几年后才会在春晚上讲的段子讲了一遍，敏锐的看见王晓玲嘴角翘了一下，又马上恢复了平静。
“那假如有两头大象，你猜哪一头是真相？”白舟继续搜肠刮肚的找自己在网上看的烂笑话：“你把它们都丢进水里，浮起来的是真象。”
王晓玲的笔停止了一下，似乎是在思考原因，然后马上又开始解题，好像什么都没听见。
“因为真相迟早会浮出水面。”白舟扯长了声音说出答案。然后他不等王晓玲反应，马上又问道：“你猜怎么分辨假象？”
紧接着，白舟又自问自答：“闭上眼睛，蒙住你眼睛的就是假象。因为假相会蒙上你的眼睛。”
一个接一个的谐音梗冷笑话被白舟丢了出去：“你知道good和better去上厕所，谁先去吗？是Better！因为better比较急。”
“老鹰不见了，你知道是谁偷的吗？是猫，因为猫头鹰。”
“食人族逮到一个高三学生，又把他放了。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高三生太苦了。”
“你知道慧根的反义词是什么吗？是傻逼。血腥玛丽的反义词呢，清纯沈腾......”
最后一个冷笑话还没讲完，王晓玲终于忍不住了，趴在桌子上肩膀抖动着，发出了压抑不住的憋笑声。过了好久，她才从桌子上抬起头来，皱了一下小鼻子，问白舟：“真象会浮出水面，你哪里看的这种破笑话？”
不是，我讲了半天，你还沉浸在第一个里面呢？白舟也很无语，早知道你网速这么慢，后面的我就不讲了。
“最后一个你是不是又说脏话了？”王晓玲拿起钢笔，用另一头在他肩膀上戳了两下：“血腥玛丽那个我没听懂。”
哦，沈叔叔现在应该和自己一样还在苦逼地读高中，这个梗对方听不懂是正常的。
白舟挺尴尬的笑了一下。
王晓玲有些幽怨的叹了口气，说：“你们男生就是好，平时天天玩，看闲书，成绩还这么好。你准备考北航是吧？我就不行了，天天做题，成绩还是上不去。”
“没关系，这个慢慢来。大专有大专的路，本科有本科的路，以后就算清华北大也有可能找不到工作呢。”
“吹吧，你。清华出来就首接分配县委了，怎么会找不到工作。”
哦。白舟把这事忘了，现在大学生毕业还管分配，体制改革还没大范围开始。这些高中学生对于以后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还没有一个清晰的认知，天真的以为毕业出来就有铁饭碗，一辈子吃喝不愁。
“别吹了，给我讲讲这道题。”王晓玲又把那道题翻了出来。白舟有点傻眼。题目倒是认识，正弦余弦符号也都会写，但是计算化简，这个......
我说我都忘记了你信不信？
恰好这个时候，上课铃响了。白舟赶紧把题抓了过来，说：“等一会儿再说。”
这节课是数学课。
数学老师在上面讲的唾沫横飞。白舟继续刷手机。
平安在短视频平台上给他回了条消息过来：“我帮你查到了。这起案件发生在95年5月，凶手黄轶杀害了他母亲之后，自己去当地派出所投案自首。公安机会审讯他的时候发现他精神不正常，所以送到了精神病院检测，被确诊出偏执型精神障碍。由于这起案件性质太恶劣，又怕引起当地群众恐慌，所以相关部门做了保密和淡化处理。”
嗯？
精神病。
偏执型精神障碍的特征就是兴奋躁动，思维混乱，幻觉妄想，难道昨晚我看见的人头蜘蛛什么的其实是黄轶这个人的想象？
这也不奇怪。穿越到三十年前都实现了，进入想象算什么。
白舟思考了一会儿，又问道：“凶手现在还活着？”
“你这么关心他干嘛？我怎么知道一个精神病人的事。”
“你别管。对了，他爹呢？”
“家里发生了这样的事，我琢磨他也够惨的。这个我还真不清楚他后来怎么样了。不是，几十年前的事，你问这么清楚干嘛？”
“大爷我要重写历史。”
平安骂了一句：“滚蛋。”然后他又随便补充了一句：“你说巧不巧，当年我爹就在这个县里当民警，这件案子他亲身经历过。”
“咦？”白舟一下来了兴趣：“那你呢？”
“大爷我才五岁，你说呢？”
“不行，我得穿越过去抽你两巴掌，哈哈哈哈。”
“兄弟，过几天来聊聊，我这搞了瓶好酒，咱哥俩有半个月没见了吧。”
白舟笑了一下，知道这兄弟是在关心自己的精神状态，怕自己失业久了发疯。他回了个：“好。”
......
一转头，白舟看见王晓玲一脸诧异的看着自己，满脸见了鬼的模样问白舟：“你这个什么量子读书法是不是有问题啊？我发现你今天不正常，一个人对着课本笑？”
“没有，没有，想起一个笑话。”
“什么笑话？”
“恐怖分子楼下住的谁？”
“谁？”
“恐怖分母。”
......
王晓玲很认真的想了一下，才想清楚分子和分母的关系。她差点笑出声来，赶紧拿手掌捂住嘴巴，结果笑声憋得自己大声咳嗽，把全班同学的眼光都吸引了过来。
王晓玲羞的满脸通红，等大家都把头转过去了才悄悄的踢了白舟一脚。
白舟很无辜。
接下来老师继续讲课，白舟继续趴在桌子上刷手机。他很好奇的查了查当地火车站的资料，才发现个火车站虽然小，却是本省很重要的一个机务段。
这个年头绝大部分的火车还是绿皮火车，用的内燃机驱动车头，遇见机务段的时候都会停下来维护或者更换。
也就是说不管什么火车，在这里都要停一下。
白舟的任务时间只有七天，可没有太多的时间浪费，更没有时间坐在这里听什么导数函数。他偷偷的从书桌抽屉里摸了一瓶红墨水出来，很熟练的往鼻子下面一抹，然后跳起来大叫道：“唉呀，我流鼻血了，糟了，我去医院看看。”
下一个瞬间，在全班同学和数学老师惊讶的目光中，白舟捂着鼻子飞一样的冲出了教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