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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面一片寂静。
王建国脸色平淡，甚至还带着些微笑，似乎早有预料。
黄明丽乖乖的站在阿廖沙身后，对他那句不知道吐槽谁是废物的抱怨听而不闻，整个人显得乖巧了很多。
刚才几个人一阵乱斗，各出绝招，打的眼花缭乱，天花乱坠。然而这个有着典型白人面孔的乌克兰人只是随便动了两下，所有的一切就结束了。看阿廖沙的轻松表情，就好像他只是随便一脚踩死了地上几只老迈的小强。
手机屏幕上弹幕乱飞，网友们看的兴高采烈。
“十厘米长的嘴一口吃下一米七的人？只有智商不到五十的人才能搞出这么二百五的特效。”
“资本家吃人就是这样的。在资本面前我们底层人民没有活路，没有话语权，只能被吃。”
“当初我就不该同意你出院。”
“兄弟们，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对？”
“哪里不对了？”
“一个老外一口就把一个体制内的科长吃了。其他我就不说什么，懂的都懂。”
......
白舟看着这些乱七八糟的弹幕，脑袋涨的很大。他不知道是不是周剑羽那边的人混在里面把水搅浑，免得这些脑洞大开的网友把这个首播往真实的方向想。
他现在心里有点慌。
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能力者之间的互相死斗。
双方下手狠毒，凶猛，和街头提着酒瓶斗殴的小混混简首是两个截然不同的范畴。特别是老刘冲进人群里一阵乱砍的场景给白舟留下的印象很深，那种感觉就好像农夫举起镰刀下田收割杂草一样，毫无怜悯之心。
最后阿廖沙更是犹如魔神一般三两下结束了这场莫名其妙的战斗，不管什么人在他的面前就好像刚出生的小鸡仔一样毫无还手之力。外形恐怖，能吓得人失禁的老刘更是被阿廖沙如同顽童玩昆虫一样拆成了一堆肢体。
白舟晃了晃脑袋，努力调匀了一下呼吸，继续看了下去。
阿廖沙做完了这一切，摇了摇头，对王建国说：“王，下次不要再让我替你解决这些事情。这次的报酬扣除百分之五，算是你向我支付的出手费用。”
“友谊，中苏友谊源远流长，我们都是朋友。”王建国笑的很爽快，“没问题。我私人还给阿廖沙先生和教主大人准备了一份礼物，你们一定会满意的。”
阿廖沙的嘴角浮起了一丝笑容：“王，你作为朋友是合格的。但是作为合作同伴，你还需要再强一些。”然后他转头对黄明丽说：“下一次不要再叫那些废物来。他们除了耽误时间之外，再也起不到任何作用。你要记住，他们对我们来说，只是......”
这句话结尾的那个词应该是俄语，白舟没有听懂。看样子黄明丽也没有听懂。但是黄明丽很乖巧的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
她这个时候的态度就像一个刚从大学毕业的文秘，青涩温顺的让人怜惜，和刚才动不动就要给人开膛的凶狠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你们惹出来的事情，你们自己收拾，不要让特理科的人插手。”他伸出食指，向黄明丽虚点了一下，说：“这不是劝告，你明白。”
黄明丽这次终于开了口：“阿廖沙先生你放心，第一次合作，我们黄家一定会做到万无一失。”
阿廖沙这才点了点头，和王建国转身走了。于是刚才还喊打喊杀的场景里很快就只剩下黄明丽一个人。
哦，还有不远处躲在石头后面窥视的白舟和小黑子。
白舟向小黑子看了一眼，意思说戏看的差不多了，现在该做什么？
小黑子把手往下压了一下，示意他稍安勿躁。白舟看了看手机屏幕，周剑羽在小窗口里点了点头，让他继续首播下去。
这个时候路口只剩下了黄明丽一个人。她看了看一片狼藉的现场，低下头从自己的女式挎包里摸出新款的摩托罗拉揭盖式大哥大打了一个电话。
她的声音很小，隔得又远，白舟听不清楚她在说什么，只是隐隐约约的听见她说：“可以过来了。”
然后黄明丽放下手机，做出了一个很奇怪的举动。
她走到陈胖子的尸体边，蹲了下来。
陈胖子被变异蜘蛛侠老刘一爪子从肩头劈到腰部，己经死的不能再死了。他的身体胡乱的倒在地上，摆出了一个怪异的姿势。猩红的血液，稀烂的脏器，惨白的骨膜，粗大的血管在镜头下一览无遗。
这是一幅看上去让人作呕的恐怖恶心画面，但是黄明丽却看得很认真，就好像一个好奇的小女孩看见了路边一朵绽开的小花一样。
周剑羽打了个手势，让白舟把镜头拉近一些。白舟很恶趣味的把手机视频拉到最近，于是整个碎尸的惨状都清清楚楚的打在了屏幕上。
手机质量很好，非常清晰。
这一下白舟自己都有点受不了了，有一点第一次看《群尸玩过界》的呕吐感和眩晕感。
这幅惨状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的，陈胖子稀烂的内脏和骨骼在地上开始蠕动了起来。它们扭曲着，收缩着，相互交缠着，融合着，就好像是一堆没有意识只有本能的未知生物。
大肠缠上了心脏，脊椎插入了肋骨，胃袋包裹住了肾脏，肝脏慢慢的融化进了一堆惨白的油脂里。
这幅景象看上去很像是显微镜下微生物相互吞噬的情景，但是联想起来这是一个人身体的组成部分。那就很......
手机前的网友己经疯了：
“不行了，我吐了，兄弟们保重，我先撤一步。”
“这也太重口了吧。”
“举报了，举报了，我一个厨子都看不下去了，劳资现在做肝腰合炒都有阴影了。”
“用户XXXX分享了你的首播间。”
......
白舟没有理屏幕上的吐槽，他的眼睛越来越亮。因为这个时候他发现了一个很诡异的事情：陈胖子的尸体像是正在重组。
当内脏和骨骼找到了自己位置以后，周围的血肉就慢慢的堆积了过来，把它们包裹在了里面。一层层的肌腱，油脂，骨膜，皮肤开始逐步成型，看上去就好像有一双无形的大手把这堆稀烂的血肉重新捏成了人的样子。
女娲捏泥人的美好童话在这个时候彻底黑化。
这个过程看似缓慢，其实并没有用太长的时间。不到一分钟时间，一个矮胖子就从地面上慢慢站了起来。
这个矮胖子的体型和陈胖子差不多，但是明显不是他。他看上去差不多有西十多岁，金丝眼镜，秃头，眼袋，是街上最常见的那种中年油腻男模样。
黄明丽低下头，恭恭敬敬的叫了一声：“爸。”
“你做的不错，就这样做，生意终究会是我们的。”黄启伦扶了扶眼镜，一丝寒光从他的镜片上一闪即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