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第二十三章 黄沙诡影：宁王封地迷云
暮色染透长安城时，楚墨寒的踏雪乌骓己奔出三十里。林小夏抱着账本伏在马背上，玉珏在怀中发烫，映得马鞍上的星辰纹章忽明忽暗。西北方向的天际线泛着青灰色，像被人泼了碗混着沙砾的墨汁，隐约可见地平线处浮动着诡异的紫色云团——正是幽冥渊封印松动时特有的天象。
“抓紧。”楚墨寒突然勒紧缰绳，马蹄在沙砾路上擦出火花。前方土丘后转出三辆篷车，车辕上缠着半旧的杏黄旗，旗角绣着个扭曲的“江”字——正是江家绸缎庄的商队标记。但驾车的汉子眼神阴鸷，袖口露出的皮肤泛着青黑色，分明是长期接触邪祟之物的征兆。
林小夏指尖划过账本上“幽冥商队”的记录，忽然瞥见篷车缝隙里露出半截漆黑木箱，箱角刻着与马厩糖糕上相同的爪印符文。“停车检查！”她扬声喝道，玉珏脱手飞出，银光照亮篷车顶部的镇魂锁残片——那本该是镇守幽冥渊的灵器，此刻却被用来加固货箱。
商队汉子互视一眼，突然甩开车辕，抽出藏在车底的骨刀。刀刃上凝结着黑色雾气，正是幽冥渊的邪祟之力。楚墨寒长剑出鞘，星辰剑芒劈开首波攻击，却见骨刀碎成齑粉后，黑雾竟化作无数细针，首奔林小夏面门。
“小心！”林小夏旋身避开，玉珏在掌心画出星图，银光织成屏障挡住毒雾。她趁机望向货箱，箱盖缝隙里渗出的幽蓝液体，竟与幽冥渊底的死水一模一样。更骇人的是，每辆篷车辕木上都刻着淑妃的生辰八字，分明是用皇亲血脉为邪术祭引。
“他们要把这些东西运去宁王封地！”林小夏撕开账本内页，露出夹层里的密信，“江家亏空的二十万两，全用来购置镇魂锁残片和幽冥邪物了！”信末盖着半枚模糊的印章，正是宁王王府的暗纹。
楚墨寒的剑穗突然爆发出强光，将最后一名汉子逼退。他踢开篷车木板，眼前景象让他瞳孔骤缩——车厢里整齐码着三百具木偶，每个木偶心口都嵌着块刻有“淑妃”二字的青铜牌，牌面纹路与幽冥渊封印上的咒文完全一致。
“这是替身教衍术。”林小夏的声音发颤，想起在江家老宅见过的血色漩涡，“用皇亲血脉做引子，通过木偶承接灾厄，真正目的是削弱幽冥渊的封印！”她突然注意到木偶指尖都缠着红绳，绳头系着半块桂花糖糕——正是今早她分给翠儿的那批。
“回京城！”楚墨寒猛地拽起林小夏翻身上马，“宁王的目标不是封地，是借淑妃的命格打开幽冥渊！”马蹄刚要踏响，西北方向突然传来闷雷般的轰鸣，紫色云团中竟浮现出宁王王府的虚影，飞檐斗拱间缠绕着无数锁链，每道锁链末端都拴着个青铜罗盘。
“来不及了。”林小夏望着玉珏中倒映的景象，宁王正站在王府顶楼，手中捧着个嵌满镇魂锁残片的罗盘，“他要在月升前完成祭典！”她突然想起账本里的“幽冥商队”每月十五进城，而今日正是秋分月圆夜。
踏雪乌骓突然发出悲嘶，前蹄跪倒在地。林小夏这才发现，商队汉子的尸体正在沙地上融化，渗出的黑血竟在地面画出宁王封地的地形图，中央标记着个巨大的“祭”字。楚墨寒抱起她腾空跃起，却见远处官道上，无数提着青铜灯笼的身影正向他们涌来，灯笼表面绘着的，正是马厩糖糕上的爪印符文。
“是王府暗卫。”楚墨寒长剑劈落两盏灯笼，星火溅在沙地上，竟燃起幽蓝火焰，“他们被邪术操控了！”他忽然瞥见灯笼流苏上挂着的玉佩——正是淑妃赏赐给贴身太监的款式，“淑妃身边的人，早就被宁王换了！”
林小夏趁机将玉珏按在沙地上，星图光芒顺着黑血纹路蔓延，瞬间点亮了地图上的十七处标记。“这些是镇魂锁的残片位置！”她想起在江家老宅找到的残破典籍，“当年初代镇国公布下十七道锁，如今宁王正在收集残片，试图逆向启动！”
话音未落，宁王王府的虚影突然凝实，罗盘上的镇魂锁残片发出共鸣。林小夏看见罗盘中央嵌着块熟悉的令牌——正是江家绸缎庄丢失的那块，牌面刻着的，竟是楚墨寒的生辰八字。
“原来从一开始，他们的目标就是你。”林小夏握紧楚墨寒的手，玉珏与他剑柄的星辰纹章同时发亮，“镇魂锁需要皇室血脉才能启动，而你母亲是前朝公主，体内流着半脉皇族血！”
楚墨寒的剑突然嗡鸣不止，往事如潮水涌来——怪不得父亲临终前要他隐瞒身世，怪不得每次靠近幽冥渊，他体内的血脉都会躁动。此刻宁王的笑声从虚影中传来，混着风沙灌进双耳：“楚墨寒，你以为镇国公府的桂花糖糕，真的只是点心？那是用你母亲的血浸过的引魂饵啊——”
沙地上的幽蓝火焰突然暴涨，将三百具木偶托上半空。每个木偶胸口的青铜牌都转向楚墨寒，牌面映出他苍白的脸。林小夏看见他握剑的手在发抖，指尖掐进掌心却浑然不觉。
“别怕。”她突然想起今早做糖糕时，故意在面团里掺了星莲草汁，“还记得你教我的破邪术吗？”玉珏划出的星图与楚墨寒剑上的星辰纹章重合，两种光芒在木偶群中炸开，青铜牌纷纷崩裂，露出底下刻着的“镇国”二字——正是初代镇国公刻在镇魂锁上的真名。
西北方向的紫色云团应声炸裂，宁王王府的虚影开始崩塌。林小夏趁机望向篷车残骸，发现所有木偶心口都渗出银光，汇聚成当年镇国公府的地形图。图上某处闪着微光，正是今早她分给幼弟的那块桂花糖糕所在的位置。
“原来，真正的镇魂锁，从来都在人心。”她喃喃自语，握紧楚墨寒的手，“那些被吃掉的糖糕，那些刻在心底的守护，才是宁王永远无法破解的封印。”
风沙渐歇时，远处传来马蹄声。沈清欢的冰蓝色裙摆掠过沙丘，手中捧着半本烧剩的账本：“查到了！江家绸缎庄的亏空，全用来买通宫里的尚衣局，给淑妃做的根本不是寿衣，是——”她突然看见楚墨寒掌心的血痕，声音猛地哽住，“是镇魂锁的祭服。”
楚墨寒望着逐渐消散的紫色云团，剑穗上的星辰纹章重新亮起：“回府。”他忽然想起马厩里的那块糖糕，爪印符文其实是初代镇国公留下的警示，“今晚子时，去祠堂拜祭父亲——有些关于血脉的真相，该从族谱里翻出来了。”
暮色中，三辆篷车的残骸静静躺在沙地上，木偶心口的银光汇聚成星链，指向长安城的方向。林小夏摸着怀中微凉的玉珏，忽然听见远处传来更声，惊觉不知不觉间，竟己在这黄沙诡影中，度过了整整一个昼夜。而真正的风暴，才刚刚掀开序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