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堪一击
这场大雪下得足够漫长,纷纷扬扬,好似打算从世界末日下到了另一个纪元。
寒风凛冽无情吹刮荒野与冰河,枯木枝砸落地面,无声无息。
雪色与屋子里明亮热烈的光形成对比。
青山觉得无比刺眼,他的长发正被无礼的旅人玩弄,轻轻将发尾卷在指尖,极尽温柔,可惜夹杂欲望。
袁野想了想,究竟要从哪里说起呢?太久以前的故事统统不值一提。
“我活得挺自由,这么多年都在天南地北的乱晃,没被家庭,社会,爱情,绑住。”
“去过最远的地方是斯里兰卡那儿的世界尽头。其实就一道崖,一道人跨不过去的断崖。”
袁野手腕绷起的青筋很性感,连同他这人本质上洒脱,疯狂,不同寻常的那股莽劲,会让无数人产生被他爱着的错觉。
就连讲故事都像在对情人说爱语。
“我也不知道自己还要去哪里,走了好多年,现在已经停不下来了。”
“青山,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能为你停下,你会不会有可能爱我。”
青山侧躺沙发上,头枕袁野的双腿,姿态随意,眼尾上扬很邪乎,眼底没有多少情绪波动,他是蛰伏的野兽,现在无非在偷懒。
只当听了一个笑话,“你多大?”
袁野的笑声很悦耳,是发自内心的高兴,“想知道我可以脱裤子给你看。”
“就滚出去。”
“不久前刚过三十岁生日。”
青山讽刺般来了句,“你觉得像么?”
“千真万确,你不能因为我长得嫩就觉得我在说谎。”
袁野低头轻吻青山的额头,动作很快,一触即离,好似在和喜欢的小动物亲昵,不是成年人那呼之欲出的欲望。
“……”
青山扭头正儿八经平躺在袁野腿上,长发像鸦羽,凌乱散落,他嘴唇很薄,薄情寡义的象征。
他与袁野四目相对,手背上画着的河流图案异常清晰,两个人眼睛形状都独特,一个眼皮微窄,一个看人时深情款款。
青山对于自己的欲望不加掩饰,他抬手摁下袁野的后脑勺。
嘴唇与嘴唇碰撞,不亚于小行星撞上恒星,宇宙大爆炸的起源是什么没人知道。
袁野知晓自己该张开闭合的唇齿,让人进来,只是一下子有些失神,和自己亲吻的人是谁。
是青山。
青山没有耐心,他面无表情掐住袁野的下颚,强迫其张开嘴,舌头伸进去对里面的领土大刀阔斧巡视,温热口腔里有的津液,舌尖相互追逐,谁也不肯让谁,湿吻的最高境界是让人产生密密麻麻的眩晕感,呼吸交融,体液交融,不分彼此的亲密实际上两人又离得很远。
青山强势到歇斯底里,他推开袁野,坐起身抬手用指尖擦拭嘴角的津液。
他轻瞥袁野,最终意犹未尽舔了舔嘴唇,脸庞泛起的红晕融化距离感,明显动情,胯下勃起,裤子有些遮挡不住。
袁野也没好到哪里去,额间渗出薄汗,胸膛不断起伏,他野心勃勃,一心想在这个吻里赢得眼前人。
很可惜,貌似打了个平手。
需要加时赛才能证明谁是赢家。
所以袁野主动俯身用嘴咬开了青山的裤子,隔着一层衣料,唾液润湿,帐篷弧度。
袁野轻轻舔舐和,将敏感点取悦后,抵达高潮会让人颤栗不止。
他没忍住喉结下滑,抬起头看青山情动时的模样。
青山因愉悦而嘴角轻轻上扬,他在褒奖袁野的行动,很享受被人舔弄下半身,表情多了点温柔,不再冰冷,鸦羽似的长发散在背后,像颓靡的花绽放开。
“你应该没有被男人操过。”青山俯视着袁野,手指还算柔和的抚摸他的后脖,哒哒声很轻很轻,暧昧至极。
“没人能在床上降服我。”
袁野抬起头闷笑,他知道自己遇见对手了。
青山眼底浮动的焦躁和兴奋,是男人都熟悉的征服欲与占有欲,无关爱情可就是他人的莫大荣幸。
他再次主动亲吻袁野,已经不像之前的那个吻,动作粗野而霸道,咬住唇瓣重重吸吮后松开,撬开齿缝,长驱直入进去探索柔软。
袁野被撩起一身火,他全力配合亲吻时的抚摸舔舐,更甚至于互相撸动彼此的性器,可谁也没有脱衣服的打算。
两个人不甘示弱都想赢。
最终,青山再次推开了袁野,一个用力,袁野跌在地上,不恼怒摔得也不疼,他还笑着躺在那。
而青山站起身用那美玉似的足尖踩住袁野的性器,脚趾很适合被舔被玩弄,形状漂亮,动作不轻不重。
是实打实撩拨又不给,高高在上的姿态让人着迷。
青山喜欢袁野欲求不满的表情,他低声道:“想和我上床的人多了去了,你得排队。”
袁野笑得格外真诚,说出口的话却直白下流,简直把成年人的那张虚伪皮囊彻底撕下来。
“那我走后门插个队,我特想。”
青山被这句话取悦,多好的笑话。
他收回脚,转身时脱下了单薄毛衣,后背肌肉匀称,没有袁野夸张,可也格外有力量,长发凌乱披散着,后背刺青图案若隐若现,这一幕又邪性又诡魅,让人忍不住去探求真相。
袁野站起身拨开,看得真切无比,诡异的字符像束缚,像警告,也像某种预示。
他认得,早年跑过西藏,看过六字真言在刺青师手里沦为艺术品。
但都没有眼前这幕来得震撼。
青山扭头,阴恻恻盯着袁野那副好似深情的面容。
“烧了那本书不代表死了一个人。你不配跟我讨价还价。”
那个夜晚袁野在床上,他满脑子都是青山,呼吸间呢喃的名字,喘息后想起的脸庞,全都无一例外。
他移情别恋的速度太快了。
快到他自己都忍不住骂一句畜生。
而一墙之隔的青山点起盏煤灯,他在昏黄的灯下轻轻擦拭猎枪,每擦拭一下都是心情愉悦的表现。
袁野听见动静,迅速披上衣服起来,温顺的很,他轻轻从后面抱住青山。
声音有些懒洋洋。
“我把车抵给你,人也留在这。你别赶我走。”
青山擦拭猎枪的动作没有停止,哪怕已经一尘不染,他漫不经心回答道:“那你得听话,比如自己掰开腿,求着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