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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天在拍照取证，陆佩在扫指纹，“来，先讲讲你的看法。”
“一扇被撞开的门，一把滴血的电锯，两个死掉的男人，有人闯进来把两人锯死，扔下凶器后逃之夭夭了呗。”
郭天问，“那么这些乱糟糟的家庭家具摆设呢？”
“有些家具看上去还很新，其中一些也被锯坏了，或许凶手进来的时候，他们正在切割家具。”
郭天同意，“目前来讲，你的推理很有道理。”
陆佩回忆起从前，“你猜我想到了什么？我们在初识的时候，你讲的课程就是车库里的两具尸体，‘我知道你们不爱听这些，但是第一印象往往是不准的’，好像讲课的主题就是这个。”
郭天纠正她，“我肯定我说的是，第一印象很重要，但是随着证据的改变，推理也要改变。”
刘大海进来问，“查出死者身份了吗？”
郭天摇头，“还没给死者搜过身。”
刘大海说，“不知道身份我就不能走，陆佩，帮个忙，行吗？把他口袋里的钱包递给我。”
陆佩看着死者的身份证，“这个人不住这里，他叫李纳，住在这条街下去一点。”
郭天说，“可能另一个是卢群。”
刘大海看着尸体旁边的断臂，“天晓得，我只知道，那条手臂肯定是他的，我得去查独臂男的老婆了，看她会不会用电锯。”
法医室里。
张哲说，“电锯从颈底右侧开始狠狠切下去，留下一道边缘凹凸不平的切口，接口从右肩一首延伸到左臀，由深到浅把人体割开，表皮的切口形状是下深上浅。”
郭天问，“电锯的工作原理应该都是相同的吧？链条转动的时候，锯齿前端是从上往下切割的，所以如果卢群是从正面被袭击的，锯齿的切口应该是上深下浅。”
“留下的伤口方向应该和我们看到的正好相反。”
“怎么说？他是从背后被切开的？”
陆佩在检查电锯，“猜猜看电锯是谁的。”电锯上刻了名字，郭天说，“是李纳，那个死掉的邻居。”
“电锯盖板里还有木屑和金属屑，是切割家车库里的家具器皿留下的，链条上的锯齿有的己经坏了，可能就是切这些东西造成的。”
卢群的老婆张希芳来到警局，“卢群不会把我妈的床头板也切了吧？”
刘大海问，“蓝色的床头板吗？很遗憾。”
张希芳问，“还有我那套餐厅家具呢？”
刘大海说，“好像还留下几只椅子。”
“那个混蛋！我离婚要带走的东西他都毁了，客厅家具他动了吗？”
刘大海摇头。
张希芳撇嘴，“我就知道那是分给他的，现在都归我了，而混蛋却死掉了。”
刘大海问，“你们不是真的要离婚吧？”
“不是，卢群是负气，一时冲动。”
“你认识李纳吗？”
“挺体面的一个男人，一首单身，身边围了很多女人，他有很好的手艺，卢群会去他那里学手艺，可惜李纳没有教会他怎么做个男子汉。”
刘大海问，“那我照例要问一句，你昨晚在哪里？”
“太平洋上空32000英尺，同在的还有300个人，我是个空乘人员，干嘛不问我，他死了，我究竟难不难过？”
郭天和陆佩在地库拉起塑料幕布，弄来两个假人，他们要模拟凶案现场。
陆佩问，“我把它放哪里？”
“放在卢群的血迹下方。”
第一次演示，被电锯锯过的假人喷溅出来的血迹明显和现场的痕迹不相符，陆佩说，“位置是对的，只是角度不对，位置怎么会偏离呢？”
陆佩接过郭天手里的电锯，她把电锯换手拿，再切下去，血迹方向和角度出奇的一致，“杀死李纳的凶手是个左撇子。”
郭天记得卢群的手表是戴在右手上的，“他就是个左撇子。”
陆佩问，“卢群杀了李纳，把他的左臂切了，那卢群又是谁杀的呢？”
“张哲医生说过，卢群身上的伤口是锯链往上转时切开的。”郭天回忆张哲的话，“而如果是我袭击你，无论我是左撇子还是右撇子，锯链都是往下转的。”
“也就是说锯链的顶端是朝着他的。”陆佩也想通了所有的问题，“而要造成现在这种切口，卢群就必须是拿着电锯的，因为切割了他妻子的物品，还把电锯磨坏了，他妻子告诉刘大海，他电锯用的不熟练。”
郭天扬了扬眉毛，“一个左撇子拿了把磨钝的电锯，用的又不熟练，很容易出危险。”
停尸间里，郭天带着实习生站在尸体边，他解释了最后这一对尸体的死因，“他去锯他妻子的家具和物品，结果刀片磨坏了，电锯朝后切下来，把他害死了。”
实习生甲，“闹了半天是意外。”
郭天问他们，“你们有几个是右撇子？”大多数人都举了手，左撇子只有一个。
郭天说，“每年有2500个左撇子因为使用为右撇子设计的工具而身亡。”
实习生乙，就是唯一的左撇子问，“请问，你怎么知道他们俩是不是被第三人杀死的呢？”
“有第三个人的话，一定会在血泊中留下脚印，还会留下其他痕迹，但是没有找到这些痕迹。”
实习生乙，“你就这么肯定你的答案吗？”
“做鉴证人员首先就得明白，工作的目的不只是求答案，每个案子都是学习的机会，比如唐小娜的案子中，我们就学到了所有的细节都是有价值的，李蓓的案子说明，物品也可以成为目击者，别只顾着想当然去找证据，而这一桩捅人案，说明没有逻辑的行为，就不要用逻辑去解释它，最后这个电锯案，证据改变了，推理也应随之改变，还有问题吗？”
一个男实习生举手，“你怎么忍受得了这个味道呢？”
“习惯了。”
男生摇头，“我想我未必干得了这个。”
“的确不是谁都行的。”
实习生乙问，“那你为什么做这一行？”
“为了给死者伸冤。”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