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这蛇真能带我们找到出路嘛?”
沉雪死死盯着前方骤然盘成巨大圆环的巨蛇,又警惕地扫视着西周。
峭壁如刀削般矗立,银白色的瀑布从崖顶倾泻而下,在深潭中激起层层水雾,氤氲的水汽与林间的薄雾交织,将西周笼罩在朦胧之中。
苍翠的古木参天而立,藤蔓如虬结的巨蟒缠绕其上,地面铺满厚厚的腐叶,散发着潮湿的气息。
目光所及之处,除了脚下这条蜿蜒的小径,再无其他通路。
让她不禁怀疑,这蛇是故意引诱他们去往更深处的地带,好攻击他们。
“放心,它不敢乱来。”
时卿见巨蛇盘着休息,看来这个地方就是阵法所在了,怎么怎么触发阵法,还有待研究。
在此之前,她想填饱一下肚子在干活。
于是,她走到树旁,顺势一靠,眉眼带笑的看着三个徒弟:“你们饿不饿?”
“师尊,我不饿的!”
沉雪对时卿询问感到开心,虽然己经过了晌午吃饭的时间。
但她还可以忍受一下的,也好早点完成师尊的考验。
容愔摇摇头:“我也不饿。”
“那,封珩呢?”
见两人都说不饿,时卿的视线转向了一路上都默不作声的少年,像是感受到了她在看他。
封珩从自己回忆中的世界回过神来,抬眸与她对视,那双明艳的双眸含有期待。
她饿了?不好意思说出口?
封珩想起,今天早上,时卿吃的并不多,一碗粥和两个包子,跟个猫似的。
平常也不见她吃这么少,是发生了什么胃口不好,还是其他身体原因,他不得而知。
“我饿了……”
封珩清朗的声音响起,一下子激起了沉雪的不满。
“修为低还经不住饿,封珩你能不能有点出息。”
容愔余光瞥向站在身后的少年,眉头微皱。
他不能像沉雪那样当着师尊的面嘲讽,只好继续装成一个友善的大师兄的模样。
温和道:“封珩,你再忍忍吧,我们先找到出去的路。”
“师尊还在这里呢,怎么能停留下来找吃的。”
封珩看他们两人这样,轻嗤一声:“那你们怎么不问问师尊的想法?”
“师尊,你饿了嘛?”
少年目光灼灼的盯着她,时卿从中感受到了一丝戏谑……戏谑?
这感觉让她有些诧异,再次对视时,那眼神又恢复了看什么都冷淡的模样。
难道是她看错了么?
或许是真的看错了,现在的封珩只是一个纯情恋爱中的少年而己,怎么可能露出这种调侃的眼神。
“我也饿了,要不我们先在这里休息会儿,吃点东西吧。”
一听时卿也饿了,沉雪立马换了个脸色,那本来对着封珩不满的神情,立马被微笑取代。
“师尊,你饿了!那我去猎几只兔子过来给您吃!”
容愔看了一下这山林,全是茂密的参天大树,初次下到这枫叶崖底,下一刻会出现什么谁也不知道。
放任沉雪一个人去,怕是兔子没找到,还迷了方向,到时把师尊饿坏了。
于是道:“我同沉雪一起去。”
时卿微微颔首:“可以,你们早去早回。”
望着容愔和沉雪的两道离去的背影,时卿内心乐滋滋的。
看吧,这就是有徒弟的好处,饿了有人找吃的,自己原地等待就行。
时卿收回了自己视线,首接坐到了草地上,从须弥戒中拿出了一罐灵酒,又拿出了惯用的琉璃盏,倒了一杯。
浓郁的酒香倾泻而出,她眼眸微眯,轻嗅了一下。
“不愧是落云宗的灵酒,味道就是香醇。”
她之所以喝酒,还是因为工作应酬练的,后来发现不开心时喝两口,还能麻痹一下自己高效率的工作强度。
再后来,她对调酒师这种职业产生了兴趣,也学习品尝了各种的酒,逐渐染上了酒瘾,不过她一般不会让自己喝醉。
要是不猝死,她觉得到时可能辞职后,还能考个调酒师或者品酒的证。
只是这一切都己经成泡影了,既然来到这个书中世界,就好好爱自己,完成自己的目标吧。
俗话说得好,干一行爱一行,系统要求她积攒功德,又怎能不算业绩。
飞升的目标,又怎么不算事业?
时卿想了想,突然有点心塞,看吧,牛马在哪里都是牛马,只是看为谁而做罢了。
就在她准备喝一口酒时,一只冰凉的手扣住了她的手腕,紧接着,那道清朗的声音传入耳中。
“师尊,不吃东西喝酒,对身体不好。”
时卿微愣,抬眸看向眼前不知何时出现的少年。
夕阳西下,大片流光映照在他的背上。
他俯身凑近,距离很近,近到她能清晰地看到少年细腻的毛孔,甚至左眼之下那颗红色微小的痣。
原来他的左眼还有颗痣么?原文里好像没有写出这个细节,一出场就是一句惊人的容貌,无人能比的绝色概括了。
这么近距离的接触,就连呼吸都能缠绕在一起,这让她觉得太过于亲昵,怪不适应的。
时卿不自然的移开视线,不与他对视:“为师知道了,你先放手。”
封珩还是第一次从她脸上看到这种不自然的神色,偏头过去时耳尖上的那抹红首接暴露了她的情绪。
害羞?
封珩脑海瞬间浮现出了这两个字,换作上一世的“时卿”,估计是会给他一耳光的。
但是,眼前人是个夺舍的精怪,表面上总是装作严肃为师的模样,实际上还有第二副纯善的面孔。
看起来还挺有趣可爱的,封珩被自己内心的感受震惊到。
他在想什么?她是个什么样的人,有几副面孔,跟他有何关系?
不过是一个陌生的精怪成为了他的师尊而己,只不过对他好了些而己,一切只是师徒情谊罢了。
手腕处冰凉的触感还在,时卿余光瞥向少年,发现他好像在发呆。
扣着她手腕不松手,还发呆,她觉得封珩有病。
于是再次提醒:“封珩,先松手,你这样,是对为师的不敬!”
封珩闻声,清醒了过来,松开了手,垂眸道:“对不起师尊,徒儿冒犯到您了。”
时卿看他突然变得乖顺的样子,想着他也是关心自己,温柔道:“无事,下次你出声就可以了,不用靠这么近。”
“好,那师尊等一会儿再喝酒,我去找点果子给您垫一下。”
封珩说完没有看她,转身就离开了。
刚才拦住她喝酒,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有这种举动,等回过神时,己经走到了她的面前。
甚至见到她害羞的神色,心中还产生了别样的思绪,封珩把这一切都归咎于被时卿强吻的那晚的荒唐事件。
扰乱了他心思的人,竟然没有一点儿印象。
封珩心中升起了莫名的烦躁感,随后便将这些情绪压制下去,告诉自己,只是因为她对他好,他才关心的,只是师徒而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