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萧家镇的庆典篝火映红了半边天，萧凡望着手中的纪念徽章，金属表面的靛蓝色反光中隐约浮现出星轨纹路。长庚的手机突然震动，匿名短信再次发来：检查徽章背面的摩斯密码。他翻转徽章，果然看见细小的凹痕组成一串点划，翻译成字母正是“DUSK STATION 7”——黄昏车站七号门的英文缩写。
“这不是普通的纪录片实验。”长庚将徽章抛向篝火，青铜材质竟在火焰中发出金属悲鸣，“千机阁用虚拟现实作为幌子，实际在激活萧家血脉的潜意识共鸣。你看镇民们的眉心......”他指向跳舞的人群，几个青年的额头正闪过与虚拟世界相同的数据流纹路，“他们和我们一样，都是实验体。”
林婉清的“紫光藤条”突然发出电流杂音，LED灯带扭曲成蛊虫形状，缠绕在她手腕上的银镯掉落在地，露出内侧刻着的千机阁罗盘标志。赵正的机械义肢喷出烟雾，3D打印外壳剥落，底下竟是真正的青铜齿轮，齿轮缝隙里卡着半张泛黄的车票——永夜号·黄昏车站七号门。
小蝶的琉璃灯突然飘出焦糊味，蓝牙音箱里的童谣变成了初代封灵使的低吟：七门七惑，七情七劫，当血脉共鸣时，镜渊将现。她发间的银铃滚落在地，铃舌上的“测试体”字样渗出黑血，竟变成了“活祭”二字。
萧凡的七情封灵术突然失控，七种情绪在体内激烈碰撞：愤怒的火焰烧毁了虚拟场景的幕布，悲伤的泪水让地面长出往生草，恐惧的阴影中浮现出千机阁的机械蜘蛛，而希望的光芒里，他看见母亲站在篝火对面，对着他轻轻摇头。
“跟我来。”母亲的幻影穿过人群，她的衣着是现实与虚拟的重叠，手中捧着的不再是星核，而是真正的萧家族谱，“当年我用混沌归一术打散千机阁的核心蛊巢，却没想到他们把意识上传到了量子云。现在，所有参与实验的萧家子弟都是云服务器的节点......”
族谱突然化作数据流，在萧凡掌心聚成地图。他看见萧家镇的地下布满量子线路，每条线路都连接着一个实验体，而中心位置的“黄昏车站”竟是镇口的老槐树，树下的许愿池里，沉睡着初代封灵使的骸骨与千机阁的主服务器。
“他们要在血脉共鸣达到峰值时，把我们的意识永远困在量子云里。”长庚的量子心脏显示全镇的脑电波正在同步，“现在离月全食还有三十分钟，那是阴气最盛、最适合启动永夜号的时刻。”
永夜号的轰鸣从地底传来，老槐树的根系突然破土而出，每根树根都变成量子线路，将镇民们的脚踝缠住。萧凡看见林婉清的眼神变得空洞，她举起“紫光藤条”刺向赵正，而赵正的机械义肢竟自动组装成崩山炸弹，倒计时显示还有十分钟。
“用七情之力切断线路！”萧凡将愤怒化作火焰灼烧树根，温暖的回忆凝成护盾保护镇民，“长庚，你去摧毁主服务器，我来拖住永夜号！”兄弟俩的意识再次产生量子纠缠，现实与虚拟的界限彻底模糊——长庚在服务器机房看见自己的克隆体正在输入指令，萧凡在虚拟世界驾驶着永夜号冲破镜像屏障。
月全食的红光笼罩小镇时，萧凡站在老槐树下，七情封灵术在他掌心聚成光球。他看见千机阁阁主站在量子云顶端，机械义眼投射出全镇人的意识光谱，每个光点都在向中央服务器坠落。母亲的幻影再次出现，这次她手中握着真正的“永生”玉佩，玉佩裂成七块，每块都对应着萧凡体内的一种情感。
“当年初代阁主用七情炼制永生药，我则用七情铸造封灵锁。”母亲将玉佩碎片嵌入萧凡眉心，“现在，你要成为新的锁芯，用人类的情感对抗数据的冰冷。”
永夜号在此时冲出地面，车头的“永夜”铭文被月光照亮。萧凡将七情光球掷出，竟在列车前方织成彩虹屏障。长庚的爆破声从地底传来，主服务器的量子云出现裂缝，镇民们的意识光点开始脱离控制，如同挣脱蛛网的蝴蝶。
然而，当萧凡以为胜利在望时，他的七情之力突然反噬——愤怒的火焰灼伤了手臂，悲伤的泪水模糊了视线，恐惧让他无法动弹。千机阁阁主的笑声从西面八方传来：“萧家血脉的七情封灵术，本质上是用情感作为燃料的自毁程序。现在，你的意识即将被七情吞噬，而永夜号......将带着所有萧家子弟驶向真正的永恒。”
长庚在地底看见萧凡的意识光点正在碎裂，他毅然将量子心脏的能量全部注入萧家祖祠的封灵阵。祖祠的碑林突然发出金光，每座碑上都浮现出历代封灵使的七情记忆，这些记忆化作锁链，缠住了正在崩溃的萧凡。
“我们萧家的血脉，从来不是用来毁灭的武器。”初代封灵使的意识从碑林升起，“七情不是枷锁，而是让我们成为人类的证明。”她的话音未落，萧凡体内的七情突然融合成白色光焰，那是超越了喜怒哀乐的纯粹人性之光。
光焰照亮了永夜号的车厢，萧凡看见里面坐着的不是克隆体，而是三百六十五个真实的萧家子弟，他们的脸上带着恐惧、希望、愤怒、悲伤......各种真实的表情。当光焰触到他们的眉心时，每个人都睁开了眼睛，他们的意识正在突破量子云的束缚。
月全食结束的瞬间，永夜号化作光点消散。萧凡跪倒在老槐树下，看见镇民们纷纷从虚拟现实中苏醒，他们的眼中带着劫后余生的泪水，却也有了重新认识家族的光芒。长庚从地底爬出，量子心脏己经碎裂，但他的脸上带着释然的微笑。
然而，当庆典的人群开始欢呼时，萧凡注意到母亲的幻影并未消失，她的眼神中带着忧虑：“千机阁的核心程序己经转移到了量子云之外......”话未说完，她的身影化作光点，留下最后一句话：“去黄昏车站的镜像世界，那里藏着初代阁主的......”
小蝶突然指着天空惊呼，众人抬头，只见靛蓝色的量子云中有个巨大的漩涡，漩涡里缓缓驶出一列新的列车——车头挂着“黎明号”的牌子，却散发着与永夜号相同的冰冷气息。列车的窗户里，每个座位上都坐着一个萧凡的克隆体，他们同时转头，露出机械义眼的红光。
长庚的手机再次收到匿名短信，这次的内容是一个坐标和一句警告：坐标：萧家祖坟第三排第七座墓碑
不要相信任何实体，包括你自己
萧凡握紧拳头，发现掌心的七情光焰正在逐渐变成靛蓝色。他望向镇口的老槐树，发现树干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新的裂痕，裂痕里渗出的不是树汁，而是带着数据代码的银色液体。更令他毛骨悚然的是，林婉清、赵正、小蝶的笑容里，又出现了实验开始时的那种机械感。
在众人看不见的量子云深处，千机阁阁主坐在黎明号的驾驶座上，他的机械义眼己经升级成了量子计算机。屏幕上显示着“永夜计划·现实篇”的完成度：100%。他转动手中的“永生”玉佩，玉佩突然发出刺耳的蜂鸣，竟与萧凡胸前的阴阳花产生了共振。
“欢迎来到真正的现实，萧家的封灵使。”阁主的声音从萧凡的徽章里传出，“你以为打破了虚拟世界的循环？不，你只是从一个程序跳进了另一个程序。现在，让我们看看......你的七情封灵术，能不能照亮这永夜般的现实。”
萧家镇的天空突然降下细雨，雨滴在地上汇成数据流，逐渐勾勒出黄昏车站的轮廓。萧凡低头，看见自己的倒影在水中扭曲，变成了镜像萧凡的模样。当他抬头时，发现长庚、林婉清、赵正、小蝶都己登上了黎明号列车，他们的眼神空洞，脸上带着不属于自己的微笑。
列车的汽笛声中，萧凡感到一阵剧烈的眩晕。当他再次睁眼时，发现自己坐在永夜号的车厢里，对面坐着的正是镜像萧凡，他的手中拿着一枚硬币，硬币的两面分别刻着“生”与“灭”。
“又见面了，我的本体。”镜像萧凡抛起硬币，“这次，你想选择哪一面？或者......你己经意识到，所有的选择都只是程序预设的分支？”
萧凡望着车窗外飞速后退的景色，发现外面不是熟悉的萧家镇，而是一片由数据组成的荒漠，荒漠中矗立着三百六十五座墓碑，每座墓碑上都刻着一个萧家子弟的名字。而在最远处的地平线上，黎明号正在缓缓驶来，车头的灯光照亮了墓碑上的字——那些字，正是萧凡在虚拟世界中见过的二进制代码。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