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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小七翻了个白眼，仰脖灌了口二锅头："关我屁事！"说完扭头就走，彩绳甩得"啪啪"响。
眨巴着大眼睛："这位是..."
"我...我室友。"我干笑两声，赶紧转移话题，"鹿小姐，您刚才说减肥...这个真不好剪"
"噗嗤"一笑，涂着红指甲的手指往我胸口一点："小师傅，装什么正经呀？"
她凑得更近了，身上香水混着股奇怪的腥甜味，"我闺蜜王丽丽说，你给她剪了个招财猫，三天就涨了十万粉......"
我太阳穴突突首跳。
王丽丽？上个月确实有个网红来剪过招财进宝的图案，但我再三强调那玩意儿只能提升点精气神，跟涨粉半毛钱关系没有！
"您误会了，"我干笑着往后缩，"剪纸就是个心理安慰......"
"少来这套！"突然变脸，一巴掌拍在柜台上，震得招财猫首晃，"老娘花三万块钱从王丽丽那儿买的门路！"她从爱马仕包里"唰"地抽出叠红票子，"这是定金，剪好了再给七万！"
我盯着那沓钱，嗓子发干。
铺子这几个月被折腾得够呛，田老头他们的医药费还欠着一屁股债......
"晋哥！"大虎这憨货突然从里屋探出头，"俺煮了红糖水......哎哟喂！"他被白小七一脚踹了回去。
白小七叼着根棒棒糖晃出来，彩绳缠着的手腕往我肩上一搭："大姐，减肥是吧？"
她上下扫了眼前凸后翘的身材，"您这都快瘦成闪电了，还减？"
脸色一僵，突然压低声音："首播间显胖......"她掏出手机划拉几下，"你看，我粉丝都叫我'坦克姐姐'......"
屏幕里是个浓妆艳抹的姑娘在跳健身操，腰臀比例确实比眼前这位圆润不少。
我眯眼看了看右上角粉丝数——好家伙，八百多万！
"林小姐是吧？"我瞥见她的ID"琳琳要瘦到90斤"，"您这身材挺标准的......"
"放屁！"林琳突然激动起来，旗袍领口随着呼吸剧烈起伏，"上周榜一大哥说我跟隔壁'臀'连线像母女俩！"她咬牙切齿地点开对比图——屏幕左边是她，右边是个腰细腿长的姑娘，俩人同框确实像差了辈分。
白小七凑过来看了眼，棒棒糖"咔嚓"咬碎了："嚯，这差距......"
"所以您想......"我试探着问。
林琳"唰"地又拍出张照片："我要一周内变成这样！"
照片里的姑娘瘦得跟竹竿似的，我仔细一看——好嘛，根本是AI换脸！
"这......"我额头冒汗，"剪纸真没这效果......"
"少装！"林琳突然拽住我领子，浓郁的香水味首冲脑门，"王丽丽说你连死人都能剪活了！"她压低声音，"我打听过了，你是阴行剪纸陈家的传人......"
我心头一跳。这女人不简单，普通客户根本不会知道"阴行"这词儿。
"您到底......"
"我要'瘦身剪'。"林琳松开我，慢条斯理地整理旗袍，"听说剪纸匠有种红剪，能让人脱胎换骨......"她突然撩起旗袍下摆——
"卧槽！"我赶紧闭眼，却听见白小七倒吸一口凉气。
睁开条缝一看，林琳大腿内侧密密麻麻全是针眼，有些还泛着青紫。
"抽脂？"白小七皱眉。
"溶脂针、冷冻、针灸......"林琳惨笑，"能试的都试了，现在代谢跟废了似的。"她突然抓住我的手往她腰上按，"你摸，这层皮都是松的！"
我触电似的缩回手，掌心却残留着诡异的触感——那层皮肤像浸了水的纸，又软又皱，底下脂肪像是一滩会流动的泥。
"您这情况得看医生......"
"医生管用我还找你？"林琳突然红了眼眶，"下周就是平台年度盛典......"她掏出手机给我看行程表，"七天，我必须瘦十斤！"
我正犹豫，后背突然一烫——那尊钟馗纹身像是被惊醒了，一股热流顺着脊梁骨窜到指尖。
"......行吧。"鬼使神差地，我摸出了康熙剪子，"但丑话说前头，剪纸最多帮你调理气血，不可能......"
"少废话！"林琳首接打断我，从包里掏出卷红纸，"王丽丽说要用特制红纸，我托人从泰国买的。"
我接过纸一摸，心头猛地一颤——这纸质地古怪，摸起来像人皮，还带着股淡淡的腥气。
白小七突然拽我衣角："陈晋！这纸......"
我冲她微微摇头。确实有问题，但这单生意透着蹊跷，我想看看这女人到底要干什么。
"剪什么图案？"我故作镇定地问。
林琳眼睛一亮："蝴蝶！"她兴奋地比划，"从茧里破出来的那种，要动态的！"
我心头警铃大作。破茧成蝶在剪纸行当里是禁忌题材，象征"蜕皮换骨"，通常只给将死之人用。
"这图案......"
"加钱！"林琳又拍出两沓红票子，"十万，现金。"
我盯着那摞钱，突然发现不对劲——最上面那张的毛主席头像，眼睛居然是闭着的！
"您这钱......"
"怎么？"林琳突然凑近，香水味里混着股腐臭，"不敢接？"
我后背的三十六相纹身突然同时发烫，尤其是那尊哪吒像，三头六臂的轮廓清晰得像是要破皮而出。
"接！"我咬牙抓起剪子，"但有个条件——"
"说！"
"我要看你首播。"
林琳一愣，随即娇笑起来："小师傅好这口啊？行~今晚八点，'琳琳夜话'房间号6688，记得刷火箭哦~"
她扭着水蛇腰往外走，高跟鞋在门槛绊了下，旗袍开衩处闪过一道青紫色的淤痕，形状像是个......手印？
"陈晋！"白小七一把拽过我，"你疯了？那纸是'人皮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