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屋我看看。"
周凌转身走向卧室,家居裤包裹的长腿在灯光下划出凌厉的线条。张昊愣在原地,首到听见里面传来医药箱打开的声响。
卧室里只开了一盏床头灯,暖黄的光晕将周凌的影子投在墙上,像只蓄势待发的猛兽。他正从医药箱里取出碘伏和棉签,动作熟练得令人心疼——那是多年战场生涯刻进骨子里的本能。
"上衣脱了。"
张昊的手指在武装带上停顿了两秒,金属扣弹开的声响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作训服被慢慢褪下时,布料与伤口粘连处发出细微的撕裂声。
暖光下,那些纵横交错的伤痕像一道道暗红色的河流,在张昊结实的背肌上蜿蜒。最新的一道还泛着血丝。
"趴下。"
床垫下陷的声响,皮革摩擦的细碎声音,然后是碘伏瓶盖被拧开的"啵"的一声。冰凉的液体接触到伤口的瞬间,张昊的腹肌猛地绷紧,呼吸骤然粗重起来。
"别动。"周凌的膝盖抵在床沿,家居裤的布料出细碎的声响。他下手很重,像是要把淤血揉散,又像是在惩罚什么。
张昊把头埋进枕头,疼得咬住枕头一角,喉间溢出闷哼。
"现在知道疼了?"周凌的声音从头顶砸下来,带着未消的怒气,"扑过去接人的时候不是挺英勇?"
冰凉的药膏突然覆上伤口,激得张昊一颤。周凌的掌心随即贴上来,粗糙的枪茧碾过红肿的伤痕,热度穿透皮肤,烫得惊人。
"队...队长..."
"闭嘴。"
周凌的拇指按在他脊椎凹陷处,力道大得几乎要按碎骨头。张昊疼得眼前发白,却在这剧痛里尝出一丝诡异的安抚——就像当年在境外任务中,周凌一边骂他废物,一边拖着伤腿把他背回营地。
床头柜抽屉被拉开,铝箔纸撕开的脆响。张昊听见凝胶被挤出来的黏腻声音,接着是周凌搓热手掌的摩擦声。
"忍着。"
滚烫的掌心突然贴上他后腰最严重的那道伤,张昊猛地弓起背,却被周凌另一只手死死按回去。
"肌肉僵硬成这样,"周凌的声音近在耳畔,带着薄荷牙膏的凉意,"明天还想训练?"
周凌的指节沿着他背肌纹理推压,药膏被体温融化,渗透进伤口。最初的刺痛过后,是逐渐蔓延开的温热,像有人把冻僵的手按在暖气片上。
窗外树影摇晃,月光从窗帘缝隙漏进来,在地上划出一道银线。
周凌的手突然停在他肩胛骨的位置,那里有个弹痕状的旧伤。他的拇指无意识地过凹凸不平的疤痕,力道忽然轻了下来。
"...蠢货。"
这句骂得又低又哑,几乎像声叹息。
张昊侧头去看,却只看到周凌逆光的剪影。床头灯在他轮廓镀了层毛边,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嘴角抿成一条紧绷的线。
"队长。"
“嗯?”
“谢谢。”
周凌的手还停在张昊肩胛骨的旧伤上,听到这声道谢,指尖微微一顿。月光从窗帘缝隙漏进来,在他轮廓镀了层柔和的银边。
"谢个屁。"他收回手,语气却比平时软了几分,"下次再犯蠢,我一定让你站都站不起来。"
张昊侧过头,借着床头灯的暖光偷瞄周凌的表情——眉头还是蹙着的,但嘴角己经没那么紧绷了。他胆子顿时肥了起来。
“队长。”张昊忽然翻过身,伤口蹭过床单也顾不上疼,"我宿舍空调坏了。"
周凌拧药膏的手一顿:“关我屁事?”
"维修部说要等三天。"张昊眨着眼,睫毛在灯光下投出小狗似的阴影,"伤口不能沾汗。"
棉签"啪"地折断在周凌指间。 “什么意思?”
张昊觉得后背火辣辣的疼似乎减轻了些——周凌给他擦药了,那是不是意味着......他壮着胆子咧嘴一笑,虎牙在灯光下闪着狡黠的光:"我可不可以申请搬入您的家属院?"他撑起上半身,"就住书房那间,保证每天替您盯死她晨跑——"
"张教官改行当保姆了?"周凌狠狠按了下伤口,满意地听见张昊倒抽冷气的声音,"不如把炊事班猪圈腾给你?"
"您那破书房冬冷夏热的..."张昊嘟嘟囔囔,"老子要不是为了——"
"给你点好脸开始蹬鼻子上脸了?"周凌冷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