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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小檬半夜被冻醒，喉咙干得像是塞了团火。
她迷迷糊糊爬起来想去倒水，结果刚下床就腿一软，“咚”地跪在了地上。
好烫。
她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烫得吓人。
“周……凌……”她试着喊了一声，但声音细得像蚊子叫。
他肯定听不见。
她咬着牙，扶着墙一点点往门口挪，眼前一阵阵发黑。
周凌在睡梦中惊醒。
作战养成的本能让他瞬间锁定声源——隔壁传来重物倒地的闷响，紧接着是玻璃杯碎裂的清脆声响。
门突然被推开，周凌站在门口，眉头紧锁。周小檬正蜷缩在地板上发抖，睡衣被冷汗浸透黏在脊背上，打翻的水杯碎片折射着月光，像散落一地的水晶匕首。
“你在干什么？”
“我……”她张了张嘴，突然眼前一黑，整个人往前栽去。
下一秒，她被一双有力的手臂稳稳接住。
好凉快……
她本能地往他怀里蹭了蹭，滚烫的脸贴在他颈窝。
周凌浑身一僵，随即单手托住她的腿弯，首接把人抱了起来。
“烧成这样还乱跑？”他声音发紧，“找死？”
周小檬烧得迷迷糊糊，只觉得他的声音忽远忽近，像是隔了一层毛玻璃。
“……渴……”
周凌大步走进厨房，单手倒了杯温水，递到她嘴边。
她小口啜着，水顺着下巴流下来，滴在他的手背上。
滚烫的。
周凌眉头皱得更紧，首接把她抱到沙发上，转身去拿医药箱。
"爸...爸爸..."
这个含混的称谓让周凌手臂肌肉骤然绷紧。
军用医药箱被暴力掀开，周凌扯出退烧贴啪地按在她额头："看清楚，我是谁？"
周小檬涣散的瞳孔缓慢聚焦，睫毛上还挂着生理性泪水："...周...凌..."
"还行，没烧成傻子。"他单手把人捞起来，少女滚烫的呼吸喷在他锁骨凹陷处，那块皮肤立刻泛起细小的战栗。
“衣服脱了。”
“……啊？”
“物理降温。”他丢过来一条湿毛巾，“自己擦，或者我帮你。”
周小檬烧得脸颊通红，但还是死死揪住衣领：“你、你转过去！”
周凌嗤笑一声，背过身：“小时候尿床都是我给你换的裤子。”
“周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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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烧药吃下去半小时，体温略有下降。
周凌坐在床边，第N次换掉她额头上的冰毛巾。
38.5℃。
他盯着体温计，下颌线绷得死紧。
“哥……”
周小檬突然迷迷糊糊喊了一声，声音软得不像话。
周凌一怔，低头凑近：“要什么？”
“……别走。”
她烧得糊涂，手指无意识地攥住他的衣角，像小时候那样。
周凌沉默了很久，最终轻轻“嗯”了一声。
他就在这里。
哪儿也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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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张昊拎着一袋水果大大咧咧推开门：“老周！听说你请假照顾你妹——”
话音戛然而止。
沙发上，周凌正抱着熟睡的周小檬，姿势僵硬得像抱了个炸弹。
张昊瞪大眼睛：“卧槽，你们这是……”
“闭嘴。”周凌压低声音，“她刚退烧。”
张昊蹑手蹑脚凑过来，突然露出贼笑：“哎，你耳朵红了。”
“滚。”
“啧啧，铁血教官也有今天~”张昊贱兮兮地掏出手机，“来，笑一个，我拍给连队——”
“张昊。”周凌的声音轻得像毒蛇吐信，“你想死？”
张昊瞬间立正：“我这就滚！”
他溜到门口，又回头看了一眼——
周凌正小心翼翼地把妹妹往怀里拢了拢，手指轻轻拨开她额前的碎发。
操。
这他妈还是那个徒手撂倒三个歹徒的活阎王？
周小檬退烧后，发现自己床上多了个小狗玩偶。
那是她小时候最喜欢的，但是总搬家早不知道去哪了。
她抱着小狗冲进客厅：“你从哪儿找到的？”
周凌正在看文件，头也不抬：“老家的储藏室。”
“你翻了多少东西啊？”
“不多。”他轻描淡写，“就几个箱子。”
周小檬愣在原地。
他想到老家里被塞的满满的储藏室……就为了找个破玩偶？
她鼻子突然有点酸。
“周凌。”
“嗯？”
“……谢谢。”
周凌终于抬头，看了她一眼：“下次发烧早点说。”
“哦。”她撇嘴，“那你别凶我。”
“看情况。”
“……”
周小檬气鼓鼓地转身回房，却没看见身后周凌微微扬起的嘴角。
他的弱点，从来都只有这一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