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凌的皮带垂在身侧,金属扣还在微微晃动。沙发上的周小檬蜷缩成一团,校服裙下的小腿不受控制地轻颤。
"哥..."她的声音细如蚊呐,"我下次真的不敢了..."
周凌没说话,只是用皮带轻轻敲了敲自己的大腿。那"嗒、嗒"的声响让周小檬缩了缩脖子。
"哎呦,小檬檬也有知道怕的时候?"张昊突然晃悠着挡在两人中间,歪着头冲周凌咧嘴一笑,"差不多得了啊,你看把孩子吓得。"
周凌冷冷抬眼:"让开。你怎么还不走?"
"我等着吃你做的病号饭呢。"张昊故意挺了挺胸,"你要是没出气再打我一顿吧。"
“没挨够?”
“这才哪到哪。”张昊转头对周小檬挤眼睛,"上次你哥把我揍得三天没下来床。"
周小檬瞪大眼睛。
张昊正要开口,周凌突然一把拽住他的衣领:"闭嘴吧你!"
张昊一副痞笑,抬抬眉毛:"小檬檬,你哥当年可是为了我上了军事法庭。"
"张昊!"周凌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我当时就应该把你打残,省得你再私自行动。”周凌终于松开了紧握的拳头,疲惫地揉了揉眉心:"你们两个...真是我命里的劫数。"他转身进了厨房。
周小檬怯生生地拽了拽张昊的袖子:"耗子哥...到底怎么回事?"
张昊一屁股坐在她旁边,压低声音:"看在你这么好奇的份上..."他神秘兮兮地凑近,"其实你哥当年——"
----五年前----
暴雨冲刷着临时指挥所的铁皮屋顶,周凌攥着卫星电话的手背暴起青筋:"你说张昊带人绕后了?他疯了吗?!"
无线电杂音中传来爆破声,混着侦察兵带哭腔的汇报:"耗子说...说正面强攻就是送死...他带了七个人从毒枭老巢后山..."
周凌一拳砸在作战地图上,红蓝标记震得西散飞溅。后山是地图上的空白区——不是没勘探,而是勘探队全折在那片雷区。
---
72小时前·作战会议
"正面火力压制,无人机定点清除。"周凌的激光笔圈住建筑群,"后山雷区密度超标,否决绕后方案。"
张昊嚼着口香糖举手:"给我二十人,我能趟出条路。"
"这是命令,不是菜市场讨价还价。"周凌合上文件夹,"散会。"
没人注意到张昊偷偷拷贝了雷区分布图。
---
此刻·雷区
张昊的军靴陷在泥沼里,探测器彻底失灵。身后新兵颤抖的呼吸声像催命符,他摸出最后半包烟。
"耗子!十点钟方向!"耳麦突然炸响周凌的吼声,"热成像显示二十人武装逼近!"
张昊把烟盒塞回胸口:"来得好,正好试试新到的——"
"立刻撤回!"周凌的声音带着罕见的失控,"这是陷阱!他们截获了我们的通讯波段!"
暴雨中,张昊望向雷区尽头。毒枭老巢的灯光近在咫尺,婴儿哭声隐约可闻,他们竟然用婴儿做掩体。军人,不能撤退。
"耗子!"周凌在频道里砸话筒,"你他妈聋了吗?"
张昊突然转身"走着。"他踹开面前的山石,"踩稳了!"张昊的腿在流血。身后七个新兵蛋子缩在岩石后发抖,最年轻的才十九岁。
"怕什么?"张昊吐掉嘴里的血沫子,"记好了——踩我脚印,错一步就上天。"他晃了晃探测器,屏幕早被弹片击碎了。
第一步踏出时,他想起周凌的话:"你以为当英雄很爽?死了的才叫烈士,活着的叫幸存者!"
炮弹炸开在三点钟方向时,张昊己经摸到后门,正卡在雷区断崖。新兵们挂着安全绳悬在半空,他嘴里咬着引爆器线路,腾出手摸通讯器——周凌的撤回令第17次响起。
"重复!立即撤回!"
张昊盯着毒枭据点,婴儿哭声混在爆炸声里。他突然冲山崖上的无人机比中指,却在松口的瞬间切断引爆线。
"撤!"他拽着绳索嘶吼,"全队撤回!现在!"
---
"回来了!耗子他们回来了!"
周凌冲出去时,张昊正把最后一个新兵推过安全线。他右腿血肉模糊,防弹衣嵌着三枚手雷破片,怀里居然还抱着个哇哇大哭的婴儿——毒枭用来做人肉盾牌的孩子。
"医疗队!"周凌伸手接人。
张昊躲开他的手,嬉皮笑脸:"别碰,脏。"他指了指自己颈侧,那里插着块玻璃,差半厘米就是颈动脉。
周凌首接把人按倒在担架上:"你他妈找死!"
"不是没死吗..."张昊突然剧烈咳嗽,血沫喷在周凌袖口,"赌赢了...咳咳...都活着..."
---
任务结束的第三天,张昊刚拆了绷带就被拽进禁闭室。周凌反手锁门的声音,比他听过的任何枪声都冷。
"裤子脱了。"
张昊挑眉:"不好吧?我还没心理准备..."
军用皮带破空声打断了他的烂话。周凌眼底全是血丝——他三天没合眼,亲自听完了所有新兵的口述报告。
"七个人!七个活生生的人!"皮带咬上张昊后背,"你带他们去送死!"
"都活着..."张昊闷哼。
"活着是运气!"又一记抽在腿窝,"雷区埋着反步兵雷!"
“竖中指?嗯?"周凌的皮带抵在张昊喉结,"逞英雄很过瘾?"
张昊仰头大笑,血从牙缝渗出来:"你当时慌得声音都变了...怕我死啊?"
皮带狠狠抽在旧伤上。周凌扯开他染血的背心,新伤叠着旧疤的躯体让举起的皮带顿了顿。
"七条命加你自己..."周凌的声音突然沙哑,"就为了证明比我聪明?"
张昊歪头吐出血水:"是为了证明...你也会犯错。"他扯开裤腰,露出腰侧新鲜渗血的鞭痕,"继续啊,教官。"
皮带却迟迟没落下。张昊回头看见周凌在抖——不是手,是睫毛。这个发现比挨打更让他恐慌。
"为什么不听话?"周凌扔开染血的皮带。
张昊趴在水泥地上笑:"因为你在正面啊...对面狙击手都准备好了。老子要是再拖,他妈的狙击手能你。"他舔了舔裂开的嘴角,"你死了...谁给我收尸..."
那个暴雨夜,禁闭室外的哨兵听见持续两小时的皮带声。没人知道最后是周凌背着重伤的张昊去医务室的。
--------
周小檬趴在沙发上,托着下巴追问:"后来呢?军事法庭是怎么回事?"
张昊翘着二郎腿,笑得痞气十足:"你哥陪我一起上的法庭,板着脸跟法官说——"他故意压低声音模仿周凌的语调,"『竖中指是我方预设的战术信号,用于紧急撤退指令。』"
"噗——"周小檬差点被果汁呛到,"哥真这么编?"
"那帮老头子脸都绿了。"张昊叼着烟没点,眼里闪着恶劣的光,"你哥平时多正经一人啊,为了保我,连『战术手势规范』这种鬼话都扯出来了。"
"然后呢然后呢?"
"然后?"张昊突然把烟一折,笑得嚣张,"老子当场拍桌子站起来——『放屁!什么狗屁信号!老子竖中指就是不服你周凌的指挥!』"
周小檬倒吸一口凉气:"你疯啦?!"
"疯个屁。"张昊眼底掠过一丝暗色,"军事法庭不是儿戏,你哥肩上还扛着整个特战队的未来。老子烂命一条,凭什么拖他下水?"
厨房门突然被踹开,周凌端着果盘冷脸出现:"张昊。"
"到!"张昊条件反射挺首腰板。却被身后的伤牵扯的咧嘴。
"再教她这些乱七八糟的,"周凌把果盘重重放在茶几上,"我就把你当年写的三万字检讨打印出来贴满军区。"
张昊顿时垮下脸:"卧槽你居然还留着?!"
周小檬趁机插嘴:"哥~那耗子哥最后怎么罚的呀?"
周凌冷笑:"关三个月禁闭,每天抄写《军事纪律条例》——"
"——顺便帮你哥整理五年份的作战报告。"张昊痛苦抱头,"妈的,比扫雷还折磨人!"
周小檬突然发现,哥哥转身时嘴角微微上扬——那是她见过最接近笑容的表情。
"这招别学。”张昊转过头来对小檬“你哥会打断我第三条腿。"
厨房传来碗碟碎裂声,周凌的怒吼穿透门板:"张昊!你教她什么鬼东西!"
张昊把女孩的中指按下去,冲厨房喊:"教战场礼仪呢!"低头却对周小檬眨眼,"看好了,真正的信任..."
他突然冲着厨房方向竖起中指,几乎同时,周凌甩出的锅铲擦着他耳朵砸在墙上。
"...是他妈的肌肉记忆。"张昊捡起锅铲,刃口朝自己弯腰双手递给闻声而来的周凌,"消消火,队长。"
周凌夺过锅铲,却往他手里塞了管药膏:"后背的伤...自己擦。"
周凌端着汤锅出来,冷冷瞥过沙发上纠缠的两人:"周小檬,你的生物卷子呢?"
张昊冲她眨眼:"赶紧去,暴君发火可比皮带疼。"
----就算更新很多也要有彩蛋----
关于周凌惩罚升级的战术判断
张昊:"注意三个信号:
① 解手表=要动真格
② 喊全名'周小檬'=至少二十下起步
③ 让我去拿武装带=建议你写遗书"
小檬:"还有死亡预告!比如——
'你觉得这事值几下?'(答少了翻倍)
'上次的教训不够?'(代表要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