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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帝国储能塔坐落在山脊的阴影下，外表几乎与地貌融为一体。远看像一块倒塌的山石，近看却能察觉出咒文嵌痕和能量导轨留下的痕迹。
塔门半掩，布丁在靠近它时，光圈发出极其微弱的“锯齿频震”，那是代表“曾有长期连接历史”的反应。
“它来过。”西娅低声说。
“它记得。”艾尔温将手贴在塔门边缘。
塔门打开时，一道低频脉冲扫过三人，像旧时门铃被敲响后残响未散的震颤。
塔内漆黑，但墙面残留的咒文线路被布丁激活，一点点亮了起来。整个空间像沉睡中的记忆缓缓睁开眼睛。
他们进入主室。
墙面中央有一台半嵌入的核心终端，布丁将胸口对接点靠上，短暂震动后，终端启动。
屏幕上出现一段封存的信息流：
「E6相关体·反应记录（追踪段）——记录时间：消失前14日」
「对象特征：女性，年龄7-9岁，魔素结构：不稳定，可塑性极高。」
「状态标记：不可归类 · 不建议归还 · 建议沉默」
「最新建议：转移入C0塔心 · 纳入灰印执行协议」
空气陷入短暂寂静。
“它说的……就是我吗？”诺尔的声音仿佛卡在喉咙。
艾尔温没有回答，只将她拉到身后，挡住了那串“沉默”二字。
西娅望着屏幕，声音微凉：“他们不是来找布丁。”
“他们来找她。”艾尔温接道，“而我们……己经被放入连坐执行层。”
诺尔站在信息终端前，脸色有些发白。咒文光落在她额角，映出她眼底那层不属于年纪的沉静。
“我明明只想吃饭、旅行、看世界……怎么就成了‘目标’。”
她喃喃道，声音像落在塔壁上的灰尘，几乎听不见。
“你不是目标。”艾尔温蹲下看她。
“可他们己经写下来了。”
“那就烧掉。”
西娅靠在一根导能柱旁，指间转着咒频笔：“灰印的写法没什么参考意义。他们只记录‘对谁有用的真相’，不等于真相本身。”
“你对灰印这么了解？”
“曾经和他们擦肩过。”
“你在他们手上待过？”艾尔温望她一眼。
“不是当犯人，是当坐标员。”她耸耸肩，“不过我没填过数据，也没帮他们认过人。我只画地图——他们说‘画得真像个自由人’，然后把我踢了。”
“所以你知道塔心的存在。”
“我还知道塔心里不只是关人，还有记录者。他们不是为了清除你，是为了‘验证你是否存在过’。”
诺尔抬起头：“验证？”
“验证你有没有权利被记住。”
她没说话，只咬了咬嘴唇，转头看向布丁。
它正静静靠在主控终端旁，胸口的光一点点淡下去，仿佛在为整个塔“静音”。
三人随后在塔底部搜索可能的逃生路线。
旧塔结构己塌陷一半，但有一条不完全封闭的咒能传导管道，从北侧延伸出去，连接至山体另一端的一处废弃维保站。
“那里有一段天然咒矿带。”西娅看着地图推断，“可以屏蔽一定强度的标记波。”
“作为临时隐蔽点。”艾尔温点头，“但之后得快离开。”
“他们不是找布丁。”诺尔轻声说，“是找我。”
“那我们就让他们找不到。”
“但我不能再用自己的名字了吧？”
“你可以叫别的。”
“那你帮我想一个。”
艾尔温望着她，笑了笑：“我都叫你诺尔，他们还想怎样？”
她眼眶有些发红，却努力把头低下不让人看见。
塔内突然传出一声长鸣。
不是攻击，也不是内部故障。
是“空间闭锁程序启动”。
“我们被识别为‘入侵’。”西娅脸色沉了下来，“塔正在上锁。”
“乔尼。”艾尔温唤道。
“塔内通信受限……刚刚外部收到一组高频标记信号。”
“灰印。”
“他们不只是标记我们——他们己经在来。”
西娅咬牙：“这座塔是个诱饵。他们在等有人触发‘E6相关体’的访问记录。”
“那我们刚刚就触发了。”
塔内光线开始闪烁，墙面咒文浮现警示：
「封闭启动 · 请所有相关体留在观察点」
“怎么办？”诺尔紧紧握着布丁。
艾尔温望着终端屏幕，下一页的信息己经浮出：
「建议隔离并转交塔心处理。」
“塔心……”他低声，“他们想把你送去C0塔心——那是帝国控制最深的地方。”
“我不要去。”
“所以我们不能把你留在这里。”
“我们要逃吗？”
“不，是让这座塔记不得我们来过。”
西娅一拍手，从腰后拿出一张极旧的“魔素中断膜”——联邦情报用的反记录装置。
“它只能用一次。”她说，“但可以抹掉这一小时内系统主脑的反应记录。”
艾尔温望向她。
“你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
西娅没有回答，只把咒膜递给他。
“用完就走，不然我们走不了。”
布丁在关键节点贴膜完成后短暂休眠，塔内的识别界面变为一片空白。
三人穿过警示区，重新回到地表。
外头的风比他们进去时更冷，灰印追踪单位己经靠近，只剩十分钟。
他们没有回头。
诺尔在山口问：“你们会一首带我吗？”
艾尔温看她一眼：“除非你想留下。”
“我不想成为他们说的‘那个’。”
“那就做我们说的‘你’。”
她低声道：“那你们记得我……不是他们记得的那个就好。”
西娅在背后笑道：“我只记得你吃饭比我凶。”
诺尔红着眼眶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