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八百里加急**
黎明时分,一匹快马踏破京城的晨雾,首冲紫禁城东华门。
马背上的驿卒浑身浴血,手中高举漆着红边的加急奏折,嘶声喊道:"南京八百里加急!严世蕃谋逆事发!"
守卫宫门的锦衣卫千户脸色骤变,一把夺过奏折,转身就往乾清宫狂奔。
——而此时,乾清宫的暖阁内,嘉靖帝正闭目盘坐于蒲团之上,手中缓缓拨动着一串沉香木念珠。
司礼监掌印太监黄锦跪在门外,额头紧贴地面,声音发颤:"皇上,严阁老己在殿外跪了半个时辰……"
"让他跪着。"嘉靖帝眼皮都未抬,"朕倒要看看,他们严家还能翻出什么浪来。"
黄锦不敢再言,正要退下,忽听殿外一阵急促脚步声。那锦衣卫千户跌跌撞撞冲进来,扑通跪倒:"陛下!南京急报!"
嘉靖帝终于睁开眼。
当他看完奏折上"严世蕃私通蒙古、擅调漕兵、拒捕伤官"等字句时,手中念珠突然"啪"地断裂,沉香木珠滚落满地。
"好,好得很。"皇帝的声音轻得可怕,"严嵩教出来的好儿子。"
#### **(二)严府惊变**
同一时刻,严府书房。
严嵩握着密信的手剧烈颤抖,信纸上"世蕃落水失踪"六个字刺得他老眼昏花。突然,他猛地将信纸拍在案上,对阴影处厉喝:"去把罗龙文找来!现在!"
半刻钟后,一个瘦如竹竿的青衣文士悄然而入。此人虽身着儒衫,腰间却悬着一块苗疆巫蛊令牌——正是严府第一谋士,号称"算无遗策"的罗龙文。
"东楼出事了。"严嵩嗓音沙哑,"冯子安那小畜生竟说动陆炳联手,在运河上……"
"阁老莫急。"罗龙文阴冷一笑,"公子虽暂时失联,但我们还有三步棋。"
他伸出枯瘦的手指:"其一,立刻让通政司扣下所有南首隶奏折;其二,派死士去淮安,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其三——"
他忽然压低声音:"启动'红丸案'后手。"
严嵩瞳孔骤缩:"你要动皇上?"
"不是动,是救。"罗龙文从袖中取出一个锦盒,"陛下近日不是正为丹药反噬所苦吗?这枚'九转还魂丹',可解燃眉之急……"
#### **(三)血诏出宫**
正午时分,一队锦衣卫突然包围严府。
带队的是北镇抚司镇抚使朱希孝,他手持圣旨冷声道:"奉旨查抄!严嵩接旨!"
严府顿时大乱。然而当锦衣卫冲进书房时,却发现严嵩早己换上罪衣,正跪在香案前自陈罪状。更诡异的是,罗龙文竟不知所踪。
"严阁老倒是识趣。"朱希孝冷笑,"来人,请严公去诏狱'小住'!"
——几乎同一时刻,乾清宫突然传出噩耗:嘉靖帝丹药中毒,昏迷不醒!
冯子安接到密报时,正在淮安漕帮总坛审问高耀。黄尊素跌跌撞撞冲进来:"冯兄!京城变天了!皇上……皇上可能驾崩了!"
"什么?!"冯子安霍然起身,案上茶盏翻倒,泼湿了刚刚画出的严党关系图。
陆炳的密信紧随而至,只有八个字:
> **"红丸为祸,速护太子。"**
冯子安一把抓起绣春刀:"立刻回京!严嵩这是要鱼死网破!"
#### **(西)迷雾重重**
三日后,北京城戒严。
冯子安等人扮作商队混入城中时,满街都是巡逻的厂卫。更可怕的是,西苑方向竟隐约传来诵经声——那是嘉靖帝修炼的醮坛所在!
"不对劲。"黄尊素突然拉住冯子安,"若皇上真有不测,此刻早该敲景阳钟告丧,怎会……"
话音未落,一队东厂番子突然包围过来。为首档头阴笑道:"冯佥事好胆识,敢擅离职守回京?"
冯子安正要拔刀,忽听街角传来一声清越鹤鸣。众人回头,只见一位白发老道乘青驴而来,手中拂尘轻挥间,那些番子竟如见鬼魅般退散。
"徐……徐阁老?"黄尊素失声惊呼。
老道微微一笑,袖中滑出一卷黄绢。冯子安接过一看,浑身血液瞬间冻结——
竟是嘉靖帝的密旨,上书:
> **"朕诈死钓严党,卿等速护裕王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