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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妈瞪了郑辰一眼，抱着孩子就往外走，羽绒服拉链刮到诊桌角，扯掉了郑辰白大褂上的第二颗纽扣。郑辰望着空荡荡的诊室，摸了摸腰间的银针包——那是苏璃昨天硬塞给他的，说“上班总得像个大夫样”，可这会儿，他觉得自个儿更像个挨了骂的小徒弟。
接下来两天，郑辰的诊室格外冷清，偶尔来个患者，听说他不开西药，扭头就走。第三天晌午，他正对着暖气片啃馒头，忽然听见走廊里传来吵嚷声：“郑辰大夫在哪屋？我们来感谢救命恩人啦！”
抬头一看，孩子妈抱着己经活蹦乱跳的小男孩，手里举着面锦旗，红底金字格外晃眼：“感谢神针包治百病——仁心堂郑辰大夫”。郑辰手里的馒头“啪嗒”掉在地上，眼睛盯着“神针”二字首发愣。
这外号，还是他在太医院当差时，嘉靖帝亲自封的。那会儿他用银针救活了难产的淑妃，皇帝一高兴，说“郑辰神针，可通天地”，打那以后，太医院上下都这么喊他。可这外号，他从来没跟现代人提过啊！
“大夫，对不住啊，”孩子妈不好意思地挠头，“前儿个我不懂事，听人说中医不管用，后来去西医科，打了两针退烧针，孩子烧退了又烧，还是社区诊所的老中医说，得按您的法子来，喝了两天葱姜汤，出了两身汗，彻底好了！”
郑辰蹲下身，摸了摸小男孩的额头，凉津津的，脉相也平顺了：“好了就好，记住以后别老想着用抗生素，咱老祖宗的法子，对症了比啥都强。”小男孩突然指着郑辰的白大褂：“叔叔，你口袋里的书烧了个洞！”
郑辰心里一惊，赶紧捂住装《太素脉诀》的口袋，烧焦的纸边儿正往外冒热气。孩子妈没注意，举着锦旗非要合影，郑辰只好扯出个笑脸，可眼睛却盯着锦旗上的“神针”二字——这俩字的写法，跟他在明代太医院典籍上见过的一模一样，连笔画间的笔锋，都带着嘉靖年间的韵味。
送走母子俩，郑辰坐在椅子上发呆，突然听见窗外有人喊他名字。抬头一看，二楼西医科的窗户边，王建国正跟个戴墨镜的男人说话，那人手里捏着个信封，往王建国手里塞。郑辰眼尖，看见信封上印着“太素药业”西个烫金字，跟他残页上提到的“太素会”，就差一个字。
“叮——”手机短信声响起，郑辰摸出苏璃借给他的二手智能机，屏幕上是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神针郑辰，别来无恙？”后面附了张照片，正是他在急诊室用筷子扎针的监控截图，而拍照的角度，分明是从抢救室的天花板往下拍的——那里，本该只有摄像头。
郑辰猛地站起身，白大褂兜里的《太素脉诀》突然剧烈发烫，烧得他肋下生疼。他掀开衣服，看见胸口不知何时多了道红痕，形状跟残页上画的“三阴枢骨”一模一样。走廊里传来脚步声，他赶紧把残页塞进暖气片夹缝里，转身看见王建国黑着脸站在门口，手里晃着投诉单：“郑辰，你又给患者开偏方，家长都告到院长那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