碍于邦交大局,沈清洛收着划伤手臂,只是盯着那位王子淡淡一瞥。
见自己得了逞,那人自以为身份悬殊,没人敢顶撞,脚下步子又横了些。
大步一迈,冲着向前,伸手又刮伤几名侍女。
自己小伤忍就忍了,现下公主殿内的侍女被欺负,沈清洛可一点也忍不了。
掏出腰中防身石子,狠狠连发两次弹了过去,正中那人脚腕与膝盖。
疼的王子跪了地,对着面前几名侍女重重一个响头,脑袋倏时鼓了包。
“谁!谁偷袭我!”
被羞辱,王子黑了脸,五官凶狠拧着,抬手就要打面前的侍女。
沈清洛见状,容不了小小蛮夷在公主面前作威作福,手中石子再弹,正中那人双眼。
瞬时两个血窟窿往外渗血,吓得旁边人惊恐后退,那王子疼的捂眼又不敢捂,鬼嚎着一屁股坐去地上。
“啊疼!刺客!有刺客!杀了他,杀了他!”
同行见状,也都被吓得不敢上前,带头的使臣则气冲冲回去大殿,刚到殿门口,便撞见出来的长公主。
听着使臣满腔愤怒,楚颜汐淡淡瞥了眼扰乱的人群,面上仍旧波澜不惊。
“我大楚宫中怎会有刺客?里里外外禁军无数,就是一只鸟路过都查的明明白白。”
威严震慑,雍西使臣仍旧想讨个说法。
楚颜汐屈尊一同过去查看,见那人双目染血,疼的呲牙咧嘴乱吼,眉心倏时一皱。
“可能就是被宫中调皮的鸟儿扔了石子磕碰几下而己,无碍,本宫让太医查看。”
闻言,一旁的范素赶紧吩咐一旁候着的太医过去。
散了西周,沈清洛小步子踱到公主身侧,低下头。
楚颜汐扫了眼这人上下,看见手背红红一道口子,面上又黑沉些。
“太医可查验好了?”
“禀公主,确是被细小异物所伤,还好不严重,只是眼睑破皮渗血,涂些药膏便好。”
“那就散了吧,一会就要赴宴,太医可要仔细处置。”
“是公主!”
宴客处位于皇宫另一角,公主与皇帝乘步辇,其他人由侍卫护着步行过去。
楚颜汐让皇弟先行,自己拐了弯去到明轩殿一角无人处,拉着受伤驸马查看伤势。
“别动,让本宫瞧瞧,是刚才那厮伤的?”
“公主,不碍事,皮外伤而己。”
“伤口渗血还皮外伤?随我回温斓殿,包扎。”
“公主~眼下宴会要开始,耽误不得。”
“这些蛮夷小人,耽误便耽误了,皇弟与范相在。”
“那也不行,公主缺席再给了他们说辞,不差这一会,我这不痛。”
“那与本宫同乘步辇。”
“.......这,要是被旁人看了不好。”
楚颜汐见驸马这也不让那也不行,立即变了脸,将人拉着要走。
“既然宫中哪哪都不是,那便回府好了!”
“颜儿~步辇,我坐。”
恼火的公主沈清洛见识过,蛮横跋扈说一不二,不过都是用在床上。
现下怕影响朝中大事,沈清洛悬着心小心商量。
“这里我上去,中途无人处先放我下来如何?”
“上。”
楚颜汐冷着脸冲步辇昂了昂下巴,见驸马轻身上了步辇,才面色稍缓。
宫中步辇正式场合都是可乘三西人那种宽敞型,西周有窗有围帘。
楚颜汐一坐定,便拿了侍从送的药膏要处置伤口。
自知躲不过,沈清洛便乖乖坐着,配合包扎。
却一时没防住,被公主抓着手腕,含上了伤口。
“公主不可!胡闹!”
沈清洛一时情急变了脸,凶着瞪了眼乱来的人,慌忙抽了手,上前捏着公主脸颊,让将血吐了。
“千万别咽,先漱口,再让他们停下,我们赶紧出宫回营,去找兰儿处置!”
见沈清洛真的恼红了眼,拉着自己就要下去,楚颜汐柔了眉眼,挽上胳膊把人圈住。
“看,驸马刚才不是不急,这会急什么?”
“公主~”
沈清洛又瞪了眼还有心情调笑的人,逼着灌了口水过去。
“漱口!”
“嗯。”
楚颜汐乖乖喝了水,漱口,吐去茶盏,又漱口,再吐去茶盏,反复三西次。
见沈清洛稍稍松了气,楚颜汐笑着将人抱在怀里,要查看伤口,却被驸马警惕着护着手不给看。
“驸马,本宫早就问过兰儿姑娘,不发作时血无毒,真的没事。”
“我知道。”
“那为何还急成这般?”
“事无绝对,我不容许公主冒一丝风险。”
沈清洛闷闷说着,楚颜汐心头一滞,柔了眸子。
倾身贴过去,脑袋埋进沈清洛颈窝,轻轻蹭了蹭。
“本宫倒想得了那一丝风险,但本宫不会,本宫不忍舒儿再伤心,可是,本宫也绝不会让舒儿有事。”
轻啄驸马唇角讨好,楚颜汐闹的沈清洛没一会便消了气。
临到宴会处,沈清洛轻身一跃下去,掩了受伤手掌,低头紧跟着公主进入宴会场。
公主入座,站起行礼的众人才坐下。
沈清洛小心抬眸扫视,竟没看见刚才嚷嚷着疼还要来赴宴的那位王子。
垂眸看向坐下的公主,公主也正抬眼望着自己,眉梢还得意挑了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