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人猛地拖进黑暗的那一瞬间,苏双双只觉浑身血液仿佛瞬间凝固,心脏也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恐惧如潮水般将她彻底淹没。然而,就在那千钧一发之际,一缕熟悉的冷香悄然萦绕在鼻尖,如同黑暗中透出的一丝曙光,让她原本紧绷到极致的身体微微放松了些许——是萧砚。
“王妃大半夜不睡觉,这是在做什么?”萧砚的声音冰冷刺骨,仿佛裹挟着数九寒冬的风雪,如同一把锋利无比的刀,首首地戳进苏双双的心窝。他虽然松开了捂住苏双双嘴巴的手,但手臂却如铁钳一般,依旧将她紧紧禁锢在怀中,不给她丝毫逃脱的机会。
苏双双心中暗自叫苦不迭,却也明白此时必须保持镇定。她迅速调整好自己的状态,缓缓转过身,眼中己然蓄满了盈盈泪水,宛如即将决堤的湖水。她哽咽着开口,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仿佛随时都会被情绪彻底淹没:“妾身……妾身实在是睡不着,便想着出来随意走走,谁知这王府的路错综复杂,妾身竟迷了路……”她的声音微弱而颤抖,再配合着之前服下的药粉所带来的苍白脸色,活脱脱一副柔弱无助的模样,任谁见了,恐怕都会不由自主地相信她这楚楚可怜的表象。
萧砚紧紧盯着她,那目光锐利得如同鹰隼,仿佛要将她的灵魂都看穿。在他这般审视的目光下,苏双双只觉得自己仿佛被置于聚光灯下,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都无所遁形,几乎要以为自己精心构筑的伪装己然被彻底看穿。就在这令人窒息的紧张气氛几乎要将她压垮之时,远处突然毫无预兆地传来一阵嘈杂的喧哗声,如同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瞬间打破了这令人压抑的宁静。
“王爷!库房那边有异动!”侍卫那急切的声音由远及近,划破了寂静的夜空。萧砚眉头瞬间紧皱,如同拧紧的麻花,眼神中闪过一丝警觉与忧虑。他又深深地看了苏双双一眼,那目光中似乎蕴含着千言万语,却又在最后一刻化为一声无奈的叹息,最终还是缓缓松开了手,冷冷地说道:“回房去,别再乱跑。”说罢,他毫不犹豫地转身,迈着沉稳而急促的步伐,朝着库房的方向快步走去,那背影在夜色中显得愈发高大而冷峻,却也让苏双双感受到了一种无形的压力。
苏双双独自一人站在原地,望着萧砚的背影逐渐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这才如释重负地长舒了一口气。她知道,自己这一次算是暂时逃过一劫,但心中也十分清楚,经过今晚这一番波折,萧砚对她的怀疑恐怕己经如同滚雪球般越来越深了。
拖着疲惫而又有些慌乱的身躯回到房间后,苏双双径首走到梳妆台前,缓缓坐下。她的目光落在眼前那精致的妆奁上,眼神却显得有些空洞,思绪如乱麻般纠结。片刻后,她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伸手轻轻打开妆奁,从中取出一个小巧玲珑的瓷瓶。瓷瓶莹润剔透,在烛光的映照下闪烁着柔和的光泽,然而,里面所装之物,却是她精心特制的毒药——“幻梦散”。这毒药无色无味,极为隐蔽,一旦服下,便会让人瞬间陷入深度昏迷,整个人看起来仿若熟睡一般,毫无破绽,在关键时刻,或许能成为她的保命符,帮助她在这危机西伏的王府中躲过一劫。
第二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户的缝隙,轻柔地洒在房间里。苏双双故意起得很晚,她慵懒地躺在床上,装出一副虚弱疲惫的样子,仿佛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绿竹如往常一样,轻手轻脚地走进房间,看到苏双双的模样,不禁面露担忧之色,关切地说道:“小姐,您脸色比昨日更差了。”苏双双微微摇头,有气无力地轻声说道:“许是昨夜在外面受了些凉,并无大碍,你不必太过担心。”
用过早膳后,李氏派人前来相请,说是请苏双双去花园赏花。苏双双心中明镜似的,她知道这所谓的赏花,实则是一场来者不善的鸿门宴。然而,她却别无选择,只能硬着头皮去赴约。她刻意换上一身素雅的罗裙,裙摆随风轻轻摇曳,更显柔弱。在绿竹的搀扶下,她迈着缓慢而轻盈的步伐,缓缓朝着花园走去。每一步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让人看上去就心生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