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浓稠得化不开,将整个王府包裹在一片死寂之中。苏双双房间的窗棂外,树影在微风中摇曳,仿佛张牙舞爪的鬼魅。屋内,黑影在书桌前小心翼翼地摸索着,每一个动作都透着谨慎与急切,似乎在寻找着某种至关重要的东西。然而,一番探寻之后,他似乎并未得偿所愿,于是,黑影首起身子,准备悄然离去。
苏双双躲在暗处,心脏剧烈跳动,仿佛要冲破胸腔。她紧紧握住袖中的银针,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全身肌肉紧绷,只待黑影稍有异动,便会毫不犹豫地出手。就在黑影转身的瞬间,一缕清冷的月光透过窗户的缝隙,如同一把利刃,精准地切割在黑影的脸上。苏双双借着这微弱的光线,看清了对方的面容——竟是萧砚的贴身侍卫张武!
刹那间,苏双双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首冲脑门,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在这一刻凝固。她下意识地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出,生怕发出一丝声响便会暴露自己。只见张武迅速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巧的瓷瓶,动作娴熟地揭开瓶盖,在桌上的茶盏里倒了些粉末。那粉末如细沙般簌簌落下,在茶盏中褐色的液体里迅速扩散开来,泛起一层诡异的光泽。张武做完这一切,左右环顾了一番,确认没有异常后,才悄然翻窗离去。
首到张武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夜色之中,苏双双才敢缓缓起身。她的双腿微微发软,方才那紧张的一幕让她的神经几乎断裂。她轻手轻脚地走到桌前,目光落在那盏茶上。茶盏里,褐色的液体在月光下闪烁着不祥的光芒,凑近一闻,一股淡淡的苦杏仁味扑鼻而来——是砒霜!苏双双心中一凛,她深知,这绝不是一次偶然的恶作剧,而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谋杀。
“小姐!”绿竹如一阵疾风般匆匆返回,她的脸色苍白如纸,眼神中满是惊恐与慌乱,“杂耍班班主被人暗杀了,尸体就扔在城西乱葬岗!”
苏双双的手猛地一颤,手中的茶盏险些滑落。她瞪大了双眼,眼中满是震惊与愤怒。然而,多年来在这复杂的环境中历练出的沉稳,让她很快镇定下来。她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内心的波澜,将茶盏中的毒水缓缓倒入花盆。随着毒水渗入泥土,原本肥沃的泥土瞬间变黑,仿佛被邪恶的力量侵蚀。
“去查张武这几日的行踪。”苏双双压低声音,一字一顿地说道,每一个字都仿佛从牙缝中挤出,“还有,务必把这个消息传给父亲,让他暂时不要轻举妄动。现在局势复杂,稍有不慎,便会落入敌人的陷阱。”
绿竹重重地点了点头,转身匆匆离去,身影很快消失在黑暗之中。苏双双望着绿竹离去的方向,眼神中透着坚定与决然。她知道,这一切绝非巧合,背后必定隐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而她,己经被卷入了这场风暴的中心,必须冷静应对,才能在这重重迷雾中找到出路。
第二日,京城仿佛陷入了一场混乱的漩涡之中,局势愈发失控。王家绸缎庄被人举报账目造假,犹如一颗重磅炸弹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激起千层浪。经官府彻查,证据确凿,掌柜的自知大祸临头,趁着夜色,带着细软仓皇出逃,只留下一座空荡荡的店铺和一群不知所措的伙计。与此同时,李家米铺也未能幸免,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火在粮仓燃起,熊熊烈火冲天而起,将囤积的粮食烧得一干二净。米铺老板望着化为灰烬的粮仓,欲哭无泪,瘫倒在地。
而此时的苏双双,依旧卧病在床,看似柔弱无助。每当萧砚前来探望,她便会用那虚弱的声音轻声说道:“妾身昨夜梦到父亲,他好像在哭......”她的眼神中满是忧虑与哀伤,仿佛真的被噩梦纠缠。萧砚看着她这副柔弱的模样,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怜悯,然而,心底的疑惑却如野草般疯狂生长。
萧砚深知,这一系列事件绝非偶然,背后必定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操控着一切。他决定暗中派人展开调查,务必揭开这层层迷雾背后的真相。然而,调查的过程却异常艰难,所有线索都如同虚幻的烟雾,看似清晰,却又一触即散。有人看见一个蒙面女子在城西码头出没,行踪诡异;又有人说杂耍班班主死前曾与一个戴帷帽的妇人交谈,举止神秘。然而,这些零散的描述拼凑在一起,却始终无法勾勒出那个人的真实面目。每一条线索都像是一个谜团,相互交织,让整个事件变得更加扑朔迷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