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顾九辞整夜未眠，反复端详铜镜，李久的话似乎在耳边回放。京城之行势在必行，但在此之前，还有不少事务需要处理。
清晨，顾九辞将三面铜镜小心收起，放入特制的锦盒，藏入暗格。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顾阴阳师可在家中？有人求见。”门外传来赵婆子的声音。
顾九辞整理衣冠，打开房门。赵婆子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身后跟着一名遮着面纱的女子。
“什么人？”
“这位姑娘说要找您算命，我看她气度不凡，便领她来了。”赵婆子压低声音，凑到顾九辞耳边，“听口音像是大户人家小姐。”
顾九辞点头示意赵婆子退下，将女子请入屋内。
女子缓步入室，轻轻揭开面纱。刹那间，仿佛有一束光照进了昏暗的房间。
倾城之姿，不足形容眼前人。柳叶弯眉下是一双清澈的杏眼，琼鼻樱唇，肌肤胜雪，一袭天青色长裙更衬得她气质出尘。
“在下柳如烟，冒昧打扰顾阴阳师。”声音如同山涧清泉，悦耳动听。
顾九辞闪过一丝讶异，随即恢复平静。“柳姑娘请坐，不知所为何事？”
柳如烟优雅落座，垂眸轻叹：“听闻顾阴阳师精通测算姻缘，特来求一卦。”
“区区小术，不知柳姑娘为何舍近求远？京城中能人异士众多。”顾九辞审视着对方。
柳如烟抬眼，：“京城中人皆称我为'第一美人'，求亲者踏破门槛，却无一人入我眼。那些所谓的算命先生，不过是看我容貌便胡言乱语，哪有真本事？”
顾九辞取出算命用的工具：“不知柳姑娘对未来夫婿有何期许？”
“自然是高门大户，才貌双全。”柳如烟言辞坚定，野心显在脸上，“我柳家不算寒微，但与那些世家大族相比，终究差了一筹。我要嫁入真正的豪门。”
顾九辞从这番话中听出了不同寻常的执着。
“请伸出右手。”
柳如烟伸出纤纤素手。顾九辞轻触其掌心，闭目感受。片刻后，她眉头微蹙。
“柳姑娘的手相颇为特殊，婚姻线断而复连，且有多条细微分支，显示姻缘多变。”
柳如烟略显紧张：“这是何意？”
“意味着姑娘的婚姻道路或许并非一帆风顺，可能会经历波折。”顾九辞放下她的手，取出罗盘，“我再以八字推算一番。”
柳如烟报出生辰八字，顾九辞在罗盘上推演，神色越发凝重。
“奇怪。”
“何处奇怪？”
顾九辞抬头：“姑娘命格中姻缘线异常混乱，多重可能并存，难以确定最终归宿。”
“这怎么可能？”柳如烟惊讶地睁大眼睛，“难道我注定婚姻多舛？”
顾九辞思索片刻：“或许需要更精准的方法。”她起身取出一张黄纸，写下符咒，在烛火上点燃，烟雾缭绕中念动咒语。
烟雾中隐约浮现出一个模糊人影，却在顾九辞试图看清其面容时骤然消散。
更令人不安的是，顾九辞感受到一股阻力，似乎有某种力量在干扰她的测算。
顾九辞面色一沉，决定启用铜镜。
“柳姑娘，我需要用一件法器助力。”她从暗格取出自己的那面铜镜，却刻意隐瞒了铜镜的真正价值。
铜镜入手，顾九辞心中默念咒语，镜面泛起微光。她示意柳如烟向镜中看去。
镜中竟出现七个模糊的男性轮廓，每个轮廓都在不断变化，如同水中倒影被搅动，无法凝固成形。
更令顾九辞震惊的是，铜镜竟开始发烫，镜面上浮现出一丝丝血色纹路，随即迅速消失。
“这……”顾九辞猛地收起铜镜，脸上闪过一丝警惕。
柳如烟盯着顾九辞的反应：“顾阴阳师，您看到了什么？”
顾九辞调整呼吸，：“柳姑娘，恕我首言，您的姻缘己被外力干预，命理己非原本模样。”
“外力干预？”柳如烟脸色微变，“我不明白顾阴阳师的意思。”
“有人对姑娘施了法术，干扰了姻缘线。姑娘身上有术法痕迹，非同寻常。”
柳如烟面色紧张，双手微微颤抖：“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谁会对我施法？”
顾九辞没有立即回答，取出一把桃木梳：“请允许我为姑娘梳理一下发丝。”
柳如烟迟疑了一下，点头应允。
顾九辞轻拢柳如烟青丝，桃木梳缓缓穿过发间。
几根发丝缠绕在梳齿上，泛出诡异的紫光。
“果然。”顾九辞暗自警惕，手上动作不停，“柳姑娘可曾梦见过奇怪的景象？或是近期遇到过异常之事？”
柳如烟神情恍惚：“我近日常梦见自己站在高楼之上，身边站着一个模糊的男子，却始终看不清面容。每次醒来，总觉得心悸。”
“还有别的吗？”
“三个月前，我在花园中晕倒，醒来后发现手腕上有一道红痕，但很快就消失了。从那以后，求亲者越来越多，甚至包括从未见过我的远方贵族。”
顾九辞在柳如烟发间找到一枚细小的银针，针尖泛着幽幽蓝光。她悄悄将其取下，藏入袖中。
“柳姑娘，你被人下了'姻缘咒'。”
“什么咒？”
“一种古老的邪术，能让施术者操控他人姻缘，引诱无数求婚者，最终却将受术者引向施术者预定的对象。”顾九辞解释道，“你身上的咒术非同寻常，手法老道，应是玄学界中人所为。”
柳如烟面色惨白：“为何有人要这样对我？”
顾九辞从袖中取出银针：“这枚银针藏在你发间，专门用来控制你的思绪和梦境。”
柳如烟看着银针，突然捂住胸口，呼吸急促：“顾阴阳师，救我！我不要被人操控命运！”
顾九辞拿出一张黄符：“这张符能暂时压制咒术效力，给我时间寻找解咒之法。”
柳如烟急忙接过符咒，小心收好：“多谢顾阴阳师。不知解咒需要多久？”
“至少三日。姻缘咒根植于心神，非一朝一夕可解。”顾九辞递给她一个小瓷瓶，“这是安神香，每晚熏室，可减轻梦魇之苦。”
柳如烟取出一锭银子：“这是酬谢。”
顾九辞摆手：“事未成，不取财。三日后再来，届时希望能彻底为姑娘解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