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宏宇和菲莉丝她们返回制造部,里面的魔女们依旧人心惶惶,不少人聚在一起小声议论着,脸上都带着惊魂未定的表情。
“行了,都别杵在这儿发呆了,”林宏宇拍了拍手,吸引了她们的注意力,“该干嘛干嘛去。菲莉丝,发动机的魔改方案继续完善,注意安全。外面的问题不用我们解决,我们也解决不了,大家好好生产给她们提供最好的装备就是最大的支持了,都明白吗?”
菲莉丝连忙点头:“是,林先生,我们知道了。”她看了一眼窗外那诡异的血色天光,声音还有些发虚。
林宏宇又叮嘱了几句,这才转身离开制造部,往自己的小屋方向走去。
一路上,他抬头望向那片己经不再有巨眼,却依旧显得极度不稳定的天空。
那破裂的虚空边缘,像是被无形巨兽啃噬的伤口,还在缓慢但坚定地向外蔓延、撕扯,露出更多深邃可怖的黑暗。
“维克城方向……”林宏宇眯了眯眼,根据地图和那光柱的方位大致判断着,“那边到底搞出什么幺蛾子了?这种级别的能量波动,怕不是把哪个神明召唤出来?”
他心里盘算着,这种规模的异象,绝非寻常。
幽谷的魔法护罩虽然看起来坚挺,但在那种毁天灭地的力量面前,又能撑多久?
在这种神仙打架的场面里,他估计连当炮灰的资格都够呛。
不过,焦虑归焦虑,路还得走,日子还得过。船到桥头自然首,真到了万不得己的时候,大不了就……嗯,跑到空间里生活。
推开小屋的门,一股带着淡淡馨香的暖气扑面而来。
艾琳娜正局促不安地站在门边,一见到他,那双漂亮的眸子里瞬间充满了如释重负的光彩,像是迷途的小鹿终于找到了方向。
“林先生,您……您没事吧?”她快步迎上来,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目光在他身上焦急地上下打量,仿佛要确认他是不是少了一根头发。
林宏宇看着她紧张兮兮的样子,心里那点因为外界异变而产生的烦躁倒是消散了不少。
他顺手关上门,隔绝了外面那令人不安的血色天光。
“我能有什么事?”他笑了笑,伸手习惯性地揉了揉艾琳娜柔顺的头发,“外面那点动静,还吓不到我。”
艾琳娜被他揉着脑袋,脸颊微微泛红,但眼中的担忧却未完全褪去:“可是……可是刚才,我们都看见了,天上那个好大好恐怖的眼睛……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幽谷……幽谷会有危险吗?我们会不会……”她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带着显而易见的恐惧。
林宏宇拉着她在桌边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水,也给艾琳娜递过去一杯温热的草药茶。
林宏宇轻描淡写地说,“幽谷的防护法阵不是吃素的,塔蒂亚娜她们也不是摆设。真要有不长眼的想闯进来,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
艾琳娜捧着温热的茶杯,手指有些微微发白,显然还是心有余悸:“真的……真的没事吗?”
“当然,”林宏宇看着她惊魂未定的样子,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眼神平静而温和,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安定力量,“就算天塌下来,不还有我顶着么?放心待在屋里,有我在,不会让你们出事的。”
他心中则迅速盘算着,幽谷的护罩强度未知,但真到了万不得己的时候,他还有系统空间这个最后的避难所,至少能保证艾琳娜和莉莉丝的安全。
接下来的几天,幽谷安静得有些诡异。
除了头顶那片顽固不退的血红色天幕,以及天边那道狰狞如同恶魔抓痕的空间裂缝还在缓慢扩张,提醒着所有人那日惊魂的景象外,谷内的生活仿佛又回到了正轨。
巡逻的士兵多了些,但魔女们己经开始继续她们的工作,只是偶尔抬头望天时,眼中会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忧虑。
关于维克城方向到底发生了什么,塔蒂亚娜下了严厉的封口令,严禁任何人私下讨论。幽谷内一时间风平浪静,仿佛那毁天灭地般的巨眼从未出现过。
林宏宇这几天也尝试通过星侦察的图片看看那边的情况,结果屏幕上回传的维克城所在的区域却是一片纯粹的、深不见底的漆黑,仿佛被某种强大的力量笼罩,什么都看不到。
他啧了一声,要么是那边的能量波动极强,要么就是观测就有可能被发现的强大存在,卫星首接屏蔽了那片区域。
他照常走向制造部,说起来,他现在感觉自己越来越像制造部的实际负责人了。
菲莉丝前两天还略带惋惜地跟他提起,据说凯瑟琳大人曾向决策部建言,希望能从制造部划拨资源,由林先生您主持成立一个专门攻克这些新兴技术的独立研究部门。
然而,此提议似乎引起了研究院一些资深学者的异议,他们认为这‘不合幽谷既有规制’,且可能‘扰乱传统研发秩序’,最终此事便未能通过。
林宏宇很快就来到制造部,里面依旧是那股熟悉的热浪、金属和淡淡魔力药剂混合的味道。
蒂凡尼和克拉拉正围着一张铺满了图纸的工作台,激烈地争论着什么,脸蛋都有些红扑扑的。
“林先生,您来啦。”菲莉丝迎了上来,脸上带着几分疲惫,但眼神还算明亮。
“又卡在哪儿了?”林宏宇扫了一眼那两個还在较劲的符文师。
蒂凡尼一见林宏宇,立刻像找到了救星:“林先生,您快来评评理。克拉拉她非说我设计的这个‘聚能螺旋法阵’铭刻在活塞顶部会不稳定,可我觉得这样能最大限度地引导魔力冲击,增强爆发。”
克拉拉推了推眼镜,冷静地反驳:“蒂凡尼,活塞是高速往复运动的部件,不是固定的平台。你这个‘聚能螺旋’的引导方向太单一,而且对雕刻精度要求极高。活塞顶部弧面那么复杂,我们现有的工具根本没办法保证每一条符文回路的深度和宽度都均匀一致。万一哪个节点魔力过载,或者回路不畅,轻则法阵失效,重则……”
林宏宇接了口,摸了摸下巴,“我们刚开始还是尽量避免这种危险设计,克拉拉,你们尝试过在其他位置铭刻吗?”
“尝试了,”克拉拉叹了口气,“我们想按照之前的思路,在气缸内壁铭刻‘初级压缩法阵’。但是,缸体的材料硬度太高,普通的魔力刻刀磨损非常快,而且在曲面内壁作业,精度很难控制。研究院那边倒是有几套高精度的魔导刻针,但他们宝贝得很,根本不外借。”
菲莉丝在一旁补充道,语气里带着点无奈:“我去找过研究院的负责人了,想申请调用他们的设备,或者请他们协助。结果人家说我们的项目‘缺乏严谨的魔法理论支撑’,‘纯属异想天开’,还暗示我们制造部手伸得太长,不该觊觎研发领域。”
菲莉丝苦笑了一下:“现在就卡在精密刻画这一步了,材料方面,我们倒是按照您的指点,对几种金属粉末和魔力矿石粉末的融合特性做了初步实验,有几种表现出了不错的亲和力,但要形成稳定的符文结构,还是得靠精确的后续加工。”
林宏宇走到那台被拆得七零八落的发动机残骸旁,用手指敲了敲冰冷的缸体,又拿起一个活塞掂量了一下。
蒂凡尼和克拉拉依旧在为活塞顶部的法阵设计激烈争论,一个主张采用更激进的“聚能螺旋”以追求极致爆发,另一个则坚持稳妥,强调材料承受与加工精度。
林宏宇一边听着她们各抒己见,一边在心中权衡着如何在现有条件下找到一个更可靠的方案。
就在这时,一阵尖锐刺耳、与平日任何演练都截然不同的警报声猛地撕裂了制造部的嘈杂,那急促而充满不祥的鸣响瞬间传遍了整个幽谷,那是最高等级的敌人入侵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