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之后,己经晚上了。
陆旭拉着她上马车,马车内的坐垫是用玉石打磨成片,然后用珍串联,编制而成,摸着手感就凉凉的,而且玉色通透,看着就价值不菲。
陆旭知道她发现了这个坐垫,自己的娘子怕热,想来坐在这个上面可以消暑。
“我现在用的物件,想来都是夫君给我置办的,我要如何谢过夫君呢?”她笑的俏皮,现在她的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最贵的,这些大气的物件虽然都是细枝末节的小事,若是被有心人发现,恐怕也是危机,但是好在这些构思巧妙的物件都是她们的贴身之物,没有人会发现。
胡千千暗爽,那种我吃细粮,看着大家吃粗糠的既视感。
回府的路上,外面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给空气中带来一丝的清凉。
陆旭将她一把揽入自己的怀中,摸着她的耳垂:“如何谢我?那自然是需要礼物了。”
胡千千双手放在他的双肩:“我现在的银钱很多,想来给你买礼物也不在话下,夫君不妨说说,想要什么礼物?”
陆旭的手放在她的腰间,将她再往前一带,唇瓣几乎与她相贴:“你啊。”话落,就吻上她的唇。
暮春细雨打湿琉璃瓦时,陆旭是一路抱着千千下的马车,就担心她的鞋袜濡湿。
她特别害羞,头低低的,躲进他的怀中。
丞相府。
谢蓁蓁关窗的手悬在半空,雨水顺着青竹窗棂淌成珠帘。聂锶珩的龙纹皂靴踩碎满地雨光时,她故意让指尖扫落案头经卷——正是寒山寺那日誊抄的《妙法莲华经》,墨香混着龙涎香在潮湿的空气中绞成蛛网。
"陛下..."她踉跄后退,素白寝衣不小心踩到衣角,顿时衣衫滑落,露出半个肩膀以及里面穿着的玫红色的肚兜,上面绣着鸳鸯戏水。
聂锶珩擒住她手腕的力道,不让她摔倒。与那日寒山寺扶她姿势分毫不差。湿透的玄色锦衣下,明黄软甲贴着谢蓁蓁单薄的肩胛,冷得她瑟缩。
谢蓁蓁连忙整理妆容,将衣衫穿好,然后后退了一步。
聂锶珩倒是不在意,看见了桌案上的字。
"蓁蓁的《莲华经》,比太傅的字更得禅意。"帝王指尖划过她誊写的"苦海无涯",这个字的写作手法,让他心中一阵奇异的感觉闪过"这转折处的锋芒,倒让朕想起一人。"
谢蓁蓁看了过去,那字是她看见过他的字,故意效仿的。她想起寒山寺大雪中,自己故意跌进他怀中的模样——发髻散落的弧度,眉眼低垂的怯意,乃至袖间逸出的沉水香,都是她反复精心计划的,才会有惊鸿一瞥的既视感。
聂锶珩摸索着她的字,脑海之中想着的却是另外一个人,她巧笑嫣然,总是怯生生的,但是他的芙蓉馆内,她是数一数二的存在,虽然胆小,可是不管是学什么都是最快的,她容貌绝佳,可以称之为是盛京之最。
只是他的野心,他想要的位置,都不能让他儿女私情,所以他按照计划,将她送了出去。
在芙蓉馆内,像是那人那般的人,有很多,而她们也都是被秘密分配到各家大族之中,他的芙蓉馆又名细作营。
为了稳定大局,他没有再关注芙蓉馆内的一切事宜,而他心中的那个娇俏的可人儿,也不知道发配到哪里了。
因为芙蓉馆被一场大火焚烧的干净,里面所有细作的资料都付之一炬,就连大管家不知道为何,也葬身火海。
他几次三番的暗地里寻找,但是都无一所获。
他不能大张旗鼓的找,她的音容样貌就在他的脑海里,每每回想,都心疼不己。
早知如此,他就表明心意了,也不可能让她彻底的消失在自己的生活之中。
谢蓁蓁看他似乎看着字出奇:“陛下。”
聂锶珩突然回头,将她揽入怀中,忽然咬住她耳后,血腥气混着雨腥在唇齿间蔓延:"朕说过吗,你这,很美。"他掌心覆上她颤抖的脊背,谢蓁蓁和她是浑然不同的两种人,但是这耳垂,却如同那人一般。
这也是为什么在雪夜那一次,就破格安排她选秀。
外人只知道陛下看上了一个雪夜在寒山寺对着梅花树许愿的姑娘,却不知道,他看重的一首都是那个人的影子。
“陛下。”她笑着推开他,她突然含住帝王喉结,将呜咽化作缠绵的喘息:"陛下...烛台..."
她必须拿下他,只有如此,才能过上她想要过上的生活。
鎏金烛台坠地的脆响里。
聂锶珩的玉冠滚落床榻,青丝缠上谢蓁蓁腰间的银链。她望着帐顶晃动的承尘,想起胡千千宴席间那个洞悉一切的眼神——那女人似乎是不一般。
聂锶珩最后吻上她的唇,双手与她十指交叉。
在钦天监的 占卜之中,凤凰命格出于谢家,所以破格谢家双姐妹入宫选秀。
不管是她们俩谁,凭借这命格,她们也要入宫。
晨光刺破云层时,谢蓁蓁在铜盆里浣洗染血的帕子。而聂锶珩遗落的螭龙佩就在她的床边。
她看着失神,不知道是他有意为之,还是不小心遗落。
拿起来一看,上面繁复的花纹之下,还有一个‘盈’字。
像是一个女子的闺名,可世家大族的女子,没有这个字,她沉思着,将玉佩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