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9章

　　首先是艾德历2054年，也就是第一次大灾变爆发的时间。
　　然后是艾德历2164年，第二次大灾变爆发。
　　最后是艾德历2174年，第三次大灾变爆发，魔女苏醒，一切迎来终焉。但是，“圣女”也会在同时使用永断时空之城的力量，重启这个世界的时间，世界进入永远的轮回。
　　在知晓了这三个重要的节点之后，洛天尘的行动就变得尤为关键了。她第一次地乱入这个世界，应该是在那次体检考试上，来到了艾德历2169年，也就是第二次大灾变爆发的第六年。在那次的体检考试中，洛天尘获得了来自艾德族女王阿蒂尔的项链，同时也是掌握永断时空之城的关键钥匙。
　　然后是第二次，洛天尘接受了来自学院方面的任务，原本是要探索另一个异世界的她，却意外闯入了这个世界。根据阿莉尔的说法，她这次所进入的时间，应该是在艾德历2173年，也就是第三次大灾变爆发的前一年。恐怕也是在这一次的世界中，她与“圣女”相遇，并且得知了这个轮回世界的真相。之后，四之魔女苏醒，洛天尘藉由“圣女”以及九之魔女的力量，勉强通过“大渊”回到了自己的世界。
　　（恐怕，从那时起他就开始怀疑“圣女”与夜浅陌的关系了吧，所以才会在回到世界之后那么执着地想要调查四百年前发生的事情。她身体情况的恶化，大概也是因为与四之魔女的战斗所留下的。）
　　最后是第三次，也是她突然消失的那一次。虽然一开始洛雨泽误以为洛天尘只比自己早几个月，也就是艾德历2165年第二次大灾变爆发后一年来到这个世界，但在得知了初代救世主的存在后，她便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
　　洛天尘这次真正来到这个世界的时间应该是艾德历2054年之前，也就是一百多年前的世界。在原本其他的世界线中，继承了“救世主”之名的，应该是夜浅陌的后裔——继承了“圣女”之名的少女们，她们在绝望中战斗，在战斗中死去；但在这条世界线中，洛天尘却代替了“圣女”，成为了“救世主”。
　　“一个人是无法同时存在两位的，所以，为了成为‘洛天玲’，我必须杀死‘洛天尘’。”
　　“原来如此，这就是你找到的答案吗？”洛雨泽仰头躺在了靠椅上，呆呆地看着雪白的天花板低声呢喃。
　　不惜花费上百年的时间，也想要拯救的那位女孩。
　　“洛天玲”，洛言和叶浅陌的女儿，真正的最后一位“圣女”。
　　就算继承了夜浅陌的血脉和虚之眼的力量，想要使用皇之器也绝非易事。从以往的轮回经历来看，“圣女”一次性能够回溯的时间，应该不会超过十年。但这一次的世界却足足退后了上百年，要想做到这一点，所花费的代价绝对无比庞大。
　　“……又是‘禁忌’吗？”洛雨泽喃喃地说道。
　　既是诅咒，亦是祝福。以存在为代价，换取改写命运的力量。而如她所愿的，命运的确已经被改写了，尽管世界依旧残酷，却存留下了一丝的希望。
　　“所以，才要自称‘洛天玲’啊。”
　　“存在证明”——对于因燃烧自身而被世界遗忘的虚之眼持有者而言，这是一种能让其变相重生的不可思议的术式。只要与他人，和这个世界，结下更多“因果线”的话，就能够再度成为“人”的存在。自己如此，“洛天玲”亦是如此。
　　为了唤回“洛天玲”的存在，洛天尘从百年之前起，就一直扮演着“救世主”这个角色，对于世界来说，洛天尘的存在已经等同于消失的“洛天玲”了。

第二十二章 回归
　　“那个笨蛋……还是一如既往地无可救药啊。”
　　就连已注定的命运也想要去改写，这份执念的确足以配上“魔女”二字。
　　……不对。
　　有什么地方，被自己下意识地忽略了。
　　如果说成为“洛天玲”，是为了找回那位“圣女”……那么，当十把钥匙集齐之后，真的能够找回真正的“洛天尘”的意识吗？
　　“从一开始，‘洛天尘’的出现就是一个错误，不应被这个世界容许的存在。”
　　为什么，她要说这样的话？
　　无法理解，或者说，本能不允许洛雨泽去深入思考这个问题，一想到背后存在的可能性，洛雨泽的身体就止不住地想要颤抖。
　　不要想太多，这只是巧合罢了——她在心中如此安慰自己，也只能如此。
　　在没有日夜概念的宇宙飞船上，洛雨泽渐渐沉入了梦乡。
　　———————————————————————
　　“打扰了！虽然这么说，但你应该并不在意吧？”零推开了洛天玲的卧室，大大咧咧地坐在了柔软的床被上。
　　洛天玲没有回答，此时的她正靠在窗边的躺椅上，专心致志地阅读着手中晦涩难懂的书籍，在漫长枯燥的战斗中，这是她唯一能够放松心灵的活动。
　　“‘种子’已经种下，虽然他们仍有怀疑，但应该已经认可我的话了吧。这样的话，不管是对是错，都只可能是一种结果”零说。
　　“……”
　　“啊啊，我果然还是不习惯和这样的你聊天呢。要是当初带出来的是序列之四或者六的钥匙会不会更好呢？”零开玩笑地说道。
　　“毫无意义的举动。”洛天玲终于开口了，眼睛却一直盯着手中的书本，“无论哪一个我，都不可能会是真正的‘我’。洛天尘已经死了，那场战斗就是她的终幕，烧完的余烬，永远不可能复燃。”
　　“……我知道。”零一直以来伪装的笑容终于崩塌了，直到此刻她才露出了原本的表情，“我当然知道啊，但那又怎么样！他们压根就不明白序列魔女究竟代表着什么！那份折磨！那份痛苦！被自己遗弃的绝望！无尽循环的噩梦！举世只有你一人剩下的孤独！除此之外还有别的办法吗！”
　　洛天玲终于放下了手中的书，默默地注视着床铺上那个蜷缩着又放声咆哮的小小的身影。其实她早就已经坏了吧，在那无穷无尽的轮回之中，阿莉尔正是无法忍受这样的痛苦，所以才选择割舍了自己的半身独自逃跑。
　　如果是真正的洛天尘的话会怎么做呢？洛天玲不由得思考起了这个问题。走过去从背后轻轻地抱住她，然后说些安慰的话？还是鼓励她说出心里话，与她一同分担这份痛苦？
　　然而自己并非洛天尘，所以什么都不会做。
　　“……您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无情呢。”零缓缓从床上坐了起来，重新戴上了平日里的笑容。
　　“就算被一个冒牌货安慰，也不会有人会感到开心吧？”洛天玲淡淡地说道。
　　“嗯，不好说呢。”零微笑道。
　　“无聊，没有任务的话就别来烦我。”洛天玲冷漠地甩了甩手说。
　　“看来就算不用我提醒，您也会扮演好‘救世主’的角色呢，真是太好了。”零笑嘻嘻地跳下床走到了门口，颇有礼貌地带上了门，“那么，明天再见。”
　　卧室里又恢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