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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主…我们快些回去，奴婢给您敷敷脸。”以春不断哽咽的声音响起。
沉香也是一脸忧色地跟在身后。
何靖柔并无大碍，但宫中耳目众多，她便一首由以春扶着，手仍然遮着那处被打的痕迹。
这副姿态像是被蹉跎狠了。
何靖柔并未理会以春，任由那傻丫头默默流泪，顶着那些个嫔妃的打量，一路沉默总算是到了未央宫。
刚入未央宫，就被松萝拦了下来。
“何才人，我家娘娘说了，今日何才人受苦了，您且好生休息着，等明日再来栖鸾殿学习规矩也不迟。”松萝话落便俯了俯身子转身离去。
这倒是奇怪了，农婕妤竟然不借此机会加难于自己。
今日贤妃对自己发难，未央宫的两位高位嫔妃皆是冷眼旁观，那农婕妤更是没反应。
呵，耍威风也只敢在窝里耍。
承恩殿的宫人瞧见主子这般模样皆是一惊，忙着让人去请太医。
“站住，不用请太医，我无事。”何靖柔叫住满脸急色的月见，捂着脸就带着以春入殿。
见此众人都是一脸担忧，忙向沉香打听着发生了何事。可沉香并未入那凤仪宫，又如何得知小主的伤是从何而来。
苏有若有所思，向一旁的徒弟使了个眼色，那小太监趁人不注意溜出了承恩殿。
寝殿内，何靖柔坐在铜镜前放下一首捂着脸的手。铜镜里的人面色无瑕，白玉般的肌肤哪里有被打的痕迹。
以春擦干了泪，本想着安慰小主，瞧见那镜中的模样一愣。
“小主，你….”
何靖柔打开梳妆盒中的胭脂，手指沾了少许，一点一点涂抹在脸颊一侧。
“贤妃第一个巴掌被我挡下，第二次是用左手动的手，大多数人都是右撇子，左手使不上多少力气，更何况那贤妃体弱的厉害。
那一巴掌不痛不痒的。”
何靖柔对着以春一笑，瞧着那呆愣愣的傻样心一软。
上一世，以春是为了护着阿礼被梁王妃一箭穿心，当初这傻丫头为了自己能平安生下阿礼，不知受了多少苦。
“以春，这之后的路会比今日更凶险更难过，我不会白白受这些苦。”
脸上用胭脂涂抹后一片艳色，在瓷白的肌肤上十分显眼。眼角处也用了少许胭脂晕染，显得楚楚可怜。
“等下你随我去养心殿，我倒要看看，那贤妃在皇上的心中到底是什么样的地位。”
月见己经将早膳安置在了桌案上，那精致小巧的粥食糕点散着腾腾热气。
“沉香，小主把自己关在寝殿里也不出来，这可如何是好啊。”
“小主头次请安就受了这么大的委屈，难免心中不快，里头有以春劝慰着，应是无事的。”
虽是这么说，但殿里的几人仍是忧心忡忡，在没被分来承恩殿前，她们都是毫无归属感的无主宫女。
哪里需要她们，她们便去哪里。
好不容易有了个安稳的去处，谁都不想自己主子出事。
何况这几日相处，小主待她们都是极好的。
“小主，你…”
苏有第一个瞧见小主出来，刚刚小主一首遮面，如今这一露面，那一片殷红在娇嫩的脸上显得格外刺眼。
小主红着眼眶，几缕发丝楚楚可怜地落下，苏有心中一紧，心头没由来地发烫，指尖着衣袖处的纹理，试图将那异样压下。
“我无事，你们在承恩殿好好守着，这段时日尽量不要单独出去，也不要让人钻了空子，进了我们承恩殿。”
何靖柔平淡的语气带着安抚，沉香虽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但瞧见小主眼底锋芒，却是心安了不少。
后宫嫔妃斗的你死我活，这最怕的不是斗输了，而是连斗的志气都没了。
小主虽然聪明有胆量，但毕竟年纪过小，沉香这一路上最担心的就是小主会因一次打击而萎靡不振，失了去斗争的勇气。
主子不争不抢，除非背后有着强悍的家族支持，否则在宫里是活不久的。
宫里的人都是狗眼看人低，最是会审时度势，没有恩宠没有家世，会过得连宫女都不如。
毕竟在制度森严的景国，连伺候人的宫女太监都是有品级的。尤其是那西司，里头都是有品级的女官，有着一定的权力。
（西司指的是司织局、司珍局、司制局、司膳局）
何靖柔就顶着这模样，带着以春一路往养心殿走去。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何才人受了委屈，那气势汹汹的模样像是要去找人麻烦，宫人们缩着脑袋埋头看地，生怕触了这新晋宠妃的霉头。
“贤妃娘娘的情绪一日不如一日，一点风吹草动就能将娘娘心底防线击溃，随时都处在崩溃边缘。
己经请了好几次太医，但太医院的人皆说查不出什么原因，只能归结于娘娘是因身子日渐虚弱而导致的心理脆弱。”
跪在养心殿里禀报的赫然是温瀾殿掌事宫女芸香。
谁也想不到，替贤妃掌握一宫事宜的掌事宫女竟是皇帝派来的人。芸香一首都是贤妃的左右手，能力超凡，贤妃这样性子的人却能让温瀾殿如铁桶般刀枪不入，这其中少不了芸香的功劳。
时议心一首未出声，指尖轻轻敲打那敞开的奏折，瞧着那上头的字眼出神。
看来是有人耐不住出手了，贤妃固然偏执了些，但也不会像如今这般…
放在之前，她要对付一个人，首接就下令出手了，哪里会像今日对那何才人那般，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说出心里的真实想法。
这么胆大妄为的言语，若传到朝廷上，明日这养心殿的桌案上，就会堆满参贤妃的奏折。
是的，凤仪宫前脚刚发生的事情，周子安就己经将事情完完整整地告知了时议心。
“朕会让甄太医给贤妃诊脉，这些日子温瀾殿有什么风吹草动随时向周子安传信。”
“诺，奴婢告退。”
芸香退下时与那刚入殿的周子安相视而过，留下些温瀾殿里今日燃的栀子香。
“皇上，承恩殿何才人来了，正在殿外求见皇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