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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胖子被这气势吓得一哆嗦，下意识往吴邪身后躲了躲。黑瞎子此刻的状态确实吓人——他额角的青筋暴起，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着，那只握着匕首的手因为用力过度而泛白。显然，好不容易找回的妹妹再次消失，己经让这个平日里玩世不恭的男人濒临崩溃。
“黑爷！黑爷消消气！”吴邪赶紧挡在两人中间，一把按住黑瞎子持刀的手腕，“胖子这张破嘴您还不知道吗？他就是个没心没肺的！”说着狠狠瞪了王胖子一眼。
王胖子立刻会意，举起双手作投降状：“对对对，我就是个没文化的粗人！黑爷您别跟我一般见识！”他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小心翼翼地补充道：“再说了，齐雾妹子和小哥一起进去，那指定没事啊！您想啊，小哥那身手，再加上您家姑奶奶的本事，这不强强联合嘛！”
黑瞎子的胸口剧烈起伏了几下，终于慢慢松开了握刀的手。他颓然坐回地上，掏出己经碎裂的墨镜，用袖子狠狠擦了把脸然后戴上。吴邪这才注意到，这个平日里吊儿郎当的男人，眼角竟然有些发红。
“那个...黑爷，”吴邪斟酌着词句，小心翼翼地问道：“您刚才叫齐雾...姑奶奶？这是...？”
黑瞎子深吸一口气，声音沙哑：“她是我亲妹妹。”他着腰间一个褪色的香囊，上面绣着歪歪扭扭的蝴蝶，“我们家是正黄旗后裔，满族老规矩，家里的姑娘都尊称'姑奶奶'。”说到这里，他嘴角不自觉扬起一丝苦笑，“这丫头打小就皮，五岁就敢骑在我脖子上撒野...”
王胖子突然一拍大腿，脸上的肥肉跟着抖了三抖：“哎，等等！这事儿说不通啊！”他掰着手指头数落，“齐雾妹子是你亲妹，可当初在云顶天宫那会儿，你丫对她下手最狠！那记锁喉摔胖爷我看着都肝颤！”
黑瞎子从口袋里缓缓掏出一根皱巴巴的香烟，手指微微发颤地夹在指间。他深吸一口气，烟雾在昏暗的墓室里缭绕，衬得他的面容格外沧桑。
“那年我十五，她才六岁...”他的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那天是她生日，我偷偷带她去前门看皮影戏。结果回去的路上遭遇了伏击……”
吴邪注意到黑瞎子的右手小指上有一道狰狞的疤痕，虽然手指完好，但那道疤深得吓人。
“就，就没了？”王胖子急得首搓手，“黑爷你倒是说详细点啊！”
“然后就是我找了她很久，……”
“头些年，我翻遍了京城所有拐子窝。”黑瞎子突然扯开衣领，露出锁骨处一道蜈蚣似的伤疤，“这是第十三个‘齐雾’在长春留下的。那会儿听说有个长得像她的丫头...”他苦笑着摇摇头，“是个饵。”
王胖子张了张嘴，突然说不出刻薄话了。
黑瞎子突然笑出声，那笑声比哭还难听，“我找她找了很久，很久……久到连我自己都忘记了多少年！”他猛地一拳砸在地上，指关节顿时渗出血来，“但是见到她的第一眼我就知道...可我不敢认啊！这些年有多少‘齐雾’找上门？二十个？三十个？”
吴邪这才明白，为什么在刚进长白山时，黑瞎子每次靠近齐雾都会不自觉地绷紧肌肉。那不是敌意，而是一种刻进骨子里的恐惧——害怕这又是一场残忍的骗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