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是他们村的猎户,当年老白上山打猎的时候就碰上了野猪,被野猪的獠牙囊了肚子,还没等被人救下山就没了命。
后来老白媳妇儿因为生病,小白想上山打猎挣点儿钱,正好又遇到这头猪,废了一条腿才把野猪弄死。
谁知等来到了山下后,村里人都要求上交村里,大家分配。
小白不乐意却被无视,没过多久,他娘病死了,他的腿也因为没有得到及时的医治彻底瘸了。
然后在他娘头七那天,小白放火烧了当初提议野猪上交的那两户人家。
而自己因为腿脚不便跑的不及时,被村民抓住送了公。
自那之后,村里谁家再弄到什么东西,谁也不敢提这茬儿。
今天看来这是时间长了,有些人都忘了这回事儿了。
还有就是打量着柳霜霜不会干那么极端的事儿,才敢开口的吧!
这时,柳霜霜听到外面的吵闹声,筷子都没放下就走了出来。
看着这一圈儿人,眸光有些不善。
“明元,怎么了,有人要抢我的野猪?”
“我的”二字,柳霜霜咬的很清楚。
然而被柳明元提醒过的他们哪儿还敢张嘴,柳霜霜虽然不放火,但惹急了她却会是打人的。
再说,也不是所有人都这么脸皮厚,大队分也不是白拿,一样是要用工分换,现在拿钱买也没啥太大区别了。
“柳丫头,我们可没这么想,该咋的就咋的,我们想吃肉就花钱买,可不像有些人小心思那么多。”
“说的对.......不过,这天也不早了,啥时候分肉啊?”
柳宗连这时候笑呵呵的说道:“柳丫头放心,有二大爷在这,没人会抢你的猪肉。
........我刚才听你爹说,这野猪你是打算分给乡亲们的?”
柳霜霜点点头:“是,这肉我们自己又吃不了,我是凤鸣村的人,不分给咱们村的人还能给谁?”
倒是能送去面粉厂,但这只都露在明面上了,拿进来再拿走,也确实说不过去。
不过陷阱里那只倒是可以送去厂里换钱。
柳霜霜转头看了一眼柳红军。
他们自己的房子还是要赶紧盖起来,住在老宅啥都不方便,有点儿什么好东西都藏不住。
柳宗连点头:“好丫头,果然是咱们凤鸣村出来的闺女,既然你说这肉分给大家伙,那这事儿二大爷来帮你操持........”
本来他就没打算让柳霜霜交公。
别人忘了他可没忘,上一任的村长是他叔,自那次白家放火的事情发生后,村里一下子被烧死六个人。
他叔心里又悔又恨又愧疚,身体越发不好,两年后人就跟着走了。
所以,他才不干这缺德事儿呢!
大队长发话了,一些看不惯柳家要挣一大笔钱的人也不敢再说话了,但肉该吃还是要吃的。
于是大队长找来村里会杀猪的,首接在柳家院子里边开始烧水分解。
忙活一个来小时才算是弄完,然后大家排队,按户头分,一家分个半斤。
家猪是一块钱一斤,野猪瘦没有肥油,还有一股子膻味,肯定是没有家猪贵的,但村里人都没有肉票,最后就按照八毛钱一斤算。
柳家院子今天热闹非凡,许红荷柳红军他们在外面一边收钱卖肉一边跟来看热闹的聊天说话。
而屋子里,柳霜霜看着依然躺在炕上昏迷不醒的人问陆祁山。
“他怎么样,到现在还没醒呢......卫生员怎么说?”
陆祁山也有些担忧。
“他身上的伤口都是一些皮外伤,刚才卫生员都处理过了,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到现在还没醒。”
最严重的一个枪伤也是擦过大腿外侧带来的皮开肉绽,子弹却并没有留在大腿里。
还有就是他的后脑一个核桃大的鼓包,昏迷也最有可能是因为这个造成的。
至于村里卫生员,他们不是正经学医的,平时也就擦点儿红药水,给点止疼片。
懂的不多,也没什么治疗方法。
“我有些想法,但不确定对不对,不管怎么样,还是要尽快送他去医院。”
说完,他抱歉的看着柳霜霜。
“对不起,我知道你还想要再去一趟山里的。”
柳霜霜无所谓的摆摆手。
“这有什么,人命关天,我也不是非要那些东西的。”
她现在不缺钱也不缺吃的,想去山里一是因为自己喜欢吃肉,再就是闲着也是闲着,不管什么东西,弄回来就是赚到。
但现在有特殊情况,自然是正事要紧了。
“那我现在去老叔那把板车借来。”
牛是村里的宝贝,一般情况下,村里的牛是不可能外借的,但借用大板车是没啥问题的。
而就在柳霜霜出了门没多久,床上的人忽然动了动手指。
一首关注着他的陆祁山见状连忙上前轻声唤道:“同志,同志,你怎么样,能听到我说话吗?”
昏昏沉沉中,江立鑫感觉自己像是飘在空中,身上没有任何着力点,舒服的想去哪儿去哪儿。
可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让他放不下,始终有些惦念。
随着耳边不断呼唤他的声音响起,他猛然惊觉。
他还在执行任务!
却在途中被任务目标发现并开枪打伤了他。
那那些人是不是因为他的打草惊蛇而逃跑了?
江立鑫此刻没有对任务失败会面临惩罚的担心,只是焦急失去线索,那些人会不会隐藏的更深。
他奋力的挣扎着想要脱离这种无力感,大声呼喊着,想要得到回应。
然而对他来说的挣扎,对陆祁山来说,只是看到江立鑫微微晃动着脑袋,嘴里模糊不清地喃喃自语着什么。
陆祁山凑近了他的嘴边细细分辨着那含糊的声音。
只能堪堪分辨出几个音。
“抓”“跑”“任务”“山”还有几个数字。
然而就是这几个数字,让陆祁山瞳孔紧紧一缩,一抹幽光瞬间划过。
这几个数字乍一听好像没什么不对劲,可连在一起就有特殊的意义。
五年前他有幸跟随部队参加过一次保密任务,任务没有具体名称,只有几个数字组成。
而那几个数字就和刚才他听到的那组数字排列相似。
想到这里,陆祁山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神色越发的严肃。